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松]案中观察》木糖苏

4、Chapter.4 生活与工作

　　“一松，我记得你是会做饭的。”回家的路上，空松提着两只满满的大号购物袋，忍不住问。
　　“一个人不想煮，太麻烦了。”一松心不在焉地说，双手插兜，侧脸瞥了瞥橱窗里两个人的倒影。
　　一个人颓废丧气，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黑发，上身套着写了“CAT”字样的深紫色卫衣，下系松松垮垮的运动裤，长裤拖到地面，盖住了脚，脚上踩着拖鞋，很简单就融入人群背景中，毫不起眼。
　　另一个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唯独翘起两根呆毛，戴着方框墨镜，黑皮衣搭着熠熠发光的亮片长裤，里面的背心印着本人的头像，整个人简直就是目光的集中点，但是他似乎很享受被众人瞩目的感觉。
　　同样的父母，同样的基因，吃着同样的饭，喝着同样的水，是什么导致他们不同的？
　　一松很快收回了视线，把原本扯低的口罩又拽了起来，遮住半张脸，仅露出没有焦距的眼，拖沓着脚步继续往前走。
　　空松略微停了一下，转头看向一松，“那么，brother，今天就由我来大展身手吧！”附带一抹得意自满的笑容。
　　“随便你。”
　　一松住的这间公寓并不大，硬是分出了一室一厅。他习惯睡榻榻米，卧室里没有放床，衣橱是镶嵌入墙里的，所以只摆了一套桌椅，就什么都没有了。
　　客厅比卧室稍微大些，靠墙放了一张长沙发，居中是一张木桌和两把椅子。另外还有配套的厨房和卫生间。
　　公寓的摆设不多，家具也寥寥无几，显得空荡荡的，感觉温度都低了几度。
　　空松将他买来的杯子、拖鞋、靠枕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拿出来，似乎多了一丝温馨的生活气息。
　　一松坐在沙发上，看着公寓细微的改变，心里五味杂陈。
　　他心底忽然产生一个想法，这家伙不会是想长住吧？
　　这样想着，心思不由得被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吸引，围裙的系带扎出了腰身，就连那两条呆毛都那么可爱……
　　“喵！”所以突然响起这个声音时，一松愣了一下，低头瞧见一只毛绒绒的小动物正在脚边蹭来蹭去。
　　“一松，这是你养的猫？”空松从厨房里探出脑袋。
　　小猫跳上一松的膝盖，乖巧地仰着头。
　　“不，这是邻居养的，偶尔会来我这里蹭饭。”
　　第一次见到这只猫时，一松也很惊讶，这栋大楼没有阳台露台，猫是从哪里进入房间。
　　后来经过检查，发现原来是从窗户进入的，因为除了一楼之外，公寓楼的窗户都没有任何防盗措施。
　　但是赤田住的那个房子改过窗口的位置，加上又是尽头最后一间，离隔壁的窗口较远。
　　如果凶手要从窗口逃走，也只能从上方或者下方。
　　更有可能是从上方，因为这带街区虽然偏僻，却有不少商铺。贸然行动势必会惊动他人，何况商铺门口都装有摄像头……
　　一松抱着猫，一不小心地想起了案子，恰巧厨房里传来一股食物的香味唤回了飘远的心思。
　　“喵——！”讨食的小猫幽怨地拖长了声调，一松去够桌子上的一包小鱼干，拆开后，抓出一把给了小猫。
　　窗外风和日丽，是个舒服的好天气。

　　周末过得很快，眼一闭一睁就到了周一。
　　睡眼惺忪的一松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叼着牙刷，瞧见客厅里的空松正在打领带，那条深蓝色调幻彩镭射的领带在晨光之下竟然闪烁荧光。
　　领带绕在颈上，骨节分明的手指熟练地打了个温莎结，衔住领带的窄端，缓缓将领带结推近修长的脖颈。
　　视线不由得凝固在由于微仰下巴的动作而凸出的喉结上，喉结轻轻起伏。
　　也许是视线过于灼热，空松注意到了。
　　他转过脸，合拢两根手指抵在太阳穴上，往前一扬，对一松比了一个不标准的军礼，“早啊，brother！”
　　一大早就闪闪发光的家伙又在发什么神经？真想在他脸上来一拳。
　　一松额头的青筋跳了跳，他拧开水龙头，捧了一些水洗脸，扯下毛巾擦擦，回到卧室，换了衣服，准备出门。
　　“brother，晚餐要吃什么？”
　　手刚握住门把，一松回头看了一眼，顺口接道：“你要煮？”
　　“Bingo！”空松闭起右眼，打个响指，手指指向一松，嘴角扬起灿烂到欠揍的笑容，“就由诞生于我手下的masterpiece解除你一天的疲劳……”
　　话还没说完，一松就已经关上了门，以一声“砰”回答了空松的话。

