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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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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在这里碰到樱井君!你还记得我吗?当年Junior时期的松本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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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さん——您终于到了!大家都已经就位了,您不在不敢开始。”
迈入A航空会社所在的大厦,光洁气派的大理石地板能够反射出人的影子。樱井翔正了正领带,尽量摆出一副理直气壮。连串小碎步向他跑来的女人名叫小林,据他手机中的备忘录来看,是他所在企划部的新进员工。
“请,请快点来摄影棚那、边!艺人さん已经就位了!”气喘吁吁的小林到了樱井面前还不忘抹抹刘海整理仪容,随即低下腰,“请这边跟我来。”
随着小林迈开步子,樱井在脑海中回忆着日程表的相关内容,格外庆幸自己有着记备忘的优良习惯。
在小酒馆被大野递出的照片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两人正面面相觑时,樱井的电话适时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一张女性的大头照,下面附着姓氏与职位。按下接听键,还没来得及开口,樱井便被汹涌而来的急促发问淹没了。
“樱井さん!您现在在哪儿?摄影马上就要开始了!请您尽快回来!部长也在到处找您!”
再度检查一遍日程规划,发觉完全在记忆中不存在的表格里用自己的字迹填写着“广告摄影”,仔细阅读笔记和资料,他才意识到工作日的此刻,他原本理应坐在办公室里为下午的广告摄影做最后确认。
是他所在的会社推出的新航线,经济不景气的现代社会,如何吸引顾客进行相对奢侈的旅行拉动内需成为营销重点。这次的广告企划似乎是那个“他”经过大工作量的市场细分及消费者调研得出的最终结论,无论如何也不希望被这样的“自己”搞砸。
尽管他还没有做好准备,进入一个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十分陌生的工作场所……以及见到他不知道应当如何面对的拍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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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さん到了!”
两人疾步冲入摄影棚,正在有条不紊进行拍摄准备的工作人员都暂停手中的工作,向樱井鞠躬问好。朝周遭点头回礼,樱井脚下不停,一路走至灯光铺得最明亮的绿幕前,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弯下腰:
“岚的各位,非常抱歉让你们久等了,拍摄马上开始。我是本次广告企划的负责人樱井翔,还请各位多多关照。”
还未抬头,他便像是遭遇雷击一般,听到了自己此刻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啊!难道是真的是樱井君吗?”
慢慢起身,铺得人轮廓分明的灯光之下,一个穿着三件式西装、像是永远都站不直似的瘦高青年向前迈了半步,脸上绽开惊喜的笑容。在巧妙的光线设计下更显浓厚的五官搭上染成茶色的短发,熟悉得令樱井心中绞痛不止。
他比樱井略高一些,微微低下脸来冲他笑:
“没想到在这里碰到樱井君!你还记得我吗?当年Junior时期的松本润!”
***
以“观察广告效果”为借口独自立在角落,樱井翔呆呆望向拍摄中的监视器,心乱如麻。
眼前进行的这一切与他的记忆分毫不差地吻合。
绿幕前摆放着1:1仿真的飞机座椅,被称为“岚”的偶像组合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展现着该航线的各项优势。长手长脚的松本在座椅上伸开腿,端起笔记本电脑,露出认真器用的神情。
其他四人也按照台本要求进行表演,有人端起日程本钻研,有人捧着水杯,也有人默默想着心事。五人中看上去最知性的青年从后面慢慢走过来,西装革履,脸上慢慢浮现出满意的微笑。
熟悉到令他觉得可怕的程度。
在那个世界里拿到的台本,在这个世界中却是由自己策划主笔的。
可是在这个世界中站在松本身边的另外四个人,陌生得使人心惊。
不知不觉间,监视器中的画面与回忆中的细节重叠。
樱井的记忆力向来出色,他还记得拍摄广告的那天,他的灰色西装内搭配的是细条纹衬衫与靛蓝领带。坐在休息室等待拍摄时,松润边对着镜子拨弄刘海,边通过倒影观察着身后成员们的衣着打扮,突然皱了皱眉头:
“翔,你领带歪掉了。”
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工作人员便敲了敲门进来请成员们STAND BY,正站起身左顾右盼地寻找镜子,一只手便从旁边伸过来拽住他的领子,一把将他扯到身边。
“もう——又是翔さん,怎么老是你啊!笨死了!”
