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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我做你的后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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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温醒来时,将军已经在王府用膳,满院子的枣酒味儿,眼下三个王府的下人正围着一位长发飘松的白衣人,那人似是同他们讲了什么了不起了事,六只眼睛聚精会神的盯着他,两耳不闻,连王爷什么时候走过来都没听到。
司城:“边北啊——冷,这寒冬腊月的就更不是人待的地方了,不过雪景要比京城胜美,那里的雪干净,拿来泡糖水兑着吃比冰糖可口,因为冰嘛——还有这边北的姑娘,个个是冷美人……”
邵温听不下去了,插嘴道,“将军今晨起这么早就是来给他们分享塞外奇遇吗?”
“王爷早——”
“王爷请用膳——”
邵温一个没你们事儿的眼神吓得三只赶紧退下不再碍眼。
“嗯?王爷也想听吗?”
邵温信他就有鬼了,从这三年将军给他寄的信来看,这所谓的塞外奇遇无非美景美人美食,仿佛这三年大将军消遣度日无时无刻不在“三美”中游荡,闲话屁话一大堆,邵温对此毫不感兴趣。
原本王爷铁定毫不留情的打断司城,并且没好气的顶两句,可该死的眼神总往将军沾着酒香的嘴上瞟,弄的邵温一阵脸红耳赤。
“你讲我就听。”
“我才不给你讲!”司城乐呵呵的套路邵温,一把骨头疼的厉害,赌气一般,“以后也不讲了,你这人太不安好心,只会咬牙嚼字……”
平日种种都淡然的将军如今面露难色,好一个委屈的娇美人。
这少年时不懂事浪迹京城的王爷,七岁就去过醉红楼瞧漂亮姐姐,十四岁就会打飞机,就在人们以为他搞不好很快就可以碰着美人的时候,偏偏就遇上了这位花容月貌的鬼将军,一时间初吻初夜初心都踏踏实实给了出去,现在的小王爷不再风流,做起事来面面俱到,司城前司城后完全是两个模样。
此刻就是司城前——
邵温乖巧的不能够,一会儿添酒一会儿夹菜,恨不得把司城当祖宗供起来,就差跪着烧高香了。
“小兔崽子别跟我来这套。”司城依旧笑眯眯的,“你有自己的打算吗?将来面对朝廷繁杂,应付的来?”
司城是真的不想上朝,他宁可在沙场上拼力气,也不愿意去朝廷和一群老谋深算的狐狸精打交道。
虽然不参朝政,多少也知道些——现在的汉联盟国大体分为三波势力,一波是以贵全安为核心的打着替君主分忧的名义,背地里干着捞油水克扣军饷的不厚道事,这些人比兔子还精,惹不起的人例如司城的“徐贺仇”他们应付的极其乖顺,不但不会少给军饷,还会充公似的拿出来自己的一部分黄金给司城的军队,面对那些不起眼的队伍则能少就少,一个子儿也舍不得给,处于下层的老百姓更惨,处了每年收租和扫荡一般,朝廷给遇灾的民众拨下来的粮食也会被他们私自贩卖。
皇帝自然清楚他们的所作所为,只是一时在等他们露出马脚,毕竟贵全安是一位皇帝不到万不得已动不得的一位。
至于为什么——只因他是维系朝廷的一根生了虫的柱子,大部分人都听他的,即便是万人之上的皇帝也不会轻易动他。
还有一波是以沈冬为首的不怕死的正义派,逮着皇帝不对就开始他们的劝诫,毫不在意场合,也是目前混的最差的一波,说白了就是所谓的既没脑子又冲动的忠臣。
而还有一波,是皇帝最给予厚望的,人们称为不争派,就是中立波,他们心中也有所谓的正义,只是不会像前者指着鼻子说皇上不是,而是暗中摸索,及时给予皇上一条鲜明道路。
不过让司城在意的事——他家王爷是哪一波,贵全安那波就不用考虑了,邵温自小锦衣玉食却从不在意金银财宝,做那种事只能让他感到厌恶,其中第二类也不可能,邵温做事已经很有分寸,除了上次皇帝要收司城兵权,他才开口顶撞,其余时间里他都是一副乖巧的侄子形象。
但司城尚未觉得邵温是第三类,他不会给皇上指明道路,只会给自己选择道路,现在他在京城的老百姓口中可以说是比皇帝出名太多,收揽人心这种事做的相当不错。
