《猫の恋人》鄯月光

17、"求助"与乌龙

　　周绫琬站在"喵语"猫咖的落地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框。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苍白的脸上，过敏症状已经消退，但心里那股莫名的躁动却挥之不去。

　　"绫琬姐，你要的拿铁。"店员小林将咖啡放在她惯常坐的位置上，担忧地看了她一眼，"你脸色还是不太好，要不要再休息几天？"

　　"不用。"周绫琬简短地回答，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角落那个空着的座位——李瑜澄通常会在那里一坐就是大半天，笨拙地逗弄猫咪，时不时抬头偷看她，被发现后又慌乱地低头假装专心画画。

　　那只布偶猫"缘分"正趴在那张空桌下，无精打采地甩着尾巴，似乎也在等待某个人的到来。

　　周绫琬咬了咬下唇。三天了，自从她出院后，李瑜澄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她本该松一口气的——这不正是她想要的吗？结束那段荒谬的"假交往"协议，回到从前平静的生活。

　　可为什么胸口会这么闷？

　　"叮铃——"门铃响起，周绫琬条件反射般抬头，却看到一个陌生的女顾客走了进来。她迅速别过脸，掩饰住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

　　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苏沫"的名字。周绫琬如获救星般接起电话："沫沫。"

　　"出院了怎么不告诉我？"电话那头传来闺蜜嗔怪的声音，"过敏好了吗？医生怎么说？"

　　"没事了。"周绫琬轻声说，手指绕着咖啡杯打转，"就是...有点事想跟你商量。"

　　"巧了，我正要约你喝下午茶呢。'蓝调'咖啡馆，半小时后见？"

　　挂断电话，周绫琬深吸一口气。苏沫是她大学室友，现在在一家广告公司做创意总监，性格直爽，看问题一针见血。也许她能帮自己理清这团乱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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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因为看到他和别的女人说笑，就赌气吃了一整盘生鱼片？"苏沫瞪大眼睛，手中的叉子悬在半空，"周绫琬，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了？"

　　"我没有赌气。"周绫琬嘴硬道，却感到耳根发烫，"只是...刚好想吃。"

　　"骗鬼呢！"苏沫翻了个白眼，"你从小对海鲜过敏，闻到鱼腥味都要皱眉的人，会'刚好'想吃生鱼片？"

　　周绫琬低头搅动着面前的柠檬水，不再辩解。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

　　"所以，"苏沫凑近了些，压低声音，"你爱上那个穷漫画家了？"

　　"怎么可能！"周绫琬猛地抬头，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引得邻桌客人纷纷侧目。她赶紧压低声音，"我只是...只是履行协议而已。"

　　"什么协议？"

　　周绫琬犹豫片刻，还是将当初与李瑜澄的"假交往"约定和盘托出，包括她需要应付家人催婚和猫咖资质审查的"难言之隐"。

　　"天啊，你居然搞这种狗血桥段！"苏沫扶额，"然后呢？假戏真做了？"

　　"没有！"周绫琬矢口否认，却又想起医院里李瑜澄笨拙却细心的照顾，想起他削苹果时专注的侧脸，想起他因为担心而微微皱起的眉头...她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了。

　　苏沫敏锐地捕捉到好友的表情变化，叹了口气："绫琬，你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吗？"

　　周绫琬沉默。

　　"你害怕再次受伤。"苏沫一针见血，"三年前林子荀那个渣男伤你太深，所以你把自己关在壳里，用冷漠保护自己。但现在有人敲你的壳了，你反而慌了。"

　　"不是这样的。"周绫琬摇头，"我只是...觉得这段关系很荒谬。他居然相信什么'命中注定'，还说我是什么'八字相合'的正缘..."

　　"但他对你好吗？"苏沫打断她。

　　周绫琬愣住了。

　　"他会在你生病时照顾你，会容忍你的坏脾气，会为了接近你天天去猫咖报到..."苏沫数着手指，"听起来比林子荀那种只会送奢侈品的渣男强多了。"

　　"那又怎样？"周绫琬固执地说，"我不需要任何人。"

　　"真的吗？"苏沫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那为什么'缘分'走丢那天，你第一个想到的是打电话给他？"

　　周绫琬语塞。那天晚上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瓢泼大雨中，李瑜澄毫不犹豫地冲出去找猫，浑身湿透却依然温柔安慰她的样子...

