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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怪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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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沈冬宅——
沈冬大老爷是当今皇帝刘瑞最宠爱的贵妃的舅舅,虽然揣着浑身上下的耿直在皇上那里作死,皇帝始终念在爱妃面子上暂时没有动他。
沈大老爷悠哉悠哉躺在小院里一把用狐狸毛编织成的裘皮椅上,旁边的小厮点头哈腰的在他耳边诉说着什么。
“让你找的人找到了吗?”
“回老爷,人还没找到,但是我们打听到她的老家了,唯一知道她的那几个婆娘说她可能回老家了。”
沈冬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道,“那就派人去她老家,务必给我找出来,当年的事肯定有蹊跷。”
“已经派人去了,不出三天就有结果。”
“下去吧。”
小厮被支配下去,离开沈冬就悄咪咪的进了宫。
“小人拜见陛下——”
刘瑞坐在龙椅上,一只手摸着椅子上的黄龙和镶嵌在上面的宝石,依旧星星松松的坐着,并不看跪在地上已经把头磕的叮当响的小厮。
刘瑞一碰的方公公很有眼色的代劳皇上开了口。
“你说吧,皇上听着呢。”
听到这里那哆哆嗦嗦的小厮才敢抬起头去瞧宝座上的人,这是他第一次见圣上,听说是个四十多的人,亲眼见竟不止四十多的样子,头发已经花白了一半,脸上的皱纹和黑眼圈也深的可怕。
“回陛下,小人不才,只知道沈老爷让我打听一个十三年前被敢出宫的老宫女,说是有很久以前的事需要确认,剩下的奴才什么都不知道了啊……求陛下饶了奴才吧……”
刘瑞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显然心情十分糟糕。
“他让你找的人找到了?”
“回陛下,暂时没有,不过打听到她的老家了。”
“哦?”刘瑞咂舌,招手示意方公公。
方公公即刻会意,提着他的太监嗓嗲声嗲气的说道,“此事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按照你们家老爷的话一五一十的做,万事你亲自来,找到人就灭口。”
随后又用比刚刚还恶心的声音大声道,“听明白了吗!”
“小……小人明白。”
“退下吧。”
“是……”
……
这之后呢,我们勤劳可爱的小厮并没有遵守承诺,转而又进了段王府,为避耳目,该换了身夜行衣。
然而现在是白天……
邵温看着这么个傻得冒气的小伙子,长得是挺对心意,虽然差他家将军十万八千里,不过和那些个胡子渣渣相比,清爽多了。
“小乔啊,跟我这么多年,脑子还是一点都不灵光,你瞅瞅你——”邵温把一杯清水放在乔之面前,晃了晃,那杯子里倒映出一只黑不溜秋的蒙面侠……正是乔之无误了。
“是王爷让我打扮的低调点,不要引起别人注意。”
大哥……你看你此时此刻低调吗?大白天穿着夜行衣……想不注意你都难好嘛。。
邵温无奈的做出捂脸的动作,大概不想和这个呆毛一般见识。
“罢了罢了,有什么消息说吧。”
刚刚还在沈冬面前点头哈腰在刘瑞面前瑟瑟发抖的乔之见了邵温就和见了哥们一样,毫不避讳的同坐下来,喝了王爷好大一碗酒才开口。
“沈冬那老家伙似乎在查一件陈年旧事,好像和宫里有关,他一直在找一位十三年前被敢出宫的宫女,似乎有什么事要找她确认。”乔之坐正了身子,好让邵温觉得他也是个遇到正经事很正经的人,“而皇帝不知道怎么得到消息,知道了沈冬要查人的事,那个表情哎——超级严肃,我当时跪在地上就觉着冷气从那边传过来了,吓得我想打喷嚏……”
“说,重,点。”
“啊啊,是这样,皇帝知道沈冬查人的事就让我找到以后直接灭口,还不让我向任何人提起此事——”乔之转了转眼睛,突然想到什么,“哎呀!你说皇帝会不会把我也灭口了?!”
邵温诚恳地点点头,“你总算是聪明了一回。”
“!!!那咋整?我要不要跑路——我不管反正都怪你,路费你出,包我小半辈子,快快!”
乔之就要走,邵温也没拦着,不紧不慢的说,“慢走,不送。”
“你咋这么没爱心!”乔之尴尬的又坐回去,“你就不想知道他们一个两个都惦记个不知是死是活的宫女有什么原因?”
