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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惶恐 ...

  •   品娘关了门,见隔壁左右的都没睡,聚在院前的空地上急切的商量什么,李寡妇口里一个劲儿的说:“这可是出大事了,出大事了,还哪里有什么活头”旁边的众人也是满脸惶恐。品娘急忙打听,才知晓,的确是出大事了。
      原来是戌时三刻,守在山口探听动静的连老头发现有人鬼鬼祟祟上山,立刻悄悄喊了守山的几个壮小子,摸过去抓个正着,一看却是另一个山头安置的响门寨里的虞瘸子,这虞瘸子跟连老头是个熟识的,原来响门寨的寨主文彪本是虎门寨门下,原先的老寨主也就是何苗的亲爹,还在的时候,那文彪也是人物,深得何老爹的宠信,岂料何老爹去了,何苗嫁了虎子,虎子俨然成了一寨之主,文彪也不是个甘居人下的汉子,带了一帮弟兄另开了山之置了产业,也是赤脚山响当当的响门寨。
      那虞瘸子原也是何老爹的手下,虽跟了文彪去了响门寨,念着何苗喊他一声叔叔的情份上,这会出了大事,冒着性命也要知会一声。
      连老头见是老兄弟独自一人,让人松了绑,忙问因何事上山的话,虞老头也不与他多说,直说有重要是要跟大当家何夫人说,连老头看了他的脸色想着两帮兄弟都是一起下的山,这会也没回音早料着怕有什么事,也没多盘问,径直带了去见何苗。
      且说何苗也没睡着,白日里虽镇定地安抚了众人,想着那李素花也是个镴枪头,中看不中用的东西,不由好气,都这个时候了,不说安抚一下稳定人心,还尽说一些不分场合的话,搅得人心混乱,哪里配得上她二当家夫人的名号。平躺在床上心里念了声佛,求众人安稳回山,闭了眼待要睡去,明日里还要如常行事分派,却不想门外门敲的震天响。
      朱瑛领着两个丫头开了门:“大晚上的,敲什么门,还让不让人睡,有什么事明日里来吧。”见门开了,朱瑛待还要说两句,见来的是连老头,后面领了面生的老头,呆怔了半响,连老头哪里顾得上她,不耐烦道:“快领我见你们夫人,勿要瞎嚷!”另一个小丫头机灵些,赶紧跑进去喊夫人,何苗早穿好衣服,整齐的坐在床上,也不等丫头开口,直接开口:“带他们进来吧。”丫头出门请了俩人进去。
      何苗早就听得连老头的声音,见他后头跟的虞老头,赶忙起了身,惊倒:“虞叔叔,你怎么来了,可是出了何事?”饶是早有心理准备,见着虞老头,何苗心理彻底没了底。
      “就是冲你这声叔叔我也要来一趟的,我且告诉你一声,你也早作打算。”听了虞老头的声音,何苗心也沉下来。
      外头的朱瑛知晓连老头是守山口的紧要人物,这次来,且带了外头的人见夫人,想着必是有什么消息。二当家夫人昨走的时候塞了跟银簪子,嘱咐有什么消息一定要打探好了知会她一声,便打发了两个丫头去睡,自己悄悄倚了门偷听。
      原来初九那日各山寨的匪首领了各自的人马在赤脚山的天封口回合,分派了人马,布置了一番,做了些掩护,找了高处隐藏好,虎子等人料着官兵最早十日下午经过,九日晚头且松乏些,留着劲头待明日,这些汉子都是爱喝酒的,把带来的十几坛酒都开了,按着惯例,先敞开肚皮喝上一回,睡一觉明日天亮后保管精神百倍,想着那三十万两黄金,这赤脚山一带的英雄都出来了,还不十稳九稳地拿下,人人热血沸腾,捧着大碗咕噜喝将起来。
      且说酒最是误认,无奈世人总有不信,岂料酒发起威风来,却让一干当英雄好汉丢了性命,使得的寨里的妇孺老少没了依靠,劝告世人莫贪杯。
      酒酣之际,众人睡得正香,忽一队军马悄悄靠近,那马四蹄都绑上了布条,是众人并不闻奔腾之声,待百米处,一身裹银盔甲将领手一扬,众兵士解了马蹄绑的布条,得令后,似箭一般冲枪出去,打得众匪首措手不及,竟无一人活命而归。
      朱瑛听得此话,知晓大当家的虎子并虎门寨的汉子全丧了命,惊得叫起来,内里的何苗从虞瘸子得知消息,早已心神俱裂,哪里顾得门外的惊动,倒是虞瘸子看了门外一眼,朱瑛惊恐的开了大门跑了出门。
