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Extra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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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德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回到了音乐室，等到他走进去后，眼前的景象令他整个人都惊住了。被砸坏的钢琴和桌椅像是垃圾一样堆在一起，四周的墙壁上被泼满了颜料，合唱团的团员被十数人堵在教室的一角，四个手里拿着棒球棍的篮球队员还在砸着剩下的乐器。
他呆愣地看着教室里的一张张或恐惧或嚣张的面孔，感觉自己好像踏错进了某部电影的画面里，下一秒，麦士哲从人群中走出，他挑了挑下巴说道。
“嘿，这么快就又见面了，还喜欢这份礼物吗？这可是我们思考了很久才决定送给你的。”
罗德的目光越过他，投向了人群中的伊凡。
“伊凡，我没想到你竟然做到这个程度，你知道这些乐器是陈先生花了多少心血才筹集出来的，你不单单是毁了一个合唱团。”
这时合唱团中，理着寸头的男生目光愤恨地望着罗德，大声骂道。
“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我们合唱团才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陈先生的心血才没了，如果你滚出合唱团，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没有人附和寸头男生的话，只是投向罗德的一双双目光，让他似乎明白他们的此刻的想法。罗德咬了咬牙，内心崩了很久的那根弦瞬间断裂开，他对伊凡说道。
“你赢了，我可以离开这个学校，不过我要你答应我，别再找合唱团的麻烦。”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谈条件，伊凡，你不会就这么算了吧，别忘了顾海的是被他们打伤的。”
一阵无言的沉默过后，顶着球队队员质询的目光，伊凡开了口。
“可以。”
说完，伊凡制止了还打算再说什么的麦士哲。而罗德转向合唱团的方向，朝他们鞠下了身子。
“对不起，给大家造成了这么多麻烦。”
依旧没有人回应，罗德保持着鞠躬姿势很久才直起身，他深深地看了合唱团一眼，转身走出了音乐室。
音乐室里沉默还在继续蔓延，麦士哲甩开伊凡压在他肩膀的手，说道。
“放过合唱团，休想！他们必须付出代价，不只他，整个狗屁合唱团都不应该在这个学校继续存在！把那个恶心的同性恋给我拦住！”
伊凡看着激动的麦士哲，打算说些什么，然而不等他开口，一个身影鼓着手掌走进了教室。在看清楚对方是谁后，麦士哲的怒火全数转移了过去。盖司微笑着站在教室门口，他看了看被砸的摇摇欲坠的木门，说道。
“我想这不是一个很好的主意，不过我非常同意你必须付出代价这个观点，所以让我们先来谈谈这个问题。”
“小杂种，你竟然自己找上门来！”
麦士哲狰狞地看着盖司，对方脸上的笑容让他的怒火几乎不可抑制，就像是不断提醒他中午在校长办公室丢的脸。无视麦士哲的眼神，盖司保持着微笑，接过了他的话。
“在此之前，女士们先生们，让我为大家介绍一些朋友。”
被雪光照亮的大门外，一个个高大的身影穿着统一的制服从盖司的身后走上前，以超过篮球队的数量一字排开将大门完全遮挡住。盖司一边悠闲地走到这只队伍旁，一边欣赏着篮球队立时难看起来的脸，说道。
“他们是负责这次圣诞义卖秩序的保安，当然除了义卖外，还担负着保护合唱团的人身安全。”
一句话叫合唱团成员心里也是警铃大作，之前发声的寸头忍不住又喊了出声。
“你什么意思？”
“不介意的话，等我处理好眼前这些，再来回答你的问题，那位脑袋看起来像是发育不良栗子壳的先生。”
寸头涨红了脸，本能地想要反驳，而当前的形势又让他恨恨地收了声。盖司满意地收回视线，他环视了满屋狼藉，继续道。
“一台钢琴，一部架子鼓，30套桌椅，还有要重新粉刷的墙，给合唱团造成的人身伤害算打折优惠，所有的钱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3天内由你们篮球队凑齐。”
“你特么放屁！”
球队中，一人忍不住朝着盖司冲了过来，一边大骂出声。不等他跑出几秒，保安队伍中的一员随即将他摁倒在地。
“糟糕的礼貌，替你父母和老师感到悲哀。”
