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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八章 ...
康熙十三年腊月庚子,定西大将军多罗贝勒董额疏报:是月初四,提督王辅臣兵叛于宁羌!
这消息不啻于一声惊雷,朝野震动。
山陕一线自古便是京师右臂,自陕西至京城,沿途几乎一马平川毫无天堑雄关倚仗。战争伊始,吴三桂便屡派说客携书信重礼拉拢王辅臣与张勇,试图轻取陕甘直捣京城,可惜反而被张王二人用来向朝廷表功,毫无收效。湖南毕竟有长江天堑阻隔,于是吴三桂退而求其次,派重兵入川,欲用当年诸葛武侯之策,由川入陕。只是川陕战场拉锯,进展缓慢。
陕西之重,不仅在于位置险要,更在于兵力排布。如今湖广、闽赣、川陕三处战场已令朝廷兵力捉襟见肘,王辅臣之叛可谓雪上加霜,削弱朝廷增助吴逆,再加影响人心士气,破坏岂止几倍?
玄烨坐在龙椅上听着下面奏报议论,胸中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挫败暴躁,蹙着眉起身负手踱步。堂下众臣见皇上神色凝重再不敢多言,乾清门内霎时噤声。
一片寂静中,玄烨沉沉开口,声音不高,却冰冷骇人:
“前者各将军大臣,不遵指授、互相观望、迁延不进,以致逆贼得据大江之南。贼渠未灭,故又有此变。”
众臣听闻此言不禁冷汗涔涔,不敢抬头——战场形势从来复杂,莫说前线诸将存着各自私心,便是后方文臣谁又没有自己的谋划?欲崭露头角、立功受赏、借机上位、铲除异己、中饱私囊,哪个不是观望探听伺机而动?一心只为朝廷保卫江山的,不过寥寥。此前皇上着意鼓励褒奖,众臣不免暗自得意自己做得不露痕迹。现在才明白般般伎俩皇上尽皆看在眼里,不过是为了大局不曾苛责。眼下闹到这般地步,皇上话虽不多,众臣却听懂,圣上终是雷霆震怒。
玄烨目光灼灼,怒火未熄:
“朕,欲亲至荆州,相机调遣,速灭贼渠吴三桂。若吴三桂既灭,则所在贼党不攻自息,生民得安。”
说罢,拂袖而去,留下满朝重臣惊愕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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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姑姑!大姑姑!”小常子顾不得旁人侧目,急慌慌跑进西暖阁,“桂公公请您赶紧去趟弘德殿。皇上今儿早朝大发雷霆,陕西提督叛了。”
“什么?!”苏麻喇姑一惊,刚整理好的一摞书信密折散了一桌。
“大姑姑,您快跟我走一趟吧!”小常子急得上来就要拉她衣袖,“我刚出来的时候皇上都把砚台砸了!”
“慢着。”苏麻喇姑定定神,从密折堆里寻出几份——她虽不能拆看,却大致能猜到哪些皇上看了能够心宽。
“唉哟,我的大姑姑,都这个时候了您还管这些?!”小常子焦头烂额,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深知皇上好脾气,砸砚台这种事多少年没见过了,弘德殿那边几个小太监都吓傻了。
“皇上还说了什么?”苏麻喇姑无奈,以为自己会法术么?没有这几份书信密折宽慰分神,如何劝解皇上消气?
“哎呀!”小常子一拍脑袋,忘说最重要的了!“皇上说要御驾亲征!”
御驾亲征?!
