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习昊的生日(2) ...
-
宋东阳上来时,只有习宴一人。他站在楼梯口,目光落向远处的习宴,只见她长腿交叠,披着朦胧的月光躺在长椅上,双眼紧闭,两手捂着肚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他的目光从脚上掠过,犹如一双爱/抚的手,所及之处仿佛能感受到她皮肤的细腻,这个脾气比茅坑还臭的女人确实很让人惊艳。
夜幕下的她,长腿细白,皮肤折射出钻石般的光芒,而她姿态散漫,即使是放松时,也带着一股禁/欲/感,只会令人想要征服,而不是单纯的占有。
就在他犹豫该不该出声时,习宴好像察觉到有人一样,猛地睁开双眼,墨色一样的眸子落到他身上后,少了份激动,却多了一份警惕。
“有事?”她的声音透着疏离和冰冷,话音刚落,仿佛已经带走了空气里的闷热。
“我来找习昊。”
“他去追倪玦了。”习宴说着就阖上眼,如她所料,立刻听到宋东阳冷哼一声,冷嘲热讽说,“没看出他还是个情种呐!”
“难道牛不喝水还强按头吗?”
“我听习昊说,你是他堂姐对吧?”习宴默认,宋东阳又道,“既然如此,那你也应该知道,我们这种家庭,玩归玩,可真正结婚却只能是‘那个人’。”他顿了顿,笑着说,“女人和前途,呵呵,根本没法比。”
习宴固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或许习昊一个人的力量是不足以抗衡家里的压力,但现在有她暗中帮忙,一切就不能太早下定论。
“呵,你太小看习昊了,我二叔只有他一个儿子,到时候他真的要死要活,我就不信,我二叔真的狠心。”
“我妹妹哪点不好,难道还配不上他?”
习宴睁开眼,骤然笑了,“不是配不配的问题,是喜不喜欢的问题。”
宋东阳也是个纨绔子弟,从他懂事起就身边就没少过女人,对他来说,所谓女人的矜持,无非只是在吊高身价来卖,几千买不到,几万买不到,几十万几百万总能买到,所谓的爱情廉价得就好像充话费送的。
所以当他听完习宴的话后,他也笑了,觉得这个女人实在太天真了。
“你又能保证他的喜欢维持多久?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三个月?新鲜感过了,任凭你长得再漂亮,也绑不住男人的心。”
他说的是实话,可把女人贬得太CHEEP,习宴对他本来就没什么好感,这么一来更是讨厌,她冷笑一声,风轻云淡地说,“那你就拭目以待。”
在宋东阳心里,习宴俨然被幻想成鼓励弟弟追求真爱的伟大姐姐形象。只是很多年后,知道真相的他,老泪那个纵横啊。
他对习宴产生几分好感,正想着转移话题,就听习宴说,“你没事就滚吧,我看见你就讨厌。”
他为人颇有城府,也不恼,笑道,“好,那你和习昊说声,我跟宛如先走了。”
等习昊回来的时候,已经快12点,他一路风风火火,也不管桌上是谁的杯,拿起就大灌一口。
习宴没看见倪玦,以为他把她送回去了,刚要问,习昊就说,“有话等我换好衣服再说。”
等他出来,习宴漫不经心地问,“怎么这么快?”
习昊一听就乍起,“快什么快?!她闹着回家,到半路就跟我吵起来,然后死活要下车,我一气之下就自己回来了。”
“什么!”习宴一脸不敢相信地看他,“你就这样把她扔半路了?”
“哪能啊,我叫了计程车去接她,估计这会儿已经在车上了。”
习昊今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打,一肚子气没处撒,想起还有那糟心的未婚妻,烦得他想杀人,他沉着脸,口气不悦,“你们女人生气起来真他妈不可爱,那宋宛如又不是我想娶的,她跟我吵什么吵?”
紧绷的那根弦才放松,听他这么说,习宴气不打一处来,张嘴就骂,“习昊,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蠢的人!明知道宋宛如来,你还敢带她来?你他妈是不是脑袋被门夹了?”
习昊也倍感委屈,“拜托,我生日会没有局?说谁听也不信。再说了,今晚我一直在楼上陪倪玦,宋宛如压根我就没理过,本来计划挺顺利的,要不是你……”习昊赶紧捂住嘴。
“哈,敢情都是我他妈坏你好事是吧?”习宴简直想掐死这个小王八蛋,她猛地站起来,抬腿就走,“行,那我走了。”
习昊拉住她,“我错了……”此一时彼一时,他还有求于习宴,这个时候开罪她,吃亏的是他自己。
习宴脸色缓和了些,沉默了会儿,说,“好心情都被你糟蹋了,算了,我回家睡觉去。”
习昊立刻装萌卖乖,拉着她的手摇,“等切了蛋糕再走啦……”
习宴被他恶心得不行,一记狠厉的眼神,习昊立刻松手,笑得好像只招财猫,就差哈腰点头,“您老慢走,您老小心开车。”
一脱离了别墅的视线范围,习宴的脸色就挂不住了,她一手撑胃一手扶墙,弯着腰好半天都起不来,她咬着牙强忍剧痛,快步朝她的车走去。
车子一启动,她脚踩油门朝公路上驶去。
她太了解倪玦,以她那倔脾气一定不会乖乖上计程车,这会儿说不定蹲在哭呢。即使在超速的情况下,开车抵达A市也要三个小时,这么晚了,她一个单身女子,谁知道半路会不会发生什么事。
从习昊出去到回来,约摸一个半小时,她在大约开了半个小时后,开始减速,一路上,她眼睛都不敢眨,生怕会错过她。
随着时间越来越久,习宴一着急胃就翻天倒海的疼,她生怕自己没找到倪玦之前自己先死在半路。
因为倪玦的号码一直用了很多年,她就是睡着了也能背出来,所以她掏出手机,拨了过去。如果她问起,借口也好编。但令她没想到的是,倪玦竟然关机了!
