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恩崽崽是阴阳师[综英美]》缓缓流

77、第 77 章

　　没有人喜欢巨蛇的接近，它们冷血如跗骨之蛆，在神话里它们诱惑夏娃吃下禁果，引起滔天洪灾，犯下无数罪孽。

　　数千年前人类就知道用酒驱蛇，蛇类普遍讨厌刺激的味道。酒吞童子身上满是酒味，蛇蛇们像是什么味道都没闻到一样，往他身上扑。

　　八岐大蛇抬起手，食指放在鼻下，听起来嫌弃的口吻道：“不洗澡的孩子可不会有人喜欢。”

　　很少有妖敢直接和八岐大蛇对视，毕竟他的‘好’名声不是靠别人赏来的，酒吞童子是少有敢和他对视还不服输的妖怪。

　　酒吞童子仰起头沉默地看着他，我不需要你喜欢。

　　他不能直接把话说出口，不止因为需要八岐大蛇复活达米安，更不想八岐大蛇说出伤人话才是真的，谁让他有一个被人神妖都了解的单恋，轰轰烈烈的过程不代表一定有结果。

　　就像八岐大蛇为了找儿子做出一系列哭笑不得的好事，轰轰烈烈的过程不代表有结果，事实上他的手下和晚上爬儿子床.上的蛇们让酒吞童子对让他更无语了。

　　但八岐大蛇有一点说的没错，复活人类是神明才有资格触碰的领域。一目连已经从神明堕落了，再也没有资格触碰神的领域。

　　复活达米安的办法有两个，一是扔进拉撒路之池里，达米安可能会变成神志不清、伤害自己血亲的怪物。二是交给邪神八岐大蛇，至少地府暂时没有胆子上来找他要人。

　　酒吞童子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说：“知道了，待会回去就洗澡。”

　　被酒吞童子的动作注意到了他的头发，八岐大蛇又指着一头朝天红发说：“还有你的头发实在是……”

　　说放荡不羁爱自由好，还是说可以拿去街头当扫把好，谁能想到这原本也是像他一样的顺长秀发。

　　酒吞童子快速敷衍说：“知道了，知道了，赶快把事情做完再商量头发。”

　　八岐大蛇表情淡淡的说：“嗯。”

　　表面上，八岐大蛇很冷静，然而他的眼神中却饱含着期待，儿子开始听话了，或许现在是和儿子关系更进一步的时候了。

　　他说的更进一步是从-50到-40的程度。

　　邪神从冥河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一个人算不上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没惊动任何一个妖或神，八岐大蛇可爱的‘孩子们’卷起达米安的灵魂就往外跑。

　　大殿中央，判官兢兢业业的批改公文，半躺在云层上假寐的阎魔突然睁开了眼睛。

　　判官率先注意到了高位者的动作，放下笔抬头问：“怎么了？阎魔大人。”

　　阎魔静静的看着冥河的方向，过了许久才说：“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可以处理其他事情了，判官顺势抱着一堆公文放在阎魔身前的桌面上说：“既然您已经休息完了，请把这些处理了吧。”

　　阎魔立马侧过身倒在云层上，只给判官留个后背，“好像又有点困了呢。”

　　“阎魔大人！”

　　半躺在云层里的神明翻了个身，对忠心的下属充耳不闻。

　　*

　　灿烂的光线刺透厚重的乌云层，鬼切把手臂挡到眼前，骤然到来的光线让他睁不开眼，大约过了几秒钟他才慢慢调整了视线看清楚东西。

　　强大的妖怪瞬间弱到走几步脚踝就碎裂的程度，几回轰炸下，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妖怪们被火焰点燃、哀嚎、最终焚烧殆尽。

　　在尸山血海上鬼切右手持刀，左手抓住风龙的尾巴飞在半空中，开阔的视野率先发现了战局的变化。

　　“不对劲。”鬼切眯起眼睛打量地面，肉眼可见的范围内看不到一只身体完好的妖怪，大部分回到了他们爬出来的地方。

　　他松开手，身体垂直向下，流星般地砸向地面，令原本伤痕累累的妖怪们又一次摔倒，体表骨骼的裂缝像蛛网般扩大了几分。

　　事情变化得太快，鬼切高高抬起头问知晓万物的风神，“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一目连凝神看向孩子们的方向，言简意赅说：“卡珊德拉。”

　　鬼切嘴角抽了抽，又问道：“我是问她那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有结界。”

　　急需攻击力的风神变得冷酷，温和的双眼看不下任何人，和他搭档一会的鬼切十分了解他现在的情况。

　　鬼切抬起手，用还未发育完全的小手紧紧握住了利刃，“去看看吧，别让家被抄了。”

　　“他们没事。”布鲁斯·韦恩没往前走，转身面对塔利亚说：“没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那对灿烂的绿眼睛眯了起来，塔利亚问：“你想听什么？”

　　布鲁斯沉默地盯着她看了几秒，转身跟上妖怪们。

　　塔利亚亲手杀了达米安，不管作为达米安的母亲还是对死者父亲，她都没有什么想对他说的。

　　心里或许生出了失望，更多的是果然如此，塔利亚一直如此，她从没变过，哪怕是在哥谭的月夜下，两人最爱彼此的时候，她都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