“长卿。”邵温突然严肃起来。
司城不自觉的倒吸了口凉气。
“我不满现在的联盟国——非常不满意。”邵温放下手中的酒壶,正色道“皇叔只顾统一全国,一门心思全在战场,且不说这的好坏,朝廷如今已经是一锅粥,熬的稀里糊涂,任由臭掉。百姓苦不堪言,年轻的全去充了军,留下没人照顾的老弱妇孺,饿死的饿死,病死的病死,到时候你风风光光的拿下边疆,回来却看得如淤泥一般的家国——”
邵温闭上眼睛,似乎不敢去想象那个场景。
“给我点时间。”邵温眼睛里流淌出来的是坚定的神色,司城看着发了呆,这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居高自傲,不学无术的纨绔,从他口中说出的这番话,是多少贵族所不能体会的真谛。
“我定让你看一个想看的国家。”
司城的眼泪滴答滴答的往下落,良久感觉一只温热的手在他眼眶处,轻轻帮他擦掉眼泪。
“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可能你这话太大言不惭,呛到我了。”
一直以来,从出生几乎就是生在战场的司城,心里的苦一直不知道是什么,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如今听了一个成年不久的孩子口中说出的话,竟戳的他心生疼,一直以来……他都对皇上……不满吗……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罢?
“将军只管杀敌,其他的交给我。”
邵温:当我记起你的那一刻,我就发誓要做你的后盾,一只比玄武盾更加坚不可摧的后盾。
“唉。”司城收了收情绪,附上邵温紧紧握在袖中的拳头,温声说,“我信你。”
……
京城街摊。
初六,商铺都渐渐开张,店口却留着过年的喜庆,灯笼挂的红彤彤,前天夜里刚下了一场大雪,两人走在雪里,并肩而行。
“崽子长这么高作甚。”司城一想他现在才刚成年往后还会长,就不由担心起来,“别长的和木铁柱一样高,脑子会不好使的。”
邵温全脸黑线——不理会。
司城自顾自往前走,邵温像个小跟班,不对,应该是保镖一样,跟在后面。
路边一位手拿“半仙解事”的老先生引起司城的注意。
“先生,这半仙解事可是什么事都能解?”
老先生点点头,又摇摇头。
两人两脸懵逼。
“先生这是何意?”
“老夫能解天下人,却不能说尽天下人——”老头指了指上天,常言道,“天机不可泄露。”
“先生,我解一事,您看可否告知?”
“请讲。”
司城开口,“今有一贵人一穷人,一贱人一穷人,一贵人一贱人,上天允恩惠,当如何给?”
老先生面带笑意,摸着大把白胡子,说道“穷贵贱皆是众生,公子心中早有答案不是”
“正是如此——多谢先生了。”
邵温在一旁听的若有所思,穷贵贱皆是众生,也就是说将军不在意无论是贵全安也好,沈冬也罢,又或者是所谓的中立派,在他眼中全是和普通老百姓一样的人,他只管一心保家卫国。上帝也不会因为这个人穷贱而多给他一份恩泽,更不会因为那个人富贵而少给予他一分。
他们家将军的心胸,已经不包括是世俗的丑恶,在他心里装着的是沧海桑田。
邵温:我的将军啊,真是个大好人。
那老先生见来人心中有一番觉悟,便不由自主的为他观望了命格。
“公子世无双,身边的桃花却很稀少。”老先生观察着司城的门心,“而且——”
“没有而且,我命由我,不由天。”司城早已走在前面,不再听这老先生说道。
邵温却是很在意,方才瞧老者的意思,仿佛话中有话。
“先生能否告知一二。”
老先生故作姿态的又摸了把胡子,深吸口气,“那位公子命格极惨,将来身心交瘁,艰难呐——”
邵温听的更加不能不在意,忙追问,“什么事引起的?可有破解之法?”
老先生看了眼走远的司城,回过头说,“我瞧公子你命格极好,将来桃花朵朵开,坐拥江山美人,一脸福星模样啊!”
“……”
江湖骗子!绝逼是江湖骗子!这种大言不惭的话也敢在皇天后土上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