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世界的奥斯丁》Vaniel

19、Extra 2

　　回到储物柜前，盖司将剩下课程需要的课本拿了出来，等到他打算回过头的时候，一只手从他身后探出，死死扣住了柜门。
　　“小子，作为一年级新生，没有人告诉过你要注意自己的背后吗？”
　　微笑浮现在盖司嘴边，他转过身，穿着印有学校logo外套的篮球队员正一脸危险地看着他。
　　“然后？”
　　盖司提起了眼角，他的眼中没有对方熟悉的害怕畏惧的情绪，这个发现叫对方语气更加危险了些，那人嘲讽地看了看盖司的穿着，继续道。
　　“看看你这一身同志的打扮，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教你高中生活重要的一课。”
　　说话间，一个畏畏缩缩的男生捧着纸杯走到了篮球队员旁边，那张不停左右张望的面孔让盖司隐隐有些熟悉。当然，这并不是盖司此刻关注的重点。
　　“教我什么？”
　　“一个叫生物链的词，在这里，你们合唱团就位于它的底端。”
　　“有趣，我倒是想起另一个词，趋利避害”，出乎那名球员的意料，盖司忽然捏住了他的下巴，目光里满满的打量，“我一直以为这是连草履虫都具备的本能，你确定你要找我？”
　　话的结尾突兀地停在这里，盖司脸上的笑容愈发张扬，引得路过的学生驻足在他们周围。也许是盖司的反应太过超出对方的预料，他愣了几十秒这才气急败坏地甩掉盖司的手，抡起拳头砸了过去，嘴里大骂道。
　　“婊子养的东西！”
　　不料盖司迅速避让到一边，一只手乘机抓住他挥过来的拳头，用力朝一旁打开柜门的镜子上带了过去。“砰”的一声响，镜子应声裂开，玻璃屑刺入肉中的疼痛让那人不禁呼喊出声。不等他收回手，一股大力突然击向他的膝关节，盖司提起脚对准他的膝关节狠狠踹了下去。
　　又是一声响，那人整个身子半跪着扑倒在储物柜上，下一秒，盖司再次对准他脑侧连续数脚。
　　做完这些，盖司伸出手指着先前捧着纸杯的男生，微笑道。
　　“不介意的话，杯子借我一用，我想它应该是为我准备的。”
　　男生战战兢兢地将纸杯递了过去，接过纸杯时盖司看清了杯中仍冒着气泡的可乐。他微笑着将它举到了此刻正跪坐的篮球队员头顶，手一斜，满杯可乐倾泻而下。周围学生的低声惊呼中，那人的手一瞬间狠狠握了起来，而目光一直停留在对方身上的盖司又是重重一脚踢去。这一脚过后，上课铃声瞬间响彻整个过道，盖司嫌恶地瞟了瞟沾在鞋尖上的可乐，随即微笑着对那人说道。
　　“多谢教导。”

　　课间发生的一切以旋风般的速度在校园里传播开，当罗德坐在自习室里，即使社交生活少如他，手机也无可避免地震动了几声。他划开手机界面，消息栏里显示着好友转发的推文，篮球队被合唱团收拾了。
　　处于学校食物链顶端，横行校园的篮球队终于被收拾了，对方还是合唱团，差距悬殊的两方造就的话题性可想而知，但这对此时的罗德来说，绝对不是一条好消息。他想起了那个将自己所有热情都奉献给合唱团指导和音乐教学的教师陈先生为这次义卖付出了多少精力，直到病退前他还心心念念着他们这帮不成熟的学生，嘱咐着自己一定要将表演视频发给他。
　　就在罗德思绪纷纷的时候，手机再次震动了起来，他低下头，屏幕上是来自盖司的短信，“中午一起吃饭？”
　　罗德想了想，过了一会儿回了一句“不用了，我今天没有什么胃口”，他头痛地用手揉了揉额头两侧，对自己说，无论如何，一定要撑过这个圣诞节。

　　午餐时间，盖司从餐吧端了一杯咖啡一份海鲜意面和沙拉，漫不经心地打算朝自己熟悉的位置走去。不想刚迈出几步，就被学生会的一名成员给拦了下来。顺着对方所指的方向望过去，盖司轻而易举地发现了餐吧二楼阳台的李莎。
　　于是盖司无所谓地走了过去，等到他将餐盘放在那张餐桌上，李莎正切好一块牛排，用小叉叉了起来。
　　“我听说从第三节课下课，篮球队开始全队出动找合唱团的麻烦，原因是合唱团的人揍了他们队员，喏，那里就有一个倒霉的。”
　　盖司转过头去，身下的过道里，一个男生刚好被几个篮球队员架起离开了餐吧。对此，他耸了耸肩，说道。
　　“看起来挺糟糕，对他们表示同情。”
　　“你这罪魁祸首看上去倒是轻松，就没有一点负罪感？他们可是因为你成这样的。”
　　面对李莎半分责怪意味都没有的话，盖司用餐叉卷起一些意面，裹了裹汤汁放入嘴里，吃了一口意面后，才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
　　“学姐为什么不这样想，不管有没有我，篮球队都不会放弃找合唱团的麻烦，所以这件事跟我其实没有太大关系。”
　　李莎端起柠檬水抿了一小口，表情维持不变。
　　“狡辩，不过某种程度上，我并不喜欢干涉成员私下做些什么，只要你保证我的目的能达到，可以？”
　　“当然，既然我在这所学校剩下的日子不出意外都要和学生会绑定在一起，我或多或少也要做些什么，不是么？”
　　“如此，我期待着。”

