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世界的奥斯丁》Vaniel

21、Episode 14

　　“去死吧，埃拉！”
　　又一箭破空而来，罗德推着奥斯丁躲进了耸立的乱石后，他顾不得肩膀的疼痛，努力依靠那些嶙峋的巨石来挡住他们的身形。而更远处，双峰之间的山坳，士兵已经将萨格尼塔驱赶到了那里，无数乱石之中，一方坍塌的祭坛正对两峰中央处。士兵队长眼中发出炽热的光芒，在经过数十日的跋涉后，传说中藏匿着古神祗无尽力量的尼普尔终于近在眼前。
　　小队长朝负责押送的一名士兵示意，那名士兵立刻执起长矛将萨格尼塔队伍中的老者驱赶出了人群。老者缓慢地步到祭坛前，他的双眼望向前方被冰雪云层覆盖的山峰，用最虔诚的姿势做出了祷告，用颤抖的声音念着。
　　“仁慈的天神，他们早已遗忘了万年前那场灾难，他们将永远不知道盒子里潜伏的是什么。”
　　小队长被老者的话语激起了怒意，他一把抓起老者的头发，将老者整个人提起摁倒在祭坛中央。
　　“老家伙，我受够了你的废话，你只要打开那个盒子就可以了。”
　　回答他的是老者淡漠的对视，随后那名老者义无反顾地闭上了眼睛，风在他们脚下呼啸而过，卷起老者的低语在整片山谷回荡。
　　“仁慈的天神，愿您永远保佑您的子民，永远。”
　　小队长大怒，提起老者的头颅狠狠砸在地面，鲜血四溅下，老者再没了声息。做完这些，小队长抽出了腰间的佩剑，指向了萨格尼塔中的一人，大喝道。
　　“看看清楚，这就是不说的下场，我想这座祭坛应该不需要另外一个祭品。”
　　原本躁动的队伍在老者死亡之后，出乎士兵意料的沉寂了下来。每一位萨格尼塔都跪倒在了祭坛前，模仿着老者先前的动作，开始无声的祷告。

　　然而神并没有聆听到他们的愿望，毫无悬念的单方杀戮在祈祷中进行着。奔跑在乱石中，体力流失的同时，肩上伤口的疼痛也随着疲劳越来越明显，汗水浸泡过罗德的脸颊，他迷茫地望着乱石尽头更为深邃的□□，不知道这场逃亡的终点在哪里。
　　忽然脚下一个踉跄，罗德整个身体无法阻止地跌倒在地，身下传来一股尖锐的刺痛，令他不禁闷哼出声。
　　“罗德？”
　　听见身后的动静，Austin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见罗德摔倒，立刻跑了过去。
　　“你要不要紧，你的肩膀在流血！”
　　罗德摆摆手，他回头看向身后，下定了决心，对Austin说。
　　“我不想再跑了，这样不是办法，我们先躲起来，抓住机会趁她不注意，抢走她的武器。”
　　Austin点了点头，迟疑地问道。
　　“是萨拉做的吗？她怎么会这样？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连串的发问让罗德的脸更白了几分，罗德咬着牙用手将Austin拽到面前，说道。
　　“听着，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在发什么疯，我只知道我还不想死，所以给我闭嘴，照我说的做就行了。”
　　就在这时，脚步接连落在碎石上的声响传来，罗德一把捂住Austin还想继续说话的嘴，用力撑起身体，拉着他躲在了一旁的大石之后。这是一场追逐与被追逐的游戏，罗德竖起耳朵仔细听着脚步声，声音的消失表明追逐者显然也陷入了同他们一般失去方向的迷茫。

　　时间一点一滴流失，山坳祭坛处，鲜血几乎染红了整个台面，刀光一闪，紧闭双眼的萨格尼塔并没有迎来意料之中的死亡，那把举起的刀正停在他的头顶。
　　一双手仿佛坚硬钳子般扼住了他的脖颈，迫使他睁开双眼，当光芒如潮水般涌来，他看见了满地的鲜血和眼前盛怒的士兵队长。
　　“怎么，你以为你可以像他们一样如此轻易地就死了？”
　　那双手越来越用力，他感觉连呼吸都变得艰难了起来，但虚弱的身体让他连挣扎的本能都做不出。
　　“只要打开遗迹入口，找到尼普尔，我向你保证，你将不再是萨格尼塔，你将带着国王的财宝，富足快乐地生活在王城里，这比起你们阶下囚的日子好上了百万倍不是？”
　　那名萨格尼塔艰难地张开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士兵长眼中一亮，稍微松开了双手的力气，只听那人断断续续地说道。
　　“无穷的…的…贪婪…带来…浩…浩劫，诸神…的…统治…走…走向…灭亡…”
　　咔的一声脆响，声音骤然消失在士兵长的手中，那名萨格尼塔的脖颈已被他拧断。尸体被抛在祭坛上，士官长犹自不解气，他一把夺过身旁士兵手中的兵器，狠狠地戳向那具尸体。更多的鲜血汇入血泊中，血液透过砂石浸在祭坛的表面，朝着四周蔓延。
　　一滴血液滴落祭坛的石阶，坠在乱石上，砸开极为细小的声响。仿佛一只蝴蝶振动翅膀，吹过的风开始与之共鸣，渐渐的脚下的大地也开始颤抖。罗德连忙扶着身边的石块来稳住自己的身体，那追随他们而来的脚步声在这突如其来的异动后，以更为急促地节奏跑开。罗德抬起头，只见萦绕在山顶周围的□□开始快速地旋转起来，□□之中隐隐传来狮鹰躁动的咆哮。
　　更为猛烈的风自大地的尽头吹来，巨大的呜咽从罗德的脚下传来，祭坛之上，光芒从血泊中浮现，士官长狂喜地注视着那片光芒最终凝固成一个不知含义的符号，甚至忘记了他手中还捏着一个萨格尼塔的脖子。那位侥幸存活下来的萨格尼塔，悲恸地望向前方的地动山摇，巨大的震动掀起漫天尘土，它们被狂风夹带着旋转着冲上高天，掩盖了所有光明。
　　风暴的嘶吼中，罗德看不明也听不清周遭的情况，正当他奋力转向Austin的位置，突然间一道蓝光照亮了昏暗中小块区域，光芒从Austin那条手链中射出，罗德看见了蓝光包围中Austin诧异的脸，他听见对方说。
　　“罗德，我想起来了！那天晚上，我们来这里之前，我的手链也发出了这样的光！”
　　紧接着，熟悉的疼痛从手臂处传来，那股疼痛尖锐到罗德已经无法忍耐，他捂住手臂，叫喊了出声。脚下的土地仿佛也伴着这股疼痛加剧着震动，等到二人终于意识到什么的时候，地面开始朝下狠狠塌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