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星》（花羊）》魏城雪

33、三十三

　　三十三

　　“我要是真的死了，你该怎么办？”笑了许久，应无歌安静下来低声问道。

　　白希微微闭上眼睛：“自当为你报仇。”

　　应无歌笑得咳嗽两声：“本来就没有仇，你是想找谁报去？”

　　“应该是厉辰光，但是……又仿佛不止他一个……”白希的目光阴沉冰冷。

　　应无歌握了他的手：“善和恶本就分不开，施主，你着相了。”

　　白希捧着他的手到唇边轻吻：“道长，你的脑袋里到底放了什么？”他凑近悄声道：“明晚子时，我来接你，我们一起走吧。”

　　应无歌睁大眼睛看着他，许久才说：“你骗我呢吧。”

　　白希挫败地叹气：“我知道你不会同意的。可是我怎能坐视这一切？”

　　应无歌打了个哈欠，往那冷硬的床上一滚，拍了拍身侧：“别想了，来，睡觉。”

　　第二日清晨时分白希出了牢房，花斐在外面叼着一根枯草不知道等了多久，肩膀上落满了雪，他身旁站着一个略显稚嫩的道士，看向自己时脸顿时绯红如火。

　　“喏，找你的。”花斐把道士向他推了一把转身走了。

　　牢房里的石床睡了一夜寒冷入骨，白希的眼里也结了霜，他勉强维持好面上的表情问：“道长，有事吗？”

　　年轻的道士飞快看他两眼又红着脸垂下头，磕磕巴巴道：“我、我叫风芯之。”

　　白希点了点头示意他接着说，于是他又左右看看，轻声说：“花斐说我能帮到你，我、我是恶人。”说着掀起了白色大氅的一角，那下面确实是红色恶人道袍。

　　白希按了按太阳穴有些头疼，花斐怎么和一个恶人搅合在一起？等等！一个恶人！他猛地抓住风芯之的胳膊：“劳烦风道长带我去找厉辰光，我有要事要找他商谈！”

　　厉辰光好似不怕冷，坐在亭子里吹着寒风喝冷酒，目光不知道落在哪儿，有几分无情却也有几分痛苦。

　　风芯之把人带到这儿便很懂事地一步三回头地回避开来，白希向他拱了拱手，他脚下一滑差点摔坐在地上。

　　“你来干什么？”厉辰光回过神，懒散地抬眼看过来。

　　“无歌要被处死了，只因为你抢了朝廷送来的东西。“白希单刀直入，把酒瓶抢过放在桌上。

　　厉辰光冷笑一声：“怎么？上次伤重不死这次却要被自己人弄死了？你们浩气果然是正人君子。”

　　“我刚刚问过风道长了，那些东西对你们根本就不重要，你难道真能眼看着无歌如此屈死？”经过上次天策之事，白希已经确定厉辰光不想伤害应无歌，不然当时应无歌伤势未好，以厉辰光的功夫对付他和叶星衣是绰绰有余的。

　　“哦？怎么不能？我一个恶人还管得住浩气的事了？”厉辰光伸手去拿酒瓶，脖子上挂着的木牌便吊着滑到了身前，上面李明修三个字磨损得厉害。白希看了，眼中带了一丝同情。

　　“李明修是你亲手杀的。”

　　厉辰光大笑一声，握住那枚木牌：“所以说你求我什么呢？无歌虽然是我的师弟，但如今阵营不同大家早就形同陌路，你求我不如去浩气营地里跪上三天三夜，说不定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会被你的诚意感动！”

　　他一口喝干酒，把酒瓶摔在白希脚下几个起落消失在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