　　没有更多的人听到这段对话，这一天的学校被篮球队和合唱团掀起的风暴席卷，直到惊动了不常在学生事务上露面的校长。
　　下午第一节课时间，临时被召唤的学生集中在了校长办公室，除了面无表情的罗德和篮球队副队长麦士哲，还有此刻被校长频频投去目光的盖司。像是注意到校长的疑惑，盖司好整以暇地看了看麦士哲，食指交叉放在身前对校长解释道。
　　“校长先生，您好，我叫盖司，作为学生会成员，和合唱团领队罗德一起负责圣诞义演事宜，这次事关合唱团，所以我也一起过来了。”
　　“盖司，你的父亲是？”
　　“我的父亲是盖英杰。”
　　视线碰撞在一起，两人相互了然地点点头，直接进入了今日的话题。
　　“说说今天你们篮球队和合唱团是怎么回事？”
　　校长发问后，麦士哲第一个按耐不住，他挑衅地看着罗德说道。
　　“校长先生，关于这个您应该去问合唱团，如果不是他们先打伤我们的队员，我们也不会这么做。”
　　“什么？”校长惊讶地看着麦士哲，以为自己听错了，“谁打伤你们？”
　　“合唱团。”
　　身为校长，他自然是两个队的表演都看过不止一次，在拥有对两个俱乐部的直观感受的前提下，有一天篮球队的人告诉他，他们被合唱团的人打了，他的第一反应自然是惊讶，紧接着便是怀疑，整个过程也直接体现在了他的表情上。
　　这个效果显然不是麦士哲想要的，他有些失措地看着校长探究的目光，辩解道。
　　“校长你要相信我，真的是合唱团打伤了我们。”
　　刚说完，旁边的盖司便嗤笑了出声，这一声笑令麦士哲整个人炸了起来。
　　“笑什么，你这娘娘腔？”
　　“没什么，就是想起了这几天看的滑稽秀，它们太搞笑了。”
　　麦士哲盯着盖司，只觉得从那双眸子里射过来的目光像是有实质般一寸寸钉在他的身上，让他浑身不舒服。
　　“你找死！”麦士哲狠狠咬起牙，提着拳头就要扑过去，下一秒他的打算就被校长制止。
　　“坐！下！”校长垮下脸，手重重拍在桌面上，麦士哲浑身一僵，他悻悻地收回身，刚好对上校长严肃的表情，“麦士哲先生，我想真相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从现在起你们篮球队的人离合唱团远一点，否则保安会把你们请出学校，如果保安不够，我们还有警察。”

　　谈话结束，麦士哲一言不发地首先迈出了办公室，在离开前，他回过头阴冷地瞟了罗德和盖司一眼。
　　盖司直接无视了对方的眼神，等到罗德也走出办公室，他后退几步，微笑着折返了回来。
　　“校长先生，我这里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您能允许。”
　　“你说。”
　　“鉴于篮球队对合唱团的骚扰，学生会这边临时聘用了一些保安，一是保护合唱团排练顺利进行，二是保证圣诞义卖当天活动顺利进行。”
　　“这…”校长沉默了一会儿，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会不会有些反应太过了，盖司先生？”
　　“校长先生，首先您比我们更清楚学校的安保力量，其次这次义卖不是学校自己的活动，我们要参加全市的评比，哪一个环节都不容有差错，假如合唱团或者义卖出了问题，校董会上，也许会有您不想听到的话题，而最后这次保安聘用的费用，我们学生会可以筹集够，这样您满意了吗？”
　　盖司抱起手，站在办公桌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穿着一丝不苟的中年人，微笑透着势在必得的意味。
　　校长在犹豫片刻后，最终点了头，“你们做好计划安排，到时候拿给我签字。”

　　走出房间，罗德正靠着墙角站着，盖司心情愉悦地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
　　“嘿，还不走？”
　　见盖司出现，罗德跟着对方的脚步走到了他身边。一路上，见罗德始终没有开腔，盖司将身子凑过去问道。
　　“怎么？心情不好？”
　　“没有，只是在想些事。”
　　“放轻松，相信我，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前进。”
　　说着，盖司用单肩背起手中的包，将它甩到身后，这时一个身影从前方拐角走了过来。即使下午逆光的视角，盖司也认出了眼前的身影，学生会成员霍珂。
　　盖司渐渐停下脚步，脸上的笑容也收敛到平日的弧度，只见对方轻蔑地扫了他一眼，转而满怀深意对罗德说。
　　“如果我是你，现在我一定先去合唱团活动室看看，再去相信他说的，一切都朝好的方向前进。”
　　困惑于这句没头没脑的话，罗德狐疑地看了看霍珂，脚下不停地朝活动室的方向走去。在他离开后，霍珂方才转过身正对向盖司，他说道。
　　“这事还没有结束，新生，不跟上去看看我送你们的大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