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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习昊的生日(3) ...

  •   习宴住院的期间因为没有换洗物品,她不得已便打电话给许佳人,许佳人一开始对她还爱理不理,一听到她住院,二话不说就赶过来。

      当许佳人进到病房时,习宴低着头在玩手机,她重重把包放在桌上,巨大的声响引起了周围人的不满,她拉开椅子就这么坐下,看着习宴一言不发。

      习宴飞快扫她一眼,“我以为你不想见我。”

      许佳人确实不太想见她,不是厌恶,而是慌乱。她认真思考了习宴那晚的问题,她发觉得到的答案有些没法接受,本来就是两个玩咖的无聊契合,牵扯上感情就不太像话了。真心她许佳人敢给,可习宴会要么?她看似多情,实际上比自己还要绝情。只怕到最后,她没能把习宴感动,自己先落下一身伤。

      习宴不知道短短几分钟,许佳人心里已经上演了小剧场,她瞅着许佳人穿着一件奢华的小洋裙,妆容也遮不住的黑眼圈,便知道她昨晚跑去哪玩并且肯定没回家。

      她刚要张嘴劝许佳人以后别碰那些东西了,可话到嘴边却还是咽回去,许佳人这脾气,说不得。

      许佳人见习宴光看自己不说话,就气道,“既然你跟我没话说,那我走啦。”说着就拿起包包要走,习宴赶紧拉住她,“等等……”

      习宴挂了一夜水,到早上都还有点痛,这一倾身,立刻让她龇牙咧嘴起来。

      许佳人顾不得矫情,赶紧问她,“很痛么?”

      习宴喘着气,顿了顿才说,“受得住,”又道,“我一夜没吃东西了,帮我买点粥吧。”习宴又把家里钥匙给她,让她帮带几件衣服。

      许佳人自己有车,一来一回也很快,只是等她回到病房时多了个人。

      习昊,习宴的堂弟。

      他们也算见过,许佳人朝他点头,他也回个笑,就听他对习宴说,“你昨晚胃疼为什么不告诉我?”

      “也不要紧,”习宴说完,习昊眉头就皱了,“都进医院了还不要紧?”

      许佳人听得云里雾里,便问,“怎么回事啊?”

      “昨晚我过生日,她胃疼也不告诉我一声,这个死女人厉害呢,自己开了三小时的车回A市。”习宴转头看习宴,“你这是找死吗?如果半路你出了什么事,家里人还不拿我来陪葬!”

      “这不就也没事吗。”习宴看向许佳人,“粥呢,饿了。”

      习昊哼了声让开,许佳人便坐到床上拿出刚买的粥递给她,还轻声细语道,“慢点啊,烫。”

      习宴突然发觉许佳人贤惠得不行,有些诧异,便用一种看见奇怪生物的眼光打量她。许佳人想起自己还在纠结,这么一转眼就忘了,有些不自然便把脸转过一边。

      习昊居高临下打量习宴,只见她舀粥的手战战巍巍,缠绕手腕上的翡翠珠链都卡不住腕骨,随着她的抬起放下一直向后滑,沿着她的手臂往上看,突起的锁骨格外刺眼,许是昨晚睡不好,她一脸倦容。

      记忆中的习宴从来都是神采飞扬,嚣张跋扈,而眼前这个虚弱的女人让他有些愧疚,这还那个从小就以欺负他为乐趣的小贱人吗?如果不是今天他打电话给她,估计她住院的事,也不会告诉他吧。

      习宴吃着粥,时不时皱眉,许佳人也一脸担心的模样,习昊觉得自己好像挺多余,生怕再说出什么话气着她,难得一次良心发现,便向她告辞。

      走到门口时,他顿了顿,回过身,习宴看他,他挠挠头,难得不好意思道,“昨晚的事……谢谢你了。”然后在习宴没回过神时,他已经火速消失。

      习宴吃了几口就放下,许佳人也不啰嗦,细致地把包里的用品拿出来一一摆好。

      习宴看着她,问道,“许佳人,你不生我的气了?”

