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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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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白希像脚下生根似的牢牢地扎在了地上不肯走开,花斐叹了口气过来拉他袖子:“走吧,肯定要很久,至于之前出了什么事我跟你讲讲,你也好帮他。”白希这才把视线从正堂移开,简短地嗯了一声。
门上挂着厚厚的棉布帘,掀开走进去热气扑面,炉里的火炭正烧得通红。花斐倒了两杯热茶放在桌上:“看样子应道长是恢复记忆了。”
白希并不去喝,只盯着花斐:“之前的事情我已经听无歌说了,可他是如何被认定是叛徒的?”
花斐说:“师兄,这营里并非只我一个军医,当初验伤也是多人验过的,这其中各方势力都有,复杂得很。”他抬眼看了一眼白希,“而且,事情并不是单纯得像应道长所说。其实那日他们运送的不是粮草,而是粮草背后藏着的东西。”
“……”白希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上扣了扣。
“朝廷派人来送密旨和东西,可是那个太监刚进昆仑就病死了,所以他们只好把密旨藏在身上东西藏在粮草车上伪装起来运到营地,之后的事情就如应道长所说。这件事除了当时负责的李校尉和正堂里那位之外都不知道。”他冷笑一声,“偏偏劫镖的是厉辰光,劫的又是那么重要的东西,十四个人只剩下应道长一个活着,他们商量来商量去说就算是巧合也许有些过于巧合了。”
白希说:“可无歌从头到尾并不知道真相是什么。”
花斐向后指了指正堂方向:“之前不知道,现在肯定是知道了。我听说应道长的师父也来了,不然若真追不回那些东西,应道长恐怕……保不住。”
白希掀起帘子走了出去。
快到傍晚时应无歌才被放了出来,依旧绑得结结实实,几个人推搡着把人带去了监牢,应无歌的师父紧跟着从正堂中出来,远远望了一眼白希意有所指地摇了摇头。
那老道数月不见憔悴不少,眼睛里充满红色的血丝,看着旁人把心爱的徒弟押走深深吸了口气。
又等了半个时辰,他果然悄悄来找白希。两人一语不发提着灯笼进了监牢,门口的守卫似乎未曾看见他们一眼查也不查便放人进去了。
“道长……”白希拱手行李,“白天的情形如何,可否告知一二?”
道士蓦地停了脚步,叹气道:“这孩子是我从小带大的,算是我的儿子也不为过,因此他辞行前向我说那番话的时候我非常生气,还打了他一掌……没想到,他没有看错人。你去吧,他似乎有些不适,你替我看看他。”说完就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白希又向他背影施了一礼,提着灯笼忐忑又急切地向里跑去。
万一他们用刑了呢?万一……他受了很重的伤?
他的眼睛有些发热,心中充满了各种念头。越是在乎,越是害怕。于是当看见应无歌时,他下意识就去拿身侧的药袋。
“不用,只是说话而已。”应无歌看上去精神还好,一双眼睛即使在昏暗的牢房里看到白希时仍是一亮。
白希自是不信,把人从头到尾地仔细检查了一遍,看到除了胳膊和手腕上的勒痕外确实没有别的才舒了一口气,他解开前襟,把应无歌冰冷的双手攥住贴在自己胸前,有些后怕地吻他的眼睛。
应无歌安抚地回吻过去,两人的舌尖彼此探了探,他便眨了眨眼睛笑说:“要不是太冷的话这里试一试也不错。”
白希紧紧抱着他,说:“他们怎么说的?”
应无歌靠在他身上,太阳落山很久了,他身上的温度渐渐开始升高有几分困顿:“还能怎么说?他们没证据证明我是叛徒,也没证据证明我不是。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想必有人跟你说了吧,我刚刚听到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呢。”
白希只问:“你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应无歌摇头晃脑:“东西丢了,总要有人担着,更何况本来就是我护卫不力的责任。”说着,他像想起什么,面上露出难过的表情:“若是寻不回来,你就要当寡妇了。”
白希恨不得好好把他揍上一顿,这道士临到这等大事还是如此没心没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