　　"我只是...需要人手帮忙找猫而已。"她最终干巴巴地说。

　　苏沫摇摇头："绫琬，你骗得了自己，骗不了我。不过既然你这么坚持..."她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我有个办法可以帮你'摆脱'他。"

　　"什么办法？"周绫琬警觉地问。

　　"很简单，让他知难而退。"苏沫自信满满地说，"这种穷小子最怕什么？怕被人看不起，怕被当面拒绝。我去找他谈，就说你只是为了报恩才勉强应付他，现在恩情还清了，请他别再来打扰你。"

　　周绫琬皱起眉头："这...会不会太直接了？"

　　"你不是想摆脱他吗？"苏沫反问，"快刀斩乱麻最有效。"

　　周绫琬犹豫了。理智告诉她这是个好主意，可心底有个微弱的声音在抗议。她想起李瑜澄每次被她冷言相对时，那双狗狗眼里闪过的受伤，却依然锲而不舍的样子...

　　"好吧。"她最终点头，却补充道，"但...别说得太伤人。"

　　苏沫意味深长地笑了："放心，我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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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喵语"猫咖。

　　周绫琬机械地擦拭着咖啡机，目光却不断瞟向门口。自从苏沫说要去"处理"李瑜澄的事情后，他就再也没出现过。按理说她应该感到轻松，可为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绫琬姐，'缘分'今天又不吃东西。"小林担忧地报告，"兽医说它身体没问题，可能是心情不好。"

　　周绫琬蹲下身，轻轻抚摸布偶猫柔软的毛发。猫咪无精打采地"喵"了一声，把头靠在她手心里。她突然意识到，自从李瑜澄不来后，"缘分"就变得异常安静，不再像以前那样上蹿下跳地捣乱了。

　　"叮铃——"门铃响起。

　　周绫琬猛地抬头，心跳骤然加速。但进来的只是一个普通顾客。她失望地垂下眼睛，继续抚摸猫咪。

　　"在等我吗？"

　　熟悉的声音让她浑身一僵。李瑜澄站在门口，怀里抱着一叠画稿，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疏离表情。

　　"我...我来拿落在这里的素描本。"他生硬地解释，目光刻意避开她，径直走向他常坐的角落。

　　周绫琬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眼前的李瑜澄完全变了一个人——不再有那种傻气的笑容，不再有热切的眼神，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克制的礼貌和距离感。

　　他很快找到了素描本，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周绫琬不假思索地叫住他，"你...这几天在忙什么？"

　　李瑜澄停下脚步，背对着她："赶稿子。"简短的回答，没有任何多余的说明。

　　空气凝固了几秒。

　　"苏沫...跟你说了什么？"周绫琬终于忍不住问。

　　李瑜澄的肩膀明显僵硬了一下。他慢慢转过身，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她说得很清楚。我理解你的立场，不会再打扰你了。"

　　"她具体说了什么？"周绫琬追问，心跳如擂鼓。

　　"她说你只是出于感激才勉强履行那个协议，实际上很困扰。"李瑜澄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丝她从未听过的冷意，"她说你根本不喜欢我，甚至觉得我很烦。"

　　周绫琬倒吸一口冷气。苏沫这个死丫头，居然说得这么过分！

　　"我..."她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难道要承认自己确实这么想过？还是坦白她现在已经不那么确定了？

　　"没关系。"李瑜澄勉强笑了笑，"我早该明白的。什么'命中注定'，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幻想罢了。"

　　他说完转身就走，背影透着一种决绝。

　　"李瑜澄！"周绫琬突然喊道，"'缘分'这几天不吃东西...它可能想你了。"

　　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照顾好它。"然后推门离去，门铃清脆的声音在此刻显得格外刺耳。

　　周绫琬站在原地，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落。布偶猫蹭着她的脚踝，"喵喵"叫着，似乎在质问为什么让他走了。

　　她蹲下身抱起猫咪，把脸埋在它柔软的毛发里，喃喃自语："我到底在做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