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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在余裴的恐吓之下,陆离终究是向历史老师低头了,闷头做起了笔记,做着做着又开始思想抛锚了,在卷子上画猪头,一边画一边心里默念余裴的名字,余裴大猪头。
      “哎哎哎,听说了吗!”
      课间,曾奇野急匆匆地冲进教室,随即神秘兮兮地说:“我们有活动了。”
      江逾白正往杯子里倒速溶咖啡,见曾奇野卖关子,他揶揄道:“不信谣,不传谣,坚决打击虚无主义,尤其是曾奇野这样的。”
      曾奇野满脸写着不服气,撸起袖子:“你还别不信,我亲耳听到飞哥给沈情说的。”
      陆离这段时间总觉得闲得慌,学习没有动力,无精打采的,一听说有活动,顿时来了兴致。
      “什么活动啊奇奇国王。”
      陆离右手撑着脑袋,偏头看着曾奇野。
      一听到陆离给自己起的外号,曾奇野不乐意了:“滚滚滚,没闲功夫搭理你,你才猴子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陆离觉得偶尔逗逗曾奇野也挺有意思的。
      “余裴,你知道是什么活动吗?”
      陆离觉得问同桌比较靠谱。
      “不清楚,到时候就知道了。”
      同桌今天仿佛不对劲,盯着桌上的卷子,眉头紧皱,对他爱搭不理的。陆离来了兴趣,究竟是什么题,余裴看了也沉默。
      陆离凑近一看:请简要赏析,本诗表达了诗人怎样的情感。
      一看答题区,一个干净利落的“答”字,真是不会再有比这更整洁的卷面了。
      陆离突然想起曾经答应过某位姓程的兄弟,要拯救迷途少年的诗歌鉴赏。
      虽然陆离不能感同身受,毕竟他打小语文就好,但此刻他心中有种使命感油然而生。
      陆离拍拍余裴的肩膀说:“弟弟,老师有没有教过你,不懂就问。”
      “没有。”
      说罢,余裴试图拿地理书挡住语文试卷,然而陆离眼疾手快,一把按在试卷上。
      余裴见挣扎不动,只好放手,任凭陆离把卷子抽走。
      “哥哥现在就教你。”陆离把试卷摆在他和余裴课桌的中间,耐心地讲解道:“诗歌鉴赏其实很简单,最常见的就是赏析情感,首先你读题目,有没有什么明显的表达悲喜的词语或者物象,比如‘悲欢喜乐伤’之类的,还有‘杜鹃,芭蕉,梧桐’之类的,然后读原诗,诗歌讲求个首颔颈尾,起承转合……”
      “嗯。”余裴点头。
      “懂了没?”
      “懂。”
      余裴觉得陆离讲题和小田老师不一样,小田是中规中矩,一板一眼,陆离是怎么通俗易懂怎么来,每句话的尾音总是上扬的,像只慵懒的猫咪。
      陆离一阵输出,输出完后把卷子丢给余裴,让他自由发挥去了。
      “你自己想想,我们不求顿悟,我们讲求个渐悟。”
      趁教室里闹哄哄的一片,陆离暗中点开了程川的对话框。
      阿狸:川儿啊,好久没跟爹说话了。
      那头的程川却没像平时一样迅速回复陆离的消息,陆离等了好久,手机提示音都没再响起。
      陆离撂了手机,趴在桌上走神。
      最近的气温已经是彻底升不上去了,陆离早早穿上了海蓝色针织外套,看看余裴,果然年轻就是好,这人就穿了件薄外套,还非得把袖子撩起来。
      陆离伸手探了探余裴的手臂温度,问道:“你不冷吗?”
      余裴明显一愣,随即把衣袖扯下去,说:“还好。”
      正说着,突然从门口处传来一声呼喊声:“格格!”
      陆离下意识抬头看门边,只见一个小男孩呆呆站在门口,明显没一张桌子高的小锅盖头今天穿着卡其色的风衣,在门口探头探脑。
      这个小男孩名叫廷廷是英语老师的儿子,跟余裴和陆离住同一栋楼,时常来串门。
      陆离对廷廷有种莫名的亲近感,喜爱之情油然而生。
      廷廷大概正是在寻找陆离,一见陆离坐起身来,哒哒哒就跑到陆离身边,靠到陆离怀里。
      “格格,你在碎觉吗?”小家伙还有些不好意思,两只脚交叉着站着,还左摇右晃。
      陆离抱着廷廷,柔声答道:“没有呢,哥哥在写作业。”
      曾奇野和江逾白明显对小孩子特别是穆英的儿子也很感兴趣,周围的同学也凑上来看热闹。
      廷廷很活泼,平时没事的时候就爱满学校跑,很多学生都认识他。
      “陆离,廷廷叫你格格?笑死。”
      陆离无语:“他还小,还不会说话。”
      曾奇野心觉一雪前耻的机会来了:“就是格格,这样吧,从今往后你就叫皇上了,够面子了吧,小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皇不错啊。”
      一直沉默的余裴难得地笑了,并说:“曾奇野的取名天赋还是有的。”
      陆离无奈摊手:“随便吧。”
      “廷廷啊,你来干嘛呀?”陆离低头问廷廷。
      廷廷一拍脑门,好像这才想起正事来。
      “麻麻找格格,办公室。”说着,廷廷拉起陆离的手就要走。
      “哎哎哎,你妈妈说是什么事了吗?”陆离问。
      奉母行事的廷廷强硬地拽着陆离,把陆离拖出了教室,余裴看着两人的背影,也跟了出去。
      “正好,正找你们两个呢。”穆英一边整理桌面,一边对陆离和余裴说。
      陆离问:“有什么事吗穆老师?”