　　为了她的野心，她可以毫不犹豫杀掉自己的父亲、儿子、女儿，亲手解决自己的血亲。

　　这点和布鲁斯·韦恩完全不同，在阴暗巷子里地面上滚动的珍珠项链是布鲁斯·韦恩挥之不去的噩梦，也是他成为蝙蝠侠的理由。

　　亲眼看着达米安死亡的那瞬，布鲁斯·韦恩像是回到了童年的巷子里，回到了一年前爆.炸的仓库里，只能眼睁睁看着重要的血亲在自己面前一个个死掉，似乎他周围的人只会永远陷入不幸，他能做的只有替他们收拾好尸体。

　　布鲁斯·韦恩收紧五指，拔出插进大腿的断裂刀片，看都没看上面的血迹一眼，随手丢到地上。

　　塔利亚问：“你要去做什么？”

　　布鲁斯·韦恩发出了如被扼住咽喉的声音，“去看我孩子的尸体。”

　　塔利亚不能理解，追喊：“他只是个由我们两个基因组成的人，你想要的话地下室多的是。”

　　“离我们远点。”蝙蝠镖登时出现在塔利亚脚下，布鲁斯·韦恩回过头，隔着包裹大半脸的面罩，塔利亚却觉得她爱的男人很悲伤。

　　妖怪们的速度很快，阻隔道路的墙壁一道道被打破，他们很快到了最诡异的地下研究室。

　　压抑化为实形，不祥的的绿色无处不在，实验室的每一个角落都感染上让人头晕的黏腻感。

　　一眼看过去，七八十个等人高的瓶瓶罐罐矗立在宽阔的地下研究室里，大部分是空的，仅有几个亮起来的里面泡着年龄段不同的人，他们的五官看上去和达米安十分相像，身形从孔武有力到孱弱瘦小。

　　一目连带他们来到最中央的罐子边，被他们亲眼确认死亡的达米安背靠一个罐子，身上沾满了罐子里一样的粘液，他看起来很疲惫，但还活着。卡珊德拉坐在他旁边，身上沾满了同款粘液，两只黏糊糊的小手紧紧牵在一起，两个孩子头靠在一起，说着悄悄话。

　　酒吞童子离他们比较远，独自一妖逗弄着手腕上缠着的小蛇，一副嫌弃又想跟他说话的样子。

　　让妖怪们惊疑的不是达米安还活着，空气里充满了能把人逼疯的邪气，越是强大的妖怪越能迅速察觉到，这股气息能把他们短时间内逼疯。

　　在场最强大的两个妖怪，一个是曾经的神明，另一个被阴阳师养了多年，对这种令人烦躁的气息最为敏感。

　　一目连最先表达了不适，皱紧眉头问：“这下面有什么？”

　　酒吞童子说：“是我老爹来了。”

　　“原来如此，也只有他能这么任性了。”一目连轻轻晃了晃头说：“人没事就好，出去说吧，味道太难闻了。”

　　鬼切死死捂住鼻子，猛烈点头附和。

　　见到两个孩子除了精神方面其他都很好，一行人紧绷的神经终于舒缓了，布鲁斯·韦恩跑过去，一手一个抱住两个孩子。

　　卡珊德拉手指拉住黑色披风一角，仰起头说：“爸爸。”

　　达米安低下头，手指诚实地拉住另一角披风，“父亲。”

　　布鲁斯·韦恩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

　　两人摇摇头，达米安表情奇怪，似乎想说点什么，又闭上嘴巴，紧紧抓住能带给他安全感的小肉手和凉薄的披风。

　　布鲁斯·韦恩知道他想问什么，主动说：“她没有愧疚。”

　　达米安轻轻捏一捏卡珊德拉的手指，引起她的注意后就不捏了，“——我知道。”

　　孩子天生对母亲有着无法割舍的情感，这种情感在幼时亲眼看到塔利亚差点杀死卡珊的时候消失了，只留下一道发烂腐臭的伤口，任何人都不能擅自触碰、揭开，只能由自己亲手剜出腐肉。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你不要插手。”达米安双手抱胸，说话的语气在父亲看来带着孩童特有的负气感，男孩的声音带着稚气却很坚定，“等长大了，我会自己解决。”

　　“好。”

　　布鲁斯·韦恩甚至在这瞬间有了想笑的冲动，这种冲动在看到两个孩子好好坐在地上聊天的时候突然出现了，有时候他还以为发自内心想笑这件事已经被他的大脑自动删除了。

　　碎裂珍珠项链和爆.炸仓库的阴影依旧会化作噩梦每夜缠着他，只是在这一瞬间两段记忆似乎没那么恐怖了。

　　布鲁斯·韦恩心情颇好，顺手打通杰森·托德电话，询问哥谭的情况如何了。

　　“你真该回来看看他的表演。”杰森·托德一木仓正中眉心解决了妖怪，一双大长腿横扫过去，懒腰踢断妖怪的身体，“迪基，你的屁.股真的不适合塞进这套衣服里。”

　　被迫穿上蝙蝠战衣努力工作的迪基鸟动作一顿，很不符合蝙蝠侠形象的小声喊道：“——闭嘴！不要让我感觉你变成了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