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前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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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从山顶上下来，姜雨就感冒了，陆辰淋了几个小时雨的倒是一点事都没有，心里自责了几万次。整天又是买药又是投喂，叫她多吃点好的快。
星期四的下午放学，晚自习还没开始，同学大多都回家吃饭了，姜雨为了节省时间干脆就不吃晚饭了，坐在座位上认真地计算。
“呜呜呜，姜雨，帅哥疼起人来是这样的吗？”裴晴捂着嘴哽咽。
“蛤？你等等...”姜雨用纸巾捂着嘴打了个喷嚏，课桌上除了草稿纸还有餐巾纸，满满的堆成了一座小山。说话都是带着重重地鼻音的。
“你真的不去医院看一下吗？我看你感冒一个多月了，再拖都该毕业了。”裴晴收起了闹哄哄的脾气，忽然有些认真。
“......那明天请假去看看吧。阿嚏。”姜雨揉了揉酸胀的脑门，心想自己十八岁的时候身体怎么能这么差。
头正昏脑胀，一只温热的大手捂上了她的脑门，陆辰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教室后门进来了，手里拎着一晚还在冒着热气的汤放在桌上。
裴晴识相地闪开，“你们聊哈哈哈我先回家吃饭了。”
陆辰根本没有理她的意思，从姜雨的座位旁边把椅子拖过来坐下，低头认认真真观察着姜雨的面色，问：“怎么还这么烫，小雨，你是不是中午的药又忘记吃了？”
“啊，我想想，我记得我应该吃过了。”
陆辰把从食堂打包的汤打开，握着姜雨冰凉凉的手贴上汤碗壁捂热一会儿，有些生气了：“我就知道，一不盯着你吃药，你就会忘。”
姜雨双手捂着，端起汤碗喝了一口，温热的香气把她的五脏六腑都烫的熨贴，“明天跟老师请假，还是要去医院看看。”
“什么时候？我陪你去。”
“一大早。”
“能稍微晚一些吗？”陆辰除非是真的有重要的事，不然其它时间基本上都是陪着她的，“明天早上是国家宇航团的终选，我可能走不开。”
心里划过一丝不好的感觉，她还记得朱雀号失联的消息传来时，科学院的所有人脸上浮现的惊痛。姜雨端着汤碗的手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一反常态地问：“能不参加吗？不进国家宇航团行吗？”
“啊？”陆辰像是也根本没想到姜雨的反应。
“能不参加吗？”姜雨再说了一次，声音小小的，带着鼻音，听着有些委屈又有些心虚。
“为什么？”
“宇航团很危险，我怕你出事。”
陆辰语气松了一些，不自觉地笑了起来：“你居然在担心这个，我还不一定选得上呢，而且执行什么任务啊就危险了？那种任务还未必轮得上我吧？”骨节分明的大手抬起揉了揉姜雨的头发，说：“你最重要的呢是把病先治好，其他的别想了，身体好了才能继续做研究，知道吗？”
姜雨点了点头，却还是看上去不太放松，手紧紧地握着汤碗，“没事你去吧，感冒而已我自己去医院开点药就行了。”
“好，我结束就来找你。”
·
医生听完姜雨的症状，开了一大堆检查给她。全部做完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检查报告下午就出，她就在医院门口找了个椅子坐下等。
耳机里忽然传来电话铃的声音，之前因为不用手机在山上吃了大亏，陆辰赶紧下单了最新的虚拟屏耳机，清关了很久前几天终于送到。姜雨拿到的时候如蒙大赦，根本没想过要客气，好像天然会用似的完全不需要适应。
“喂，小雨，我结束了，你在哪？”
“在医院门口等报告。”
“嗯，我这边进度很慢，估计结束得很晚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好。”姜雨刚挂电话，体检报告就出来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找医生开点药就行了。昨天挂号急，只有比较贵的特需门诊了。
姜雨推开门，是一位看上去跟姜雨爸爸年纪相仿的主任医师坐诊。
“嗯，姜雨。没太大问题，白细胞高了点。你这个是风寒感冒，之前吃的药都不对症所以反反复复都没好，你不该拖到今天来看的。怎么学习压力很重？”医生一边龙飞凤舞地写着字，一边对姜雨说。
姜雨没说话，思绪好像飘到了别的地方，很木然地点点头。
“哪个学校的？”
“明华高中的。”
“这么巧，我女儿也在那上学。交费下去拿药......”
"医生！”姜雨很突兀地打断了对话，“能不能再给我多开几项体检？”
医生微怔，还没见过这么主动要体检的年轻人，“怎么了，没什么大毛病啊，你要体检干嘛？”
“我怀疑自己还有别的病，可以都帮我查一下吗？”
“......”医生有些犹豫，觉得这个小姑娘的行为非常奇怪，倒是令人印象深刻：“可以是可以，你要检查嘛，没人拦得住你。但是，不是非常必要......”
“我想做。全面的检查！”
见姜雨这么坚持，医生也没有再劝，大笔一挥给她开了医院几乎所有的体检套餐，每种病的每个关键指标几乎都包含在内。
等第二天这些体检报告到了陆辰手上之后，姜雨变成了一个胰腺癌病人。
那是姜雨以一个严谨科学家对待工作的态度去篡改过的报告。她查了许多资料，最终选中了胰腺癌这种病，它十分隐匿，一发现基本就是中晚期。她用相似的油墨在纸上练了一晚上的打印体，然后一笔一划手写上去的。只用肉眼看，根本看不出差别，更何况陆辰已经慌得无心深究真伪。
她要尽自己所有的能力把陆辰留在身边，失联的凤凰号里不可以有他！
陆辰拿着报告，心酸胀得越厉害，好像沉重的铁锚，一刻不停地往下坠。
他把姜雨揽进怀里，手有点抖。他明明是不抽烟的人，此刻却迫切需要烟草的镇静。“姜雨，你别怕，我在这里。”姜雨都能感觉到他的体温比平时冰。
姜雨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背，“你别慌。”
“好，”陆辰把头埋在姜雨的颈窝，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可箍紧的怀抱还是出卖了他，“你哪里难受？”他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手拂开姜雨的额发，亲吻着她的发顶。
“就是有点头晕。”姜雨被他抱着，脸搁在他坚实的肩膀上，仿佛不会游泳的人，遇到了一根坚实的浮木。
“宇航团我不进了，我想留下来把你照顾好。”
“你不是通过了吗？怎么可以不去？”
“不签最后的同意书就可以了。”
“嗯。既然我的时间不多了，那就多陪陪我吧。”姜雨知道骗不了多久，但只要能过了这个时间关口就行。
陆辰心里更泛起酸苦，他眼睛很红，在床上反侧了一夜没睡。
在姜雨家陪她到晚上，回家的路上，陆辰街道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喂，哪位？”
“喂，陆辰是吗？我是田薇薇。”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前夕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