盖司朝着保安比了一个手势，对方点点头重重一拳打在那名球员的腹部。这一动作，让先前还忌惮着的篮球队炸开了锅，一场混战不可避免地爆发。
这是一场实力悬殊的斗殴，平时只会锻炼身体打篮球学习和泡妞的球员，无论如何也不是这帮满脸痞气一看就是常年与人打斗的保安的对手。很快，整个篮球队就没有了还手的力气，每名队员都是身上挂彩，愤恨地被对手制住。
盖司轻蔑地看着被自己抵在墙角的伊凡，说道。
“伊凡，父亲普通工人，母亲开了一间超市，据说以前和合唱团领队罗德关系很好，今年上半年一次美术课，他的一本素描簿被发现画了很多你的画像，然后篮球队开始找合唱团的麻烦。”
“怎么难道你也是个同性恋，替那个恶心的杂种打抱不平？”
被摁倒在地上的麦士哲朝盖司的方向唾了一口，狞笑着说道。
盖司放开手，双手插在口袋里，旁边的保安立刻代替了他的位置。他晃晃悠悠地走到麦士哲身边，一脚踹在对方脸上，。
“原谅我才意识到礼貌缺失是篮球队的群体性特征，当然作为只需要发育骨骼和肌肉的物种，我十分理解它对你们来说毫无意义。”
不等麦士哲开口，盖司将鞋底重重踩在了他的嘴上，让对方的声音成了毫无意义的音符。盖司怜悯地看着对方，说道。
“抱歉，我想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不过如果你想尝尝自己队友的袜子，我发誓我一定满足你。”
见对方屈辱地闭上嘴，盖司微笑着说了一句“好孩子”，然后抬起头看向另一边的伊凡，松开脚，朝他走了过去。
“回到刚刚的话题，伊凡先生，我很好奇，你这样纵容篮球队针对他乃至要将对方逼出学校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喜欢，哦不，罗德从来没说过这个词，因为他可能喜欢你吗？”
盖司走到伊凡身边，无视对方的挣扎，将身体缓缓靠近他。
“到底是为什么呢？能对曾经的朋友做到这一步，就因为被同性喜欢，有损你篮球队长的形象？”
最后那个词吐出前，盖司将嘴唇凑到了伊凡面前，他看着对方越来越用力地挣扎，却在保安的钳制下显得无比乏力，然后嘴角轻轻勾了起来。
“有些东西越是仔细想越叫人发觉它的趣味，我想你应该没有勾起我挖掘一些黑暗小秘密的兴趣，所以我们最好达成一致，我要表演照常进行，而你带着你这帮宠物狗这段时间滚得远远的，明白？”
无视伊凡别过去的脸，盖司径直走到音乐室中央，扬了扬手中的手机，“账单在计算出来后会寄给你们每个人的家长，而之前你们的讲话，会被当作证据一份留在学校，一份发给警察局，3天后钱不到位的话，各位就静候警察局的召唤和法院的传单。”
接着，盖司的目光扫向缩在一角的合唱团众人，他笑道，“至于你们，安心排练你们的节目，我保证明天新的乐器和桌椅就会到位，而你们只要保证义卖当天能够表演，最好做到，否则相信我，我有足够的方法让诸位美好的高中生活成为一生的噩梦，然后是所有人需要记住的，我叫盖司，来自校学生会，从今天起，这所学校所谓的生物链将重新排位。”
同一时刻，坐在巴士上，罗德望着手中传来“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的声音的手机发着呆。他看了看屏幕上爸爸两个字，最后摁掉了电话。
他想起先前在辅导老师办公室内，平时总是一脸和蔼的老师第一次蹙起了眉头，他对自己说。
“罗德，在我看来你这个决定非常不明智，先不说转校需要你家长出面，你是校竞赛队的主力，你成绩这么优秀，3年后去一所好大学对你来说不是一件难事，而这所学校是这个地区最好的学校，我知道从上个学段开始，你遇到了一些问题，如果你个人解决不了，你可以把它反映给学校，我们都会帮你的。”
和预料几乎一致的回应，让当时的自己无比头痛。
“先生，这并不是学校出面就可以解决的事情。”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如果有需要，明天我就可以去找篮球队的教练来进行一次交流，总之这件事我这里过不去，你最好也找个时间，和你的家长到学校我们一起讨论讨论。”
就好像当你站在一个路口，所有更好的选择都被封死，只能通往一个最坏的方向。巴士很快到站，罗德深吸一口气，走向了平日爱去的咖啡店。无论明天会是什么模样，至少这一刻，他想好好喝一杯咖啡。
端着买好的美式咖啡坐在落地窗旁边的位置，罗德将背包放在旁边的桌位上，然后撕开糖包将砂糖倒进纸杯里。加了双份奶的咖啡散发着暖人的醇厚香气，罗德握着搅拌棒漫不经心地搅动了很久，直到咖啡变得微凉，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他上方传来。