      许佳人手上没停,只是说,“气什么气,气你不喜欢我,还要把我给甩了?”

      习宴语塞,老半天才挤出一句,“……我们还是朋友对吧?”太老土了,习宴话一说出口就后悔。

      许佳人拿水杯的手顿了下,半是玩笑半是害羞道,“炮/友不行么?”

      习宴隔壁床住着一个阿姨,她一大早就开始跟人打电话,经过习宴非自愿的偷听后,得出一个结论,这阿姨就是传说中人见人怕,鬼见鬼愁,下至莘莘学子,上至未婚大龄女青年都看见都想跑的三姑六婆。

      只听许佳人无端扔个地雷出来,还在打电话的阿姨惊呆了,然后看着她们神色微妙,慢慢地开始捂起嘴说话越来越小声。

      习宴心知她们又成了人家的谈资,不免有些尴尬,让许佳人把帘子给拉上。

      许佳人没一会儿就开始打瞌睡,习宴也不想见她这副鬼样子,就让她先走,她也不罗嗦,拎着包只说“我晚点再来看你。”便婀娜多姿地走了。

      习宴迷迷糊糊睡了一觉,等她醒来时已经是晚上,她一手拎着药瓶一手捂胃,上了个有史以来最艰难的厕所,从厕所出来,抬头就见病房门口站着一个人,她手捧一束鲜花,东张西望。

      她掉头就想回厕所,却已经被人发现,“习宴!”

      没法,习宴只好转身跟她打招呼,“嗨……”

      原来习昊今天特意去学校截她,然后说起习宴住院的事,倪玦觉得自己太粗心大意,竟然没有发现她的异常,不免心里难受,习昊送她到医院后临时一个电话就走了。

      倪玦看见习宴,顿时眉开眼笑,快步走进病房来到习宴跟前,也不管习宴脸色如何,一把将她扶住,径直把她送上病床。

      倪玦坐下便问她,“好点了没?”

      “还有点疼,估计明早应该能出院了。”

      倪玦的眉头皱起来,单手托腮,看着习宴并不精神的脸道,“我现在觉得特别不好意思。”

      习宴看她,不明所以。倪玦叹了口气,“昨晚我不应该那么任性。如果我不那么作,一早跟你上车,估计你也不用闹到住院。”

      习宴看着她满是愧疚的脸,心中泛起一丝涟漪,记忆里的她总是这样,每一次做错事了以后就会跟她认错,总能让她觉得再痛都值得。

      “没事。”习宴说,“你跟习昊和好了吧?”

      倪玦一听,撅起嘴巴,算是默认了。

      “那个未婚妻的事你不必放在心上,家里安排的,并不是他想要的。”

      倪玦瞬间焉了,眼中略带惆怅,“说这个干吗,我不想听。”

      “如果你不喜欢他,就分吧,因为以后的路或许不太好走。”

      “我是挺喜欢他的……”倪玦似乎有些犹豫,想了半天才说,“只是不知道这算不算爱。”

      原来习宴和她勾搭的时候,她自然也是喜欢习昊的,但因为习宴,她分得清楚喜欢和爱是不同的,现在少了一个人让她飞蛾扑火,她对习昊的感情界定还是很模糊。

      习宴不想让她走到死胡同,说,“喜欢就爱,爱就是喜欢。”

      “你爱过吗?”倪玦突然问她。

      习宴愣住,然后看着她,轻轻点头。

      “是什么感觉?”