她捏着折子的手一紧,暗自心焦。
小桂子候在弘德殿外,看见大姑姑来了如蒙大赦,匆忙上前:“大姑姑,您可来了!皇上把我们都给轰出来了。”
苏麻喇姑了解地点头,交代他们在外面守着,在殿外沉吟片刻,才抬手轻轻推开殿门。
如她所料,一片狼藉。
湖笔横七竖八地散在地上,有几支笔管断裂,残杆直滚到她脚下;砚台摔成两半歪在窗下,墨汁四处飞溅,书架墙壁地板立柱无一幸免;笔洗似是飞撞在柱子上,碎瓷片一地,柱面水渍淋漓;笔架倒在书桌不远处,湿淋淋被洗笔水浇了大半;沾了水的宣纸四散,张张污在桌脚旁;而书桌上正是空空如也。
她看着皇上单手抚额郁郁地斜靠在太师椅里,心里说不出地难受。
“小心脚下……”玄烨低低开口,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颓丧。
她闻言温柔一笑,提着下摆踮起脚尖躲开碎片水渍走到案前,递上挑出来的密折书信。
“我不想看……”他依旧微垂着头,神情低落。
她不勉强,只是一份一份摆开在案上便静立不语。
皇上从未有过这般消沉情绪,便是当年鳌拜一手遮天,皇上也只是愤怒而隐忍,不曾如此低迷。那些年,朝中多少人党附鳌拜,皇上摸清底细,也只一笑置之留观后效。如经略莫洛那般的干吏,皇上终究既往不咎,除鳌拜后并未株连。
平藩之战的确危机重重,然而当年铲除权臣的风险于皇上而言未必低于沙场对峙。那时的皇上有愤怒、有无奈、有隐忍、有坚定,无论面对怎样的挑衅与艰难总是信心不辍稳如泰山,虚与周旋运筹帷幄,自信着终有一日会斩落权臣亲政治国。
可今日……
她不确定地抬头——难道是因为这一次看错信错了人?
皇上向来重视西北,知道一旦与吴三桂开战西线绝不能丢,许久前便开始采取各种方式拉拢示恩。她还记得几年前王辅臣进京所受的礼遇与厚待,记得就是在这弘德殿中皇上与他不分君臣相谈甚欢,更记得那马鹞子离开京师时三跪九叩的感恩涕零。那时皇上与自己都明白,王辅臣也许早已练就两面三刀,所说所做不过表面。然而年初其子王继贞亲自押送吴三桂使者书信进京,不但表明了他的忠心,也令皇上对他改观——大概王辅臣便真如他表现出来那般鲁莽直率真性情。从此,皇上多少放下了为西北悬着的担忧。
可是如今,平地一声惊雷,王辅臣叛了!
这不单严重改变了整个战场的局势,更是给了皇上当胸一拳!
皇上看人看事一向精准。他可以容忍鳌拜骄横跋扈,因为其心性行止早被看透;他可以排解苏纳海、朱昌祚、王登联、甚至苏克萨哈之死带来的恨意,因为他明白那是为亲政不得不付出的代价;他可以忍耐罗刹人对辽东的进犯,因为他还有藩镇尚待平息;他可以镇定面对吴三桂的起兵,因为这反叛在他预料之中;他可以淡然接受耿精忠、孙延龄随叛的事实,因为他了解藩王的不甘与四姑姑府中的不平。纵然前路各种艰难险阻,皇上却可以自信识人辨事切中肯綮。然而王辅臣此举,正正打击在皇上心头——识人不清、辨事不明!
好似棋中好手第一次落败的不甘,骑射高手第一次不中靶心的挫败。
这不甘与挫败和从前所经历过的尽皆不同,这是皇上对自己能力的怀疑。
也所以,他匆匆决定御驾亲征,想要寻回那份自信。
她垂眸盯着自己交握的双手,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又该如何开口规劝?御驾亲征岂能儿戏?!但凡有半点差池,后果便是不堪设想!
他低叹口气,仍是无言。坐直身子,懒懒端详桌上各式密折,见着正中间落款一个“伍”字的信封,才伸手拿起。
苏麻喇姑看他有心读信稍稍松了口气,却见他面色几变,一时严肃一时惊异一时愠怒,到了最后竟现出一丝释然。
“莫洛!”玄烨读完信嚯的起身,一掌将信封信纸拍在案上!
她一愣,容若早前的确说过伍先生去了西北。她特意将伍先生的信放在正中便是想着皇上平日便喜欢读伍先生来信,难道这么巧这一封竟与今日之事有关?
“你也看看,看看我这些‘得力’臣子都是怎么给我‘分忧’的!”玄烨递出手中信笺,满心愤恨!为西北自己这些年花了多少心力?结果竟然功亏一篑!
