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松]案中观察》木糖苏

3、Chapter.3 推理故事

　　“哈哈，”空松干巴巴地笑了两声，“一松，你觉不觉得有可能是意外事故，或者是自杀？”
　　“真是一个好问题。”一松抬眸望向空松，意有所指地说，“哪个蠢货会有事没事在自杀前把自己绑起来？”
　　“……”
　　一松死死地盯着盘子，神色若有所思，“更奇怪的是，死者胃里没有安眠药的成分。”
　　空松清了清嗓子，模仿某个死神小学生，装模作样地摸着下巴，用那种播音腔说：“配合的死者，完全封闭的密室，真像一个推理故事。”
　　“不是封闭的密室。”一松纠正，“窗户是打开的。”
　　空松的手停止了动作，他微微前倾着身，两条英气的眉毛几乎拧成了结，“犯人是从窗户逃走的？那可是三楼！”
　　“总之不会是门，另外在那个公寓里，有两个人生活的痕迹。”
　　就算这栋公寓楼临街，灰尘较多，但门上的落灰也能证明这扇门至少有一周没有打开过。
　　漫画家多数都是宅男，只要存储够了食物，在家里待个一周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发现死者时，死者死去也有三天，犯人估计在死者的屋子里待了几天。
　　“犯人不一定就是同住人，但他和死者一定认识，可能知道一些关于死者的信息。”
　　一松说完这些话，才发现自己竟然后知后觉地跟着这家伙的节奏，开始分析起来。
　　“……”一松抬手掐了掐太阳穴，“时间到了，我回去了。”
　　“等等，brother！”
　　一松结了帐，还没走两步，听到身后人在喊。
　　为什么用那种可笑的称呼？他没有理会，空松快步追来，“喂，一松……”
　　这时空松的对讲机响了，一接通，那头传来咆哮的声音差点把他的耳朵给震聋了，“喂！你死去哪里了？”
　　空松应付起对讲机那头的上司，一抬头，发觉一松已经离开。
　　一松回到警局，整理一下报告和档案，看了看值班表，安心等下班时间。
　　这段时间其实有点难熬，好像一切都静止般，只有墙壁上的时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微弱声响，像是一个绝症病人在打着点滴。
　　“松野桑？松野桑？！”
　　一松捧着咖啡杯，耸拉着眼皮，望着挂钟游神，听到喊声才回过神，瞧见后辈站在他旁边。
　　后辈微微弓下腰，“松野桑，另一位松野桑拜托我告诉你，他今晚不回来吃饭了。”
　　啊对了，这家伙要和豆丁太一起去吃关东煮。一松点头，“谢谢，我知道了。”
　　松野桑平时沉默寡言，也不喜欢交际，既然已经转达完毕，后辈就去忙他的事了。
　　一松低头继续喝咖啡，发觉杯子里剩了底……

　　原以为屋子里能够热闹点，一松回到家，自己按亮了门旁的灯，还不及关门，就见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出现在走廊里。
　　一松警惕地望过去，是一个穿着衬衫、身材肥胖的男人。
　　男人背着挎包，格子衬衫没有系上扣子，全数敞开着，可以瞧见大腹便便的肚子，里面是一件牛油果色的T恤衫，印了个金色双马尾的卡通美少女。
　　“请问……”男人说话畏畏缩缩，表现得十分害怕，跟他粗壮硕大的身材形成反差。
　　“你要找住在对面的人？他已经死了。”防止他不信，一松加了一句，“你看见门前那些警戒线了，昨天才封上的。”
　　一刹那，一松捕捉到男人神色的变化，他全身颤栗了一下，可脸上完全没有惊异的神情。
　　这个人虽然不是凶手，但他似乎知道些许内情，看打扮，应该是个二次元宅男。
　　算了，也不关他的事。
　　一松刚要进屋，却听到那个男人在身后问道：“这位先生，那赤田的手稿还在吗，警察怎么处理……”
　　一松侧过身，“手稿？”他回想了一下，这才想起赤田是对门那个死者的姓氏。
　　“我是赤田的编辑，我叫野口营。”那男人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张类似卡片的东西，“啊对了，这是我的名片。”
　　一松一声不吭地接过名片，看了看，又递还给他，“你是赤田的编辑？那今天应该有警察上门询问了。”
　　“……”野口营沉默了一下，拿出手绢擦了擦汗，“啊，我今天没有回编辑部。”
　　双方都不是擅长交际的人，气氛僵了一会儿，野口营见一松要关门，急忙说：“虽然赤田死了，但至少让我拿一些手稿回去交差。”
　　一松想了想，忽然问：“野口先生，他画的是什么题材？”
　　“推理。”野口营急忙补充道，“因为我们主打悬疑科幻类漫画，赤田和好几个新人都是画这种题材的。”
　　一松掀起眼皮，又瞄了一眼对方衣服上印着的美少女。
　　“这是我的个人兴趣。”野口营憨憨一笑，不太好意思地摸摸肚子上的图案。
　　“推理故事？”一松想起今天中午空松说的话……

　　晚上九点，一松给晚归的空松开了门，空松身上沾了些许酒气，但是人没醉，抬手解开领带。
　　一松眼尖，瞥见空松手上有片明显的淤青，他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空松注意到一松的目光，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啊？这个啊？”空松稍微转动了一下手腕，轻佻又得意地扬了扬眉毛，“在归来的路途邂逅遇难的美丽小鸟，因为实在太可怜了，一不小心就出了手，不过这也是这朵樱花徽章的职责所在。”
　　英雄救美？真是老套的戏码。
　　薄眼皮斜向上勾，一松转动眼珠，淡漠地乜了一眼空松，头也不回地走入了厨房，看了看煮好的醒酒汤。他一面唾弃自己真是多管闲事，一面把它倒入了下水道里。
　　“一松，你在煮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令一松头顶吓出了猫耳，他抬头瞧见空松站在厨房门口，探出脑袋。
　　“是猫饭。”一松眼都不眨地扯谎。
　　空松想了想，表示困惑，“猫饭是酸的吗？”
　　一松垂下眼眸，转移话题，“早点休息，难道你想明天继续迟到？”
　　“可是，一松，”空松亮出手机，指着上面的日期，“明天是周末。”
　　难得的休息日，为什么他要陪臭松一起去购物？
　　超市里人来人往，一松猫着背站在其中，他喜欢穿宽松的常服，双手插着口袋，头半低，看了一眼空松，他正在纠结要买哪只杯子。
　　被空松拿在手里的陶瓷杯上印了好多钱币大小的墨镜，这是什么奇葩的品味？
　　一松眼神产生了些许变化，带了一丝嫌弃的意味。
　　他转身，伸手将很多泡面之类的速食品扫入购物车里，连牌子和口味都没有看。
　　空松选好了杯子，走到购物车旁，瞧见车里成堆的速食品，眉头轻微蹙起。
　　认真回想了一下，他住下的第一天晚餐吃的是速食咖喱浇的米饭，第二天吃的是速食意大利面……
　　难道一松都是吃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