“想啊。”邵温的思绪不知为何飘着想到早上送走司城时——司城在他耳边灼人的话。
“宝贝儿,下次再见可由不得你这么欺负我,这段时间想想怎么补偿我吧。”
司城心里自然想的是——让哥在上面,爽一把。
然而邵温脑子里满满的醉红楼样式的play ,捆绑式,蒙眼式……
“王爷?你怎么脸红了?”
“……在找到那个人之前他们谁都不会动你,你找到她先保护起来,我给你们安排住所,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惊天骇俗的秘密,让皇叔和那个沈冲动这么着急的。”
“包在我身上。”
……
司城初七就快马加鞭赶回十八营,边北暂时由徐贺仇的得力将士许山舟代为管理,司城只带了两个不得不带着的人,一个是邱贺,还有一位是必备军医。
他不想自己中毒的事传出去,只能放着十八营的军医,把徐贺仇的军医严明睿请过来。
“将军近来身体可有什么异样?”老严给司城把了把脉象,又望闻问切起来。
“还好,和以前一样。”
“还好?”随着一声嘲讽,邱贺推门进来,又立刻关上门。
司城皱眉,无意识的抿了抿嘴。
“你怎么进来了?”
邱贺不理会,没好气的撇了司城一眼,转头和老严说起来。
“昨天晚上他骑着‘白鸢’从京城开始,总共三个驿站,停下来七次,每次站着不得劲蹲在地上二十八次,他家那匹千里马愣是被他歇成头驴……”
邱贺每说一句,司城脸上就白了几分。
忍无可忍,司城随手丢了个东西去打邱贺,“你少说两句会死吗?”
“我少说两句你就被自己作死了!”邱贺也火了,真不明白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爱惜自己的人,他真当自己是铁打的?
两人都没好脸色,严明睿夹在中间如何也不对,只能安安静静待在一边等这两位祖宗吵完。
邱贺看了眼司城丢过来的东西,火气更大了,那脑袋上顶的火都快把司城屋顶给烧没了。
“你还好意思给我丢这个!”邱贺喘着粗气,狠狠将司城丢过来的止疼药又丢给一旁楚楚可怜的严明睿,凶巴巴的说,“你看看他,是不是你千叮咛万嘱咐,这药不到万不得已不要随便吃——啧,他就把这个当饭吃,要不是我那天偷偷瞧见指不定咱俩都被他瞒着呢!”
“……”他真没想丢这个……
“将军啊,其实副将军说的对,您的毒不能靠止疼药来治,且这东西副作用极大,用一次两次还好,长期下去谁也不知道会又引起什么别的病——这桑花毒的抑制药也要减少,和止疼药一样,存在潜在危险,我看最好还是告诉皇上他老人家,您的身体不适合边塞这种气候……”
“老严,老邱,我知道你们全是为我好,可你们也要清楚现在的局面,朝廷里斗的不可开交,东瑜这边才刚刚好转,西洋人又虎视眈眈,我一句话给自己找个理由回家,且不说皇上让不让,百姓能不能接受,光我就不允许这种事发生——只要死不了,那就没事,谁还没中个毒咋的,都五六年了,早就习惯了。”
“你就作吧……”邱贺翻了个白眼,咂舌道,“也对,您多自在,孤家寡人一个,要死便死了,我们瞎操心什么劲儿!”
严明睿也算熟知他们,邱贺这人其实是十分在意将军的,刚得知他中毒那会,要用的中药始终缺一味“碧落草”,还是邱贺费了好大劲从边北的荒山上采回来的……
听得邱贺这话的司城却变了脸色,说不上来什么情绪,忽然就想到了邵温,那孩子把他当爱人,那就不算是孤家寡人吧。
“放心吧,我还舍不得死。”司城想——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想完完整整的活着,年少时初生牛犊不怕虎,更不知道死意味着什么,等到长大带兵打仗了,看惯了生离死别,就更不畏惧生死了。
这还是第一次——想为了个什么人好好的活着。
这时门外传来消息。
“报告将军,我们在搜查边区的时候发现了一大批可疑船只朝西南方向去了,副参将说不对劲,还请将军前去查看一番。”
“可疑船只?西南海岸?”司城觉得这事有蹊跷,二话不说跟着去了边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