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笔记》甘蔗羽荒

17、第十六章（修）逼我扒皮

　　次日一早，南宫遥洗漱梳洗完毕，就锁了浣云间的院门——去了洗尘轩。
　　自然，着了男装。
　　迎接帝国贵客的诸般事宜，颜路在昨天已经和伏念商讨得差不多了，今日一早起来，他正在向一些学生交代提点注意事项，不防南宫遥突然造访。
　　大多学生是第一次见到南宫遥，注意到这人和自家二当家言谈间熟稔模样，不免都有些好奇南宫遥的身份。
　　不过南宫遥来找颜路似乎没什么事，和颜路简单打了个招呼后，抬脚就往前院走，走之前还笑吟吟地说了一句：“你忙你的，我就是觉得你这院子里空气好，所以来坐坐。”
　　颜路：“……”
　　众学生：“……”
　　鉴于不论是向颜路打听还是直接去问南宫遥都有些失礼，因此一帮人除了知道这个和二当家看起来关系不错的青年被称作“子汀”之外，对其大清早来找颜路的目的，一头雾水。至于长期跟在颜路身边的洛昀，则完全是一脸“这事儿和我没关系”的表情。
　　——毕竟，二师叔能搞定的事情，他没有插手的必要；二师叔不能搞定的事情……他插了手也没有用不是？
　　颜路对南宫遥的意图心知肚明，对她的难打发程度更是了如指掌，因此，对众学生面上表现出的困惑，也不过视而不见，微笑着关上了书房的门，继续谈正事。
　　而南宫遥在露天的前院里和颜路种下的那些个花花草草两两相望了足足有一个时辰，一直到，某个不算陌生的身影，跨过了洗尘轩的门槛……
　　“好久不见呐，子房师兄。”
　　南宫遥笑眯眯说出的这句话，让张良一下子僵在了院门口。
　　不过，再怎么说，也是做了几年小圣贤庄三当家、见过不少世面的人，僵硬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张良便恢复了从容神色，浅笑着走向南宫遥：“许久不见，子汀还是这般丰神俊朗。”“要说丰神俊朗，我怎么敢和子房你比。”南宫遥掸了掸衣服上的灰，站了起来，“赶了这么多天的路，气色看起来倒是不错。”顿了顿，略一挑眉，“哦，也难怪，毕竟你是来这里见无繇的。”
　　张良看着南宫遥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在心里叹口气，面上仍是笑着，“那子汀呢？”“我来这里，当然是来见无繇的。不像个别人，怎么说是一回事，怎么做又是另一回事。”南宫遥凉凉道。张良看了看她，笑道：“子汀为人直率坦荡，自然很好。不过……”他话锋一转，问道，“既然是来找二师兄，为什么在外面，不进去？”
　　南宫遥盯着张良看了一会儿，半晌，迈出一步，凑到张良眼前，眯起眼，一伸手就捏住了张良的脸：“张子房，你这是在逼我扒了你的皮吗？”
　　“咕咚！”
　　张良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听到书房方向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和南宫遥两人齐齐转头，便看到一个弟子正灰头土脸地从书房的门槛上爬起来，一边神色扭曲一边目光闪躲地往他们这里看，而身后——四五个少年弟子正眼神呆滞直愣愣地盯着他们。
　　确切来说，是盯着南宫遥捏着张良的脸的手……
　　“你们站在这里干嘛……”洛昀有些疑惑地拨开堵在门口的人，然而当看清眼前一幕后，话音未落，瞬间卡住。
　　南宫遥若无其事地松开手，转了个身看向他们：“是啊，怎么都出来了？子煦，你们谈完事情了？”洛昀：“……”“你们各去忙吧。”颜路的声音从后面淡淡传来，一干人总算回过神，洛昀最先反应过来，恭谨地回道：“二师叔放心，我们一定按照吩咐行事。”“呃、啊、是，我们、我们这就去办事，这就去、这就去……”其余人纷纷出声，说完，脚不沾地匆匆朝院门口去，洛昀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张良和南宫遥，便随着众人一起出去了，顺带把洗尘轩的门也带上了。
　　“刚回来？”颜路看向张良，淡笑。张良亦是略微弯了眉：“是，昨天晚上刚进城，因为时间太迟，所以先在山下客栈住了一晚。”
　　“路上还顺利？”
　　“嗯。”
　　“如果觉得累，就不必急于接手之前的事务了。”颜路说道，“我和掌门师兄还能应付。”“师兄这么说，我倒是觉得惭愧了。”张良笑道，“已经麻烦师兄多日，既然我已经回来了，该我做的事自然要负起责任，免得连累师兄你一起被掌门师兄责怪。”
　　闻言，南宫遥嘴角一抽——张子房，你这话说得还真是气定神闲，说得好像你从来没撂过担子给无繇似的……
　　颜路莞尔：“也罢。”
　　“想必师兄还有事情要忙，我就先回去了。”张良浅浅一揖，颜路轻点了下头，道：“你多休息。”“子房明白。”说完这句话，张良转身朝门口走去。
　　南宫遥一头雾水。
　　于是，张良今天这一大早来找颜路，就为了积极主动地跟颜路说，他回来了，他的事可以交回他手上了？
　　如此尽责……难不成真是两年不见，她这三师兄转性了？
　　眼看张良已经快出了院子，颜路微笑着把目光落到了南宫遥身上，询问的意味很明显很真诚——你还有什么事吗？
　　“呃……子房说得对，无繇你想必还有事情要忙，我先走了哈！”南宫遥讪笑，匆匆向颜路告辞，眼角余光却紧盯着张良的背影，一回头脚不沾地地就追着张良出了洗尘轩。
　　与此同时，落霞苑中。
　　“子房回来了？”伏念看着被张良派来他这里回禀的苏镜，脸色淡淡地看不出喜怒。
　　“是。”苏镜倒也镇定，哪怕自家老师今天一早回来后连听风居都没进，只是随便抓了个不明状况的小辈弟子让人家把行李拿给“子翎前辈”，到现在连个影子都没看到。
　　不过，作为一个跟了张良一段时间的授业弟子，苏镜自是不会慌的，礼节周到地收了行李送走了那个弟子，拾掇了一番便来见伏念了。
　　见苏镜只应了这一声便不再多做解释，伏念心下了然，料到张良大概没交代什么话——而苏镜的性格，伏念也了解，虽然不像张良那样八面玲珑，却很懂得谨言慎行的道理。
　　所以——“我知道了。你先去准备迎接的事宜吧。”
　　“是。”苏镜抬手一揖告退，心下默默一叹。
　　是得回去准备准备——自家那老师让人送来的，除了行李之外，可是还有一份书讯呢……上面明明白白写着要苏镜立刻准备两块铭牌和两套少年弟子的儒裳送到尚有空床位的三省屋舍寝室去。
　　只是……要入住的那两个人，之前好像没听说过啊……
　　◇TBC◇
　　#我是解码君#
　　1.南宫遥猜到张良回来之后必然会来找颜路。是的她来堵人的算账的。
　　2.张良对南宫遥的“客气”态度让南宫遥感到很违和。是的他故意的，因为知道南宫遥是来算账的但现在并不是算账的时候，而且这话他还不能跟她说。
　　3.颜路和张良两个人在南宫遥的眼皮底下已经协商完毕然而南宫遥并没有意识到。（提示：第十一章提到过，张良在小圣贤庄主要负责日常，这个日常也包括学生日常管理。）
　　4.那两个新入学的是谁我就不用说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