      穆英又开始打印表格,“哦这样,我们班和隔壁两个班要去市里参加一个讲座,会有一个学长回来演讲,需要你和余裴去接洽一下。”
      陆离在心里嘀嘀咕咕,哪位学长沦落到需要我和余裴两个学生去接洽,也不对,我就算了,余裴,希望之星,种子选手。
      余裴像是看透了陆离的心理活动,他说:“没必要吧穆主任,我们还要上课呢。”
      穆英手里的动作一顿,环抱双手,慢悠悠地说:“余裴同学,我觉得很有必要,不仅有必要,你俩现在就跟我走。”
      被穆英逮上车的二人此时坐在第一排,五十八座的校车此时就余裴,陆离,穆英,司机,一共四人。
      陆离实在有些受不了校车左摇右晃,感觉胃里翻江倒海,“穆姐,为什么不开小轿车去,这么大个车坐四个人,不浪费吗。”
      穆英正低头摆弄手机,闻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不是,等会儿你们三个班的人都得来,只是你们是头一批。”
      陆离和余裴并排坐着,闻言,也没再多问。
      陆离太无聊了,刷新了一下朋友圈,半天也没刷新出来内容,上一条还是他发的,一张向日葵的照片,配文是:心向往阳光
      下面是曾奇野等一众人的评论,队形出奇一致,是一个太阳表情,看起来和谐有序,陆离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再往下翻,还是他发的,内容很简单:立体几何饶我狗命吧。
      曾奇野和江逾白依旧评论了一样的内容:这不是有手就行?
      行了,越翻越气人,还有些晕车,陆离实在觉得眼前发昏,神不知鬼不觉地就靠上了余裴的肩膀,余裴有些瘦,肩膀单薄,但却很坚实。
      闭着眼的陆离自然是没发觉余裴此时坐得笔直,似乎想为陆离提供一个可靠的人形枕头。
      穆英只当他困了,便转过身去,和司机大叔交谈起来。
      过了一会儿,陆离好像睡过去了,昏睡的陆离有些瘫软,头时不时地往下滑,余裴一开始是顺着陆离的头,往陆离那边靠,后来眼看着不行,索性把陆离的头扳了回来,靠在自己肩头。
      颠簸了大约一小时,总算是到了目的地,目的地是安中的另一个校区,位于繁华市区,和安中大不相同。
      下车的时候陆离身形不稳,差点摔个狗啃泥,还好余裴大侠施以援手,避免了陆离当众行一大礼。
      穆英推开礼堂的门,自己率先进门,陆离跟在穆英后面也进了门。
      礼堂舞台上早有几人在等候,一众衣冠楚楚的校领导正围着一个不知道是谁的人寒暄。
      礼堂里的灯光昏暗,幕布摇摇晃晃。
      陆离看不见被围在中间的人是谁,只当是穆英口中的学长,有些唏嘘,不禁附到余裴耳边,说道:“看看你们学校这些势利眼老师,这人该是什么来头。”
      余裴没好气地说:“省状元,多寒暄两句也是应该的。”
      陆离可能是坐车把脑子摇晕了,这时候都还没反应过来。
      “什么状元,状元有什么了不起。”
      陆离正想着,突然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传入陆离耳中。
      “陆儿!”
      这声音……陆离猛地转头,只见程川奋力挤开人群,大踏步朝二人走来。
      “程儿!”陆离远远地朝程川挥手,下一秒程川便走到陆离身边,一把勾过陆离的肩,然后对余裴眨了眨眼,说道:“余儿,好久不见。”
      万年不笑的冰山脸余裴终于露出了微笑,“好久不见,程哥。”
      三人一齐寒暄了一阵,主要是陆离哭天抢地跟程川诉苦,程川对陆离的不幸遭遇表达了深切的同情,两人都忘了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谁,而余裴在旁边静静看着,笑意深深,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过了一会儿,一班、九班、十班的学生则陆续抵达了礼堂,陆离和余裴二人应该入队,同众人一起坐在台下的观礼台,而程川则该回幕后准备演讲了。
      估计这一走就见不到了,程川深知自己等会儿一定是会被校领导拉住一顿寒暄,再讲一些客套话,接受电视台采访,一套流程走下来得到晚上了,也不好再耽误余裴他们的上课时间,所以只得不舍道别。
      临走之前,程川从背包里掏出一只大玻璃瓶,里面装满了泥土,塞给了陆离,陆离有些嫌弃,两根手指捻着瓶口,说:“这是什么?”
      程川满脸得意,洋洋自得:“给你说了,故乡的泥土,聊以慰藉,你记得常常浇水!有惊喜~”
      陆离没想到这家伙真给自己挖了一抔土,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不禁有些感动,有些不舍,陆离珍而重之地捧着玻璃瓶回到了座位上。
      至于程川塞给余裴的东西,陆离实在没看清,不过手掌大小,应该是照片之类的东西。余裴一拿到便放进了衣兜,根本没给陆离半点机会看清,不过陆离也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癖好,看余裴的样子,应该是他和程川的一点小秘密,自己也不便都知道。但不知怎么的,心里好像有一根小刺在渐渐生长,刺得他有些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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