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江湖人物》小取

2、第 2 章

　　那人说道：“你们在离长青帮这么近的地方办事，也不怕他们找来吗？”
　　“你自然不用操心，长青帮那群乌合之众自会有人料理。”一个老头的声音笑说。
　　你才乌合之众，你们全家都是乌合之众，想当年我可是在镇上排队排了半年才进长青帮的。我默默地给了他一个鄙视。
　　“迷雾散滋味如何？”其中一位女子冷冷地举剑走近。
　　那人无奈点点头：“不亏是江湖第一毒仙子，在下认输。”惹得女子笑声连连，眨眼间一把长剑就刺穿儒生的肋下。儒生闷哼了一声软倒在地上。
　　树上看得吃惊，这官爷怕是要在这里被杀掉。我心里也不安起来，隔壁的老秀才老是挂在嘴边，有孔的成仁，做梦的取义，忘记生死的鸟话。脑子里就像装了几百个挠爪子，全身都不对劲。我一个粗人，就是看不得无辜的人被欺负。可是，只怕我下去，人救不了，反而还多带上身家性命，这可怎么是好。
　　五人中的一个青年走上前：“上面要活的。”
　　女子不满地踢了一脚倒在地上的人：“我自有分寸，单用迷雾散，我怕他还有余力。”
　　“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五人点头，拖着儒生，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我一咬牙跳下了树，看了看地上的更夫，通知官府报案怕是来不及了，只能顺着那五人的方向追了过去。人命关天，我今天看来是要逃岗了。
　　林子里黑幽幽的，他们一行人拖着人走得并不快，我却不敢往前，生怕他们觉察到我在后面。还好以前在山里猎过鹿也打过兔子，有些粗浅的追活物经验，勉强能远远地缀在后面。
　　追了一阵，看见地上脚印变得凌乱，居然夹杂马蹄印。心里大骂了他们几百遍。无奈趴在地上，挨个查看地下脚印深浅，滚得一身土。终于被我发现，有处脚印颇深，估计一匹马上不止一人。毫不犹豫爬起来继续往前，这下是追马，运起轻功飞跑出去。
　　跑了一个时辰，实在挺不住了，收起功夫，自己干跑。
　　足印一会儿过河，一会儿上坡，明显地想要掩盖行迹。幸亏碰见我这个执着的，官爷啊官爷，我如果救下你，一定多给我点赏钱，也让我好娶了秋蝉。
　　远远看见两人，那个青年和老头坐在一旁，儒生被扔在地上人事不省。
　　我心跳得砰砰响，屏住呼吸，又用土在脸上抹了几把，悄悄往那人方向爬去。
　　“得了他，这下坊主可就得了势了。”老人嘿嘿一笑。
　　“希望如此，不出岔子才好。”青年转过身。
　　就是现在！
　　一把抱住那人，提气就蹿了起来。
　　抱起来倒肌肉结实，这人没事装什么斯文！
　　“什么人！”青年猛地回过头，黑暗里两只眼睛跟刀片似的。我没命地抱着人就往前跑。这吖的高手功夫也太好了，怎么比兔子还警醒，想当年我爬地上逮兔子都从来都没被兔子识破过。我大好青春难不成今天就这么断送了……我的秋蝉啊，我还没有娶到呢……明年我在帮里就混到第四年资历了，可以升迁了……这回玩大了玩大了……
　　慌乱之下也顾不得路了，看见前面一个湖，带着人跳了下去，扎下去好几丈，游得远远的。
　　也不知道游了多远，感觉抱着的人似乎在挣扎。
　　估计是呛水了，没辙，只得暂时找了个比较隐蔽的地方浮了上去。
　　谨慎地冒出头，听着周围没人了，才把人弄上岸。
　　那人被水呛地咳喘起来，面色煞白地出声：“你是何人？！”
　　借着月光看起来，这人似乎没远望着那么年轻，面如冠玉自有一番沉稳，真是好相貌。
　　戏词里怎么说来着：“路见不平……”
　　那人皱了皱眉，打量了我一会。
　　看他疑虑，我只能哀叹，这年头人心不古，说救人都没人相信。
　　“多谢。”
　　诶？
　　“你可觉得我不信？”那人道：“你手脚轻盈，是练武之人，但内息杂乱不属正宗内功，不似世家子弟。双手虎口掌心指腹皆有茧，如不是十八般兵器俱通，那便是因为牧猎农务操劳。南地口音，穿当地农家织物，熟知地形，若不是伪装手段高超在此地蛰伏数年，那就是本地住民。满嘴糕饼味，喘成这样，大抵是在饭后追了我们许久。多谢阁下相助，救命之恩铭记于心。”
　　那人说得我瞠目结舌，这瞥一眼就能看出这么多事情，不得不承认这位官爷的眼力真是好，不知道和进通当铺的五爷比起来谁比较厉害。
　　“这位爷，我们……我们还是找个地方避一避吧……免得歹人再追来……”
　　“也好。你可否带我回城？”
　　“我们……我们不是刚从城里出来？”
　　“你可信我？”
　　我不自觉吞了口唾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