“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罗德抬起头，视线里围着方格围巾穿着深色风衣的盖司正端着咖啡杯微笑着看着他。
“当然。”
“听说你今天退出了合唱团，还打算转校？”
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盖司一边慢慢坐在椅子上，一边这么问道。
“嘿，你是从哪里？”
罗德诧异地看着盖司，而对方朝他眨了眨眼，补了一句。
“你知道我们学校很小的。”
“好吧，我明白了。”
罗德无奈地笑了笑，他喝了一口咖啡，杯中凉掉的液体显然出乎他的意料，令他表情出现了短暂的惊讶。
“看来有人在这里坐了相当久，这样帮助你做出决定了吗？”
“事实上，我脑子还是一片空白。”
“我可以知道为什么你这么做吗？”
“嗯…我只能说很多原因，不过也暂时走不了。”
“哦？”
听见罗德这么说，盖司的嘴角微微挑起，而罗德没有注意到他似笑非笑的表情，继续自嘲地说道。
“辅导老师不同意我转学，而且手续需要家长来办理，我爸爸大概最近都不会有时间。”
“听起来对我来说至少不是坏事，意味着我能继续和你共事下去，我还挺喜欢这种感觉。”
“你这算是在安慰我吗？”
“如果你愿意这样想。”
做出摊手动作的盖司让罗德不禁笑出声，他揉了揉额头，说道。
“可惜我已经退出合唱团了。”
“不妨碍我与你共事，而且就我对你的观察，你应该是对那里有感情，真的不想参与进来，哪怕只是看看他们这一次的演出？”
“……好吧，我承认我有一点动心了。”
盖司抿了抿唇，脸上的笑容放大了些。
“说到这个，你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合唱团，你可是领队？”
盖司的话像是摁下了一个按钮，令罗德的表情短暂地固定了几秒，然后他低下头望向手中失去温度的咖啡。
“因为合唱团里比我厉害的人很多，其实我加入合唱团的时间并不算太久，陈先生是一个好指导，我相信他们，就像我相信陈先生一样。”
“即使他已经退休了？”
盖司喝了一小口咖啡，手指习惯性地在杯盖上轻敲着，线里罗德坚定朝他点了点头，身后是正在缓缓下沉的日光，他听见罗德说。
“是的。”
那个夜晚，罗德独自坐在客厅，身边放着一部老旧的CD机，反复循环着Bob Dylan的《Christmas In The Heart》。耳机里Bob Dylan标志性沙哑的嗓子融在简单的器乐声里，发酵出浓郁的节日气息，窗外城市的灯火和雪光相互辉映着，大地像是泛起一层浅淡的金色。
他翻开手中母亲留下的日记本，读着那一行行娟秀的字迹。
Vanish'd unseasonably at shut of eve,
When the dusk holiday or holy night
Of fragrant-curtain'd love begins to weave
The woof of darkness thick, for hid delight
一整个冬日的夜晚，就这样在圣诞的颂歌里，凝固成深邃到望不见底的湖水。
他没能离开这所学校，也没有联系上自己的父亲，只有时间还在继续。
第二天很快到来，当罗德重新回到学校，这个不大的校园仿佛在一瞬间又回到了他最初到来的模样，没有篮球队，没有合唱团，除了漠视的学生。他站在人群中，周围围绕着幸灾乐祸的同情的各式各样的目光，几个穿着球队队服的学员不怀好意地对他做出威胁的手势后，便远远离开了。
这一天，他和平日一样独自去教室听课，去餐吧就餐，只是等到下午下课后，他躲在第三音乐教室外听着里面传来整齐的歌声，他才发现终究还是不一样了。他想起了那个一手建立了合唱团的和蔼的老先生，一年多待在合唱团和他身边的日子像把钝掉的锯子，正在费力地撕裂着他的记忆，提醒着自己连校园里唯一的栖身之地也失去的现实。
盖司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地找到了罗德，他看着一个人站在教室外的少年，对方眼中的第一次外放到极致的情绪就像两人初次见面那首歌一样，吸引住了他。
没有什么能比发现有趣的事物更叫人开心，所以他不介意，再地去推波助澜一些。
于是在距离圣诞义卖不到4天的时间里，他带着罗德走遍了整座校园，以检查安保和场地的名义。
他看着篮球队员眼中的愤怒和霍珂的忌惮一点点沉积，看着其他学生如同躲避洪水猛兽一样躲避着他们，然后某一天罗德的储物柜被塞满了垃圾，球队副队长麦士哲在路过罗德身边的时候，压低声音留下了“过得愉快”的一句，而合唱团员在他走进音乐教室，一个个都僵硬了身体，他想，这样富有变化和娱乐的日子实在太叫人享受。