      “希望她得到幸福,哪怕用尽全力。”

      倪玦忍不住笑起来,“感觉好伟大。不太懂。”

      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懂。习宴暗想。

      “诶。”倪玦看着她,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地,说,“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见到你就对你特别有好感。”

      这话让习宴吓出一身冷汗,她想起以前倪玦也跟她说过类似的话。

      她略微有些尴尬,脸上却没有情绪,只是冷冷回句“是吗”就把话题就此打断。

      那一晚倪玦坚持没走,即便习宴拒绝,她也当做看不到。

      一是觉得愧疚,二是觉得她住院,身边没个人照顾,挺凄凉的。一开始她还觉得她不喜欢自己,后来习宴对她虽然还是比较冷淡,但她并没有坏心眼,倪玦甚至已经把她规划到朋友那一栏。

      照顾朋友,那于情于理。

      习宴也没有勉强,心想就随她吧,自己注意分寸就行。

      “你有需要就叫我,不用客气。”倪玦早有准备,那出几本杂志就坐那不动了。

      一人玩手机,一人看杂志,竟也相安无事到了深夜。

      习宴睡了一觉,醒来时病房里的公共灯已经关了,她揉揉眼睛,“几……”

      她猛地收声,只因为她看见倪玦趴在床边睡得正香。

      是夜,周围很安静,隔壁的大妈在聊了一天八卦后欢快地打呼噜,声音大到几乎掩盖了窗外的蝉鸣声,她听了一会儿就睡意全无。

      她小心翼翼地立起身子,床还是不可避免地晃了一下,倪玦动了动,习宴立刻保持姿势不敢乱动,幸好,她只是无意识的动作并没有醒。

      习宴轻轻靠在床头,借着床头灯凝视她熟睡的面容。

      她双臂交叠,脑袋搭在上面,脸正对着习宴的方向,睡得极安稳。她上身很瘦,一对肩胛骨拱起,很像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加上她今天穿的是一件背心长裙,腋下镂空,尽管她穿了黑色小裹胸,但还是掩盖不了她的美好,随着她均匀的呼吸,一起一伏。

      习宴很熟悉她的身体,知道她的曲线曼妙,但毕竟这么多年了,早就褪去了悸动,可不知怎么的,只是一眼,她就有些受不了。她拼命告诉自己要把持住,千万不要做出什么蠢事,深吸一口气,她把目光投向她的脸。

      倪玦长了张小脸,从前她会让习宴张开手来比,可习宴嫌傻,从来没做过。这会儿,习宴脑子一热,张开手掌慢慢朝她的脸贴近,每靠近一点,习宴就莫名地紧张,甚至心跳加速,她觉得自己傻透了,可手依旧不听使唤一样,根本没法收回,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掌慢慢贴近她的小脸。

      手心几乎快要碰到倪玦的鼻子,倪玦的呼吸甚至喷在她的手心,却让她仿佛被烫着一样,缩了一下,又再次靠近,温温热热,带着湿润的气息充斥她的手心,感觉既奇怪又陌生,一股酥/麻感自手心传递到她的心里,连带着习宴的心跳也开始跟她保持一个频率。

      这张微启的红唇曾经在她身上流连,说过无数句动人的情话,这双紧闭的眸子曾经也只追逐过她的身影,一刻都不曾离开过,就连她修长细白的脖子,习宴都不知道在上面留下过多少爱的烙印。

      曾经,她的一颦一笑,都是属于她,可如今,她就离她这么近,她却只能看着,无能为力,甚至不敢惊扰她,害怕看到她醒来后眼中再也没有自己。

      习宴的手最终游移到倪玦脸颊的上方,就这么悬空着,仿佛这样就能触摸她。

      就让她在今晚以这种方式悼念她死去的爱情吧。

      许佳人刚要扭开病房的手顿住,她从门上的玻璃清楚地看到习宴床边趴着一个女孩,而习宴的手掌悬空在女孩的脸颊上,犹如在触摸一般。

      而习宴眼中的专注与温柔深深刺痛了许佳人,她的嘴唇抿成一条线,手垂下来,明明是炎热的九月,她却觉得有些冷,不自觉地她双手抱臂,转身朝电梯走去。

      清幽的走廊回荡着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

      一声一声,仿佛敲打在许佳人的心上。

      许久,倪玦动了下,她犹如惊弓的鸟,猛地抽身,却见她只是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一个无奈的笑容浮在唇角,眼中却有数不尽的哀愁。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习昊的生日(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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