按倪玦的性子,她应该在等习昊的电话,可她竟然关机,这情况不太对劲,
习宴吓白了脸,手也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她不由得想,如果倪玦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她就找习昊同归于尽。
就在她胡思乱想,自己把自己吓个半死时,突然,前方有个白色身影,好家伙,不是倪玦还有谁!
“哔!”
倪玦被身后的喇叭声吓了一跳,转过身只见车灯晃眼,她愣了几秒,然后猛地蹲下,脸埋进臂弯里。
习宴嘴角抽搐,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朵伪白莲。
“哔哔哔!”
倪玦岿然不动,俨然一副你不下来我们就耗着,习宴突然能理解习昊为什么会把她抛在半路了。
没法,习宴深吸一口气,忍着腹中剧痛下车,走到她面前,倪玦抬起晕妆的脸,在看清楚来者后,惊讶道,“怎么是你……”
习宴勉强压下心中的酸涩,冷声道,“起来。”
“我不!”倪玦把脸扭到一边,“你让习昊给我滚过来!”
习宴气得踉跄一步,然后二话不说就拽起她,倪玦刚要挣扎,却见盛怒下的习宴脸色到达冰点,她也不敢再造次,乖顺地由她拉着上了车。
习宴这边才推她进去,绕过车头刚要拉开车门,只觉胃一缩,她的五官瞬间扭曲起来,见倪玦探过来看,她赶紧背对她,一边调整情绪,手一边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摸出烟和火机,
倪玦以为她压着火气,也不催她,等她一支烟尽,已经神色如常,车子一发动,犹如离弦的箭,朝A市方向疾驰。
车里很安静,倪玦早就不哭了,她盯着习宴眉头紧锁的侧脸,轻声说,“我以为你很讨厌我。”
尽管车里开着冷气,可习宴的后背已经全湿了,听到倪玦这么说,她晃了晃神,半天,她才低声说,“我不讨厌你,别多想。”
倪玦听完,睁大眼睛,一脸不敢置信,“那你演技真的很好。”
一抹浅笑浮现在习宴脸色。
“习昊不是让计程车来接你么?”
“我让他走了,”倪玦摆弄着车上的小饰品,漫不经心地说,“一开始他还不肯走,我就用手机利诱他,哈哈,他果然就走了。”她想想,又忿恨地补上一句,“真没节操!”
习宴满头黑线,心想,也就这二货才做得出这种事。
“你就不怕半路出事?”
“怕啊,但我就是不服气,不吓吓那个混蛋,他还以为我好欺负似的。”其实倪玦的想法很简单,习昊气消了会打电话给她,如果手机关机,他一定会着急,到时候他还得来找她。
“荒谬。”习宴怒斥,“如果他晚几个小时才联系你,你是不是要走几个小时?”
倪玦眨巴大眼,狡黠一笑,“最多再走一个小时就会有个加油站,我又不傻,就那等着呗。”
说着,车子飞速掠过一个加油站,借着那一瞬即逝的光,倪玦看到一丝浅笑在习宴嘴角泛起,魅惑得不行。
倪玦有些累,不知不觉睡着了,习宴不再佯装,一手按着胃,狠狠咬住嘴唇,也顾不得被罚单,一路超速赶往A市。
一进市区,习宴手机响了,她接起,习宴那边着急地问,“习宴,你到哪了?倪玦她……”
习宴打断他,“她现在在我车上。”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才出声,“天呐,吓死我了!这货怎么这么让人操心啊!”
此时,倪玦也刚睁开眼,习宴复而问他,“你要不要跟她说话?”习昊还没出声,倪玦就把脸扭到一边。
幸好习昊也没有勉强,嘱咐两句就挂了。
习宴本想送倪玦回家,可又才反应过来,便问,“送你到哪?”
“学校吧。明天一早有课。”
宝马在校门不远处停下,倪玦说,“今天太谢谢你了。”
“嗯,和习昊好好谈谈,其实……”习宴话还没说完,倪玦就探过身子把她抱住,习宴愣住了,久违的温暖让她暂时忘却了胃疼,怀里人一如记忆中软玉温香,就在她的手将要落在倪玦的背上时,倪玦却抽开身,习宴怀里落空,瞬间产生了莫名的失落感。
“那我先走了。”倪玦打开车门,朝校门口走去。
习宴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很伤感,骤然,胃剧烈地痉挛,她忍无可忍,只能伏在方向盘上剧烈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