尖细嗓音说出冷言冷语,可与之相对的动作却温柔得不得了。二ノ半低着头给他扯开领带,又重新系了一个结,束紧的力道缓慢谨慎。
“紧吗?”
“挺好的。”
二ノ本身个头便比他小一些,此刻还低着头,发型很利落,吹过后蓬松地让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摸;鬓角削得短短的,露出白到几乎透明的耳廓。
那时心中涌动起的微小情愫在此时突然显得弥足珍贵,也越发令人失落起来。
站在那里的人应当是他,穿着精英感十足的套装对镜头放电的人应当是他。
***
“好——CUT!”
随着监督一声令下,短暂的广告录制就这样结束了。窝在角落里,樱井看那五个人从绿幕慢慢走出来,勾肩搭背,互相聊天谈笑。满脸天然神色的青年搂住松本,用手不住地戳着他的腰,两人拧成一团发出爆笑。一旁显得最沉稳的队长打了个哈欠,知性青年碰碰他低声询问会不会太累,而个子小小的犬颜背着手踢踢踏踏地与助理导演搭了两句话,咧开嘴的模样温柔又狡黠。
突然意识到自己得起身去向他们表示感谢,樱井连忙正了正领带。
可越是靠近他们,越是觉得心下艰难。
他面对的是国民偶像组合“岚”,而他只是偶尔与他们产生工作交集的普通人。
樱井弯下腰对五个人鞠躬,动作僵硬。他从未如此痛恨过自己的演技不足,尽全力挤出的殷勤神情在松本的坦然自在前黯然失色。
尽管身边陪伴他的成员发生了变化,松润天生的艺人气质还是光华万千。
甚至连组合内的角色定位都没改动呢,傲娇系克己小恶魔一拿清澈的目光望过来,樱井顿时觉得无力承受,从心底传来的一波又一波怒火不断撞击自己。
“各位拍摄辛苦了…”
“哪里哪里,是非常愉快的摄制现场呢。”知性派率先笑着寒暄,“没想到樱井さん同我们松润还认识,我们入社晚,当年都没能有幸同樱井さん合作。”
“樱井君当年是社里的时尚领袖啦,你不记得运动衫风潮了?”松本随意戳戳知性君。
“…没想到松本さん还记得呢,真是怀念啊。”
樱井简直觉得自己在棒读台词。
“是啊,后来樱井君去念大学就退社了嘛,说起来我们都…十几年没见过了?”
“因为工作再相遇的机会不是超罕见吗!我们果然很有缘分诶!”天然担当猛地插话。
“所以这次的工作也是托樱井さん的福,真的很感谢。”知性先生又把话圆了回去,樱井暗想再不接话就糟糕了,连忙紧赶了一句:“今天辛苦大家了。”
“岚的各位,差不多得准备接下来的工作了!”
险些要陷入无话可说的尴尬局面,偶像团队的经纪人便在门口呼唤起来。总算放松了一些,樱井不住弯腰再三向他们表示感谢,从一个深鞠躬中抬起头来,恰好看见衣冠楚楚的松本搭着队长的肩膀转身。
那个旋转就像是慢动作还打上柔光,茶发下长长的睫毛随动作轻轻颤动。眼睛缓慢闭上又张开,瞳孔亮得近乎透明。
一瞬间,樱井的呼吸停顿。再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出声叫住了松本。
“那个,松本さん。”
转回来的仍是无懈可击的笑颜。
“怎么了,樱井君?”
“…当年一块儿做Junior的朋友,你还有与他们保持联系吗?”
“嗯…有一些吧。樱井君想打听谁?”
“二宫和也…还有相叶雅纪…\"
“啊啊,二ノ和相叶ちゃん?”
“对!还有联络吗?”
“啊…这个真抱歉啊…\"面露难色,“自从他们退社之后就失去联系了呢…\"
“这样吗…”
“抱歉,没能帮上忙…要不然樱井君把邮箱地址留给我?我帮你打听一下。”
还未犹豫出结论,走在前面的知性君见松本未跟上来,转身轻轻唤他:
“J?”
就在这一刹那,樱井做了决定,他微笑着摇头:
“不了,谢谢松本さん。”
站在松本润身边的,本应当是他,和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