苏麻喇姑略一犹豫,还是抬手接过。匆匆浏览一遍,只有无奈与心痛——臣子私心,满汉之隔!她相信伍先生不会言过其实,西北局面本不至此。
“如伍先生所言,莫洛大人的确有所偏颇,王提督兵叛之事恐怕尚有内情……”她斟酌片刻柔声开口——倘若皇上刚刚的低迷的确如自己所猜测,那么伍先生的消息不啻于一剂对症良药,正正说明并非皇上识王辅臣不清,而是下面文臣武将私怨心结处理不当。
“还是怪我……”玄烨摇摇头,“明知莫洛与王辅臣不和,还是派了他去。”
她微一沉吟,明白这信虽然解了因王辅臣而起的识人不明之疑,却勾起了对委任莫洛之事的否定。
“皇上,莫洛大人熟悉西北,是百姓称颂的青天,又与王提督分开几年,本该心结已解,委派他为陕甘总督再合适不过。”她柔声细语娓娓道来,“他与王提督将私怨带到战场,实是有违为臣为官操守,辜负皇上委以的重任。”
她不说辜负皇上信任,怕他此刻心思沉重,再把此事归结于识人不明。
玄烨坐回椅上,闭目半晌,总算静下翻腾的心思,吁了口气——果然,还是她最懂得。
“王辅臣若当真叛了,我那六成胜算便只剩四成……”他拨开桌面折本,双掌朝上平摊于案上。
苏麻喇姑伸出双手,与他交握。
玄烨抬眼与她对视,她眼中那份纯然的信任与支持是他眷恋不已的力量之泉。
“怕么?”他收紧双掌,拇指轻轻摩挲她柔滑手背。
她摇头,眼中的温柔融化了他心底尚存的那一丝自我质疑。
他终于露出笑容,低头,在她手背上印下虔诚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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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皇上来了。”苏茉尔从弘德殿传懿旨回来便焦急等待,西北局势急变,早朝皇上大发雷霆甚至口谕御驾亲征。下了朝弘德殿便殿门紧闭,她等了许久也不见松动只得留话给小桂子。
“请进来吧。”大玉儿颔首,看着苏茉尔挑帘出去,心底终有犹豫。王辅臣兵叛,是否尚有转圜犹未可知。倘若他当真追随吴三桂,这一番劫难恐怕便是动摇根基之战,再经不起任何风吹草动。
“皇祖母,亲征之议是孙儿鲁莽了。”玄烨进来行礼问安,坐定后立即开口,明白皇祖母急着见自己是为了早朝所议御驾亲征。
大玉儿面上不动声色,心里颇感诧异。她了解自己孙儿,既然能谕令御驾亲征便不会短时间内改变自己的决定。原本以为还要自己好一番苦口婆心,没想到他竟已自己思忖清楚,也或许,不只自己思忖……
想到这里,她不禁看向立在近旁低垂眉眼的娃娃——这些年了,她难得竟没有一步行差踏错,本分守礼克己尽责,从不曾恃宠而骄。当年自己在她这个年纪仍有科尔沁小格格做派,数不清多少冲动多少莽撞,至于宠辱不惊,那时候的自己还不知这四个字如何书写。
这样一个长在深宫知根知底的女孩子,秀外慧中,玲珑剔透;留在孙儿身边不仅生活起居知冷知热,更因自己刻意调教,识得大体,懂得大道。自己终不能看顾孙儿终生,纵使他已是龙气初成的帝王,即便他今后再不用疏导开解,也总须心内一方净土。自己至今经历四朝,看多了英雄帝王,太明白为君者的孤寂。自己早早便告诫过孙儿,英明君主从来便是孤家寡人。然而作为祖母,看着孙儿这些年的努力,自己私心里终究希望为他留一些为人的温暖柔软,有一处身心疲惫时放松的所在。