　　“编辑部的人都相当可疑，尤其是那个野口营。”
　　一松还没进会议室，就听到里面调查科的人在讨论案件。
　　“调查死者的交际圈了吗？”一道沧桑老成的嗓音询问道。
　　“死者的交际圈很简单，现实里没多少好友，网上倒是一大堆，还成立一个名叫怪人二十一面相的论坛，专门讨论推理游戏。”
　　“喔？那个论坛啊，听说挺有名的。”
　　“我恰好也是那个论坛的成员，等级还挺高的。”
　　“果然是二阶堂桑啊，二阶堂桑不会认识死者吧？”
　　“应该认识吧，但是大部分成员使用的都是网名。”这个声音稍微顿了顿，“你们不觉得很凑巧吗？松野刚好住在死者的对面……”
　　门外的一松有些意外，他竟然也是犯罪嫌疑人？
　　“等等二阶堂桑这种事不能随便乱说的！”然而一个女声阻止了这个话题。
　　一松推门进来的一瞬间，会议室的空气陡然安静。
　　他表情散漫地抬眸，扫视一遍会议室里的众人，对阻止话题的桥本喵点了点头，桥本喵不解其意地回以颔首。
　　“你好，这是解剖报告。”一松将一份资料递给调查科的科长。
　　“松野君，二阶堂说你住在死者的对面，是吧？”科长接过资料，貌似不经意地问，“你对于这个案子有什么看法？”
　　“这是问我的看法，还是问我的嫌疑？”一松转动眼睛望向某个人，牵起嘴角，露出一嘴锋利的鲨鱼齿，“没有证据，不出示逮捕令，就直接盘问嫌疑犯，二阶堂先生，这是不是不符合流程？”

　　享受着烈日的烘烤和闷热的天气，骑着摩托车在街道上乱晃，抄抄罚单，交通警察的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空松换下制服，刚从警局出来就发现自己被人跟踪。
　　当时他的第一个想法是，他是不是跟什么人结仇了，但是他初来乍到，根本没有和别人结仇的机会。
　　那么，为什么自己会被跟踪？
　　黄昏降临，天色已晚，一阵风从身后吹过，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空松余光瞄向身后那两个身影，不动声色地拐进一条小巷里，借着墙角的阴影瞬间隐藏入黑暗里。
　　那两个跟踪的人看见他走到巷子，不敢跟得太近，只是一个错步，却发现已经没了空松的身影，这才着急起来。
　　其中一个人还是进入了小巷，走到一处民宅阴影处，立刻被空松一记手刀放倒。
　　巷子安静得诡异，剩下的那个人心慌慌地呼唤同伴，却没有回应，最终壮了壮胆子，小心翼翼地走进巷子里。
　　“Hi，晚上好！”空松站在他身后，双手交叉在胸前，半挨着墙壁，脸一半隐藏在黑暗，一半曝露在灯光下。
　　那个人惊慌地回头看向空松，从口袋里拿着刀，冲空松跑过来。
　　锋利的刀锋刺来，空松轻易地避过，对方扑了个空。
　　空松快速捏住对方的手臂，长腿曲起，膝盖狠撞对方的腹部，趁着对方呼痛的一刹那，扯住他往自己面前一带，手腕使巧劲将对方的臂膀卸了下来，哀呼声在安静的巷子里回荡，惊起几声犬吠。
　　别的不太行，但要论格斗术，松野空松可是相当有自信的。
　　毕竟在警校里他拿过两次格斗比赛冠军，虽然和被称为体力怪物的十四松没法比，不过对付几个小混混绰绰有余。
　　空松低头扫视地上的两个手下败将，“说吧，为什么要跟踪我？”
　　然而背后传来了细碎的声响，空松回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黑洞洞的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