无论如何，圣诞义卖终究是如期举行了。那一天，学校将整座体育馆和广场贡献了出去，学生会的干部和盖司找来的保安们齐上场维护秩序，而篮球队员成了搬运工和苦力。
“盖司，你别太过分，我们已经赔了那狗屁合唱团的器材费，你居然还敢让我们来当苦力。”
麦士哲压不住内心的怒火，他将保安递给他的袖套捏成一团，拽在手心。
“你，名字我忘了，我没有跟你谈条件，而是命令，当然你可以不接受，不过建议你最好想清楚后果，你们也一样。”
盖司无所谓地抬了抬手，数个保安立刻凶神恶煞地将找上门来的篮球队员围了起来，麦士哲喘着粗气，他看着站在保安身后一脸微笑的盖司，最后咬着牙戴上了袖套，领着一帮人又沉默地离开了办公室外间。
处理完篮球队的事，盖司走了进去，正好对上李莎饶有兴趣的目光。
“如果我有没记错，你那帮打着你舅舅公司旗号所谓的保安，有几张脸孔我似乎在10月12日那天见过，怕是谁也想不到，学生会长秘书，老师嘴里的优秀学生，带领着一帮街头混混将横行街头，嘿，那几个人你没有打死他们吧？”
“学姐不是打算过河拆桥吧？”
盖司习惯性地扬起了嘴角，表情依旧是玩世不恭的模样。李莎掏出手机，随手调出了图像资料库，然后将手机扔给了盖司。
“删了吧，我早说过，我只想要一个称心的秘书，至于他爱做什么跟我无关，反正就算你史上最大的恶棍，能把天给弄破，总有你爸会帮你堵上，背后捅刀子不是我的作风。”
听了对方的话，盖司将手机后又扔了回去，“我信你。”
“说起来我很好奇，你看上去似乎有些在意那个合唱团的领队，为什么又把他放在这样一个处境？”
没有等盖司回答，李莎想了想自己又将话接了下去。
“我猜答案大概还是你那套有趣哲学，无所谓，在学校里你收敛些，学校外做到没人知道，别给我找麻烦，我就不会干涉你，最后继续合作愉快？”
盖司可有可无地耸耸肩，回答道。
“合作愉快。”
义卖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等到下午3点，校长陪同着区行政官员一起在座位列席，合唱团的表演开始了。
穿着整齐唱诗班服装的队员一个个面带微笑地站好队形，在乐队的伴奏下唱着一首首圣诞的赞歌。人群之外，盖司端着一杯咖啡靠着走廊柱望着广场中心的表演队伍。那些悠扬的音符仿佛点滴的光辉，随着吹过的风，点亮了这个阴霾的下午。盖司不自觉地点了点头，他想，至少合唱团没有他以为的那样一无是处。
他没有看到人群另一端，罗德安静站在前排，举着手机将麦克风的位置对准了合唱团，任歌声通过无形的电波飘向他所不知的地方。
等到表演结束，圣诞义卖活动也临近尾声，人群陆陆续续离开学校，剩下的除了保安，还有干苦力的篮球队员。当广场已经没有多少人的时候，罗德独自走到先前的舞台，他站在末尾的位置，看着前方一地狼藉的场地，天空在这一刻开始落起了雪。
细碎的雪花轻轻落在他的笔尖，又随着体温化成冰冷的水滴，他深吸了一口气，参杂在空气里的，除了冰雪的气息，还有盛大的节日的喧嚣。
“在追忆你曾经的合唱团岁月？”
一个打趣的声音远远传来，唤回了罗德的思绪。他抬起头，穿着风衣围着围巾的盖司正站在前方。罗德没有立刻回答，他微微笑了笑，握着手机的手终于感受到了寒冷。
“倒不是合唱团，想了很多事，你呢，为什么还不回去？”
盖司挑了挑眉，朝前走了几步，说道。
“我？大概是比较遗憾没有听到某人的独唱，所以过来试试对着这个舞台能不能幻想一下。”
一句话叫罗德摇了摇头，他无奈地表示，“说不过你。”
之后，两人陷入了一阵沉默，罗德依旧站在舞台上，像是在观察着周围，又仿佛陷在自己的沉思里，而盖司索性站到了他的身旁。又过去了许久，罗德忽然说道。
“今天我把合唱团的表演用电话放给了陈先生，我还告诉他，我退出了合唱团。”
“哦？”盖司转过头，却发现罗德仍然低着头，视线不知抛向何处。
“他什么也没有表示，只说了刚才和你差不多话，可惜没能听到我的独唱。”
说到这里，罗德看向盖司，微笑着继续道，“我唱首歌给你吧，Blue Christmas。”
没有伴奏，也没有观众，只有铺天盖地的落雪和空旷的学校。
盖司听着少年用清澈的声音唱起了Elvis Presley曾经唱过的歌，寂寞干净的就像这还没过去的冬日，然后不知不觉地，就让他短暂地遗忘了许多的东西，就好像学生会、篮球队还有合唱团，甚至是这个节日本身。
他随着歌声轻轻打起了节拍，直到最后的尾音悄然消散在路过的风中，然后他听见了一句似乎再也无法遗忘的祝福。
Merry Christmas.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Extra 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