      各户妇人因着下山的汉子,各处安了眼线,好第一时间的得了消息,朱瑛跑了出门,各处散了内幕,整个寨子里不过眨开眼的功夫都传开了。
      等品娘得知消息,看众人惶恐的面色,心里也是没了底,不啻于天降人祸,不知后头的日子如何安排。品娘回了家门,看着珑儿熟睡的面容,心里也安静下来,以后的日子谁能计划着,便是走一步算一步,总是天无绝人之路,就是最难的日子也熬过来了,往后的日子总不至于比当初上山怀了珑儿还艰难。品娘点了油灯拿出针线缝补衣物,珑儿醒了睁眼看了母亲,闭眼又睡去。
      屋外的众人早哭的翻了天,二狗娘拉着李寡妇大哭,想着自己同亲姐般也守了寡,哭的更是撕心裂肺,各户的妇人都哭自己的汉子,一时寨里哭的震天响。朱瑛在李素花家中,俩人也是相对着哭,二人俱是没有个孩子,想着今后是没了想头,朱瑛想着虎子死了,自己的命就全拿在何苗手里,这会子也不想了穿金戴银的日子,只想着往后如那见不得光的鼠的生活,命迟早会没了。李素花想着男人豹子没了,以后自己也怕只是个普通妇人,谁还奉承自己,又想着何苗也没了男人,与自己也是一般,但总算有根独苗,比自己强些,一边哭,一边问道:“你可是听真切了,可是都死绝了?”朱瑛哭道:“这种事哪敢听错,我听夫人也是唬得不行。”李素花心里存了侥幸,总想着消息有误,不打真信,想着要上门去问何苗,朱瑛这会子想着自己偷听了报了信,何苗是个犹存算的人,恐怖不会饶了自己,心里更为恐慌,拉着李素花道:“夫人这会儿也伤心呢,你晚点去看她也是好的,再说这会子天也没大亮,等天亮了也不迟。”李素花本就哭了累,神吓得还没归位,哪里起得身,也就没动。
      天亮了,品娘把做好的活计叠好放在竹篮里,珑儿也醒了,坐起身小脸红扑扑的,品娘扶着她,让躺下:“起这么早做什么,多睡会儿,待娘做了饭,你再起来吧。”珑儿挺着身子不肯睡,要穿衣服,品娘拿了衣服给她套上:“也罢,姑娘家家的,也是得早起,把胳膊伸开。”珑儿听话张开胳膊,让娘把袖子套上,穿妥后,珑儿自觉叠起被子,品娘也没说什么径直做饭去。在炕上母女俩吃了馍馍,略收拾一番,锁了门,出去了,隔壁李寡妇门前也是一把锁,往上陇走的路上,沿路各户都传来哭声,品娘把收的活计送还给妇人,见几家妇人都是坐在家里哭的,也不便多说什么,放好东西就走了,倒是托品娘给男人做靴子的妇人人见了靴子,哭的更大声:“你也是没个福享的人,我白托人给你做的靴子,却是穿不着了,你叫我怎么不伤心。”品娘见她可怜,心里也是不好受。竹篮里还有李素花托自己做的风兜帽,想着是送去,还是隔上一段时间再送,走了离她门户不远,还是去了,待她家仆从说她出了门,品娘把风兜帽交给仆从,领着珑儿打转回头,不想正遇着满脸苍白走了颤颤巍巍的李素花,品娘见她似要摔倒,忙上前扶了:“这可是怎么了,妹子可别吓人。”
      “都走了,她跑了。”李素花紧拽着品娘的手,见品娘似有不明,急切道:“我才去了何姐姐家,她竟不在家。”品娘道:“她许是有事出门了,现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出门打探消息去了,也是可能的,你且莫慌张。”珑儿紧紧依过来,仰着头眼睛睁得大大的。
      “可真是走了,家里俩个丫头还都以为他母子俩待在屋里头,我进去一看,哪里有人,朱氏各处看了,值钱便宜的物事都不在了。”
      品娘惊道:“这可是为何,没有理由走得这急的。”
      李素花气道:“可不是,就这么走了算什么回事,这寨里可是她爹一手打下的,她还真丢下不管了。”说完也是跟去了精气神,整个人蔫蔫的,“莫非有我们不知道的大事发生,要不她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
      品娘心里也是惊疑不定,把珑儿紧紧抱着,头挨着头,珑儿睁大眼到处转,看到西方半边天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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