大玉儿不是后宫里那些稚□□娃,看多了后宫起伏,孙儿这几个月在宫内的铺排她早已心明眼亮。仁孝皇后三年妻孝一满,坤宁宫中必有新主。如果自己所料不错,孙儿哪一日便会对自己开口,讨要博尔济吉特这身份姓氏以求完满。若非战场形势与察哈尔的特殊,自己未尝不是乐见其成。
然而……娃娃终究不同。
她已许久未曾在一件事上举棋不定。
如果王辅臣不曾兵叛,如果局势不是如此不利,如果兵力不是这般空虚,也许察哈尔终究翻不出什么风浪。那些书信折子她一压再压,苏茉尔的战战兢兢她早看在眼里却不去戳破。倘若事情不到这步,她便佯装不知,察哈尔再不满,又能奈朝廷何?可惜今时不同往日,即使西北尚有转机,她也必须做好万全准备——蒙古若乱,大清只有倾覆。
“皇上既已明白道理,我也不再多说。议政大臣上来的折子必不赞成,皇上顺水推舟就是。”大玉儿抿了口奶茶缓缓嘱咐,“王辅臣此事需多加小心,或可不动兵卒劝归,却也需调派得力官兵全力以赴。”
玄烨沉重点头,深知如今三面作战朝廷兵力已将至极限:
“王辅臣虽兵变,其是否真反尚未得实。孙儿拟修书一封遣王继贞带回陕西规劝王辅臣回心转意,并会传谕哈占善抚其妻孥勿遽加害。同时也需速发大军前赴西安,一则施压迫降,二则防他顽固不降突袭。
这几个月京师官兵遣发颇多,已有空虚,孙儿拟调盛京官兵一千来京,乌喇兵七百调驻盛京,宁古塔兵调守乌喇。
关于调发西安大军,孙儿想除山陕驻军外,还需调鄂尔多斯蒙古兵与归化城土默特兵。孙儿拟派理藩院人携旨传令,由鄂尔多斯贝勒索诺慕与归化城土默特都统古鲁率兵,可直入西安或取道兰州。倘若王辅臣可劝,秦省无虞,则驻守兰州听从调遣。”
“征用蒙古军兵还要多加留意。”大玉儿首肯。
“是。孙儿拟派理藩院拉笃祜、图尔哈图、鼐满代前往,他们几个还算稳当。若途中他处有变,蒙古兵不必应援。”玄烨悉数安排,“不过为张扬声势,孙儿想蒙古兵近边时可声言身份,并由各关口分道齐入。”
大玉儿沉思半晌,终觉周全:“甚好。”
玄烨得了皇祖母肯定心中甚慰。
“得了。今日前朝必定忙碌非常,皇上且去处理公务吧,留娃娃在这儿陪我煮一壶茶。你苏嬷嬷偏就学不会这个。”大玉儿一派轻松遣了他去。
苏麻喇姑闻言自遵命取了茶具净了手,稳稳起手烧水温壶烫杯装茶。
苏茉尔见此知格格有话交代娃娃,福了福便退身出屋。大玉儿看着仍微微晃动的门帘,心有不忍。转眼看向下首恬静侍茶的娃娃,更加犹豫。
闻香,品茗。
杯中袅袅水汽升腾,大玉儿隔雾而望,对这几乎自己带大的孩子有着深深不舍。今日若将隐情相告,虽然并非便要娃娃怎样,但依自己对她的了解,娃娃必定将此事放在心头,怕是内里再无宁静。倘若局势越发不利,恐怕她自己便会做出决定。然而,若继续隐瞒放任危险在暗处滋长,自己便不是这大清朝的太皇太后布木布泰……
“娃娃……”她终是放下茶杯,伸手打开床头柜格,抽出一叠折子书信,放在手中,“有些事情,太后额吉压得久了,总拿不准是否该让你知道。”
苏麻喇姑看着那一札折笺,立刻想起小梁子从咸安宫里取来的书信,心头隐隐有了不详之感。她迟疑着伸手接过,在太皇太后示意下缓缓打开——有察哈尔札萨克亲上的折子,有嫡福晋恩宁郡主寄来的书信,更有达尔罕亲王对察哈尔挑衅表达不满的奏本。
这一封封一份份,全是围绕着一件事一个人——科尔沁冬果尔氏,幼许察哈尔世子布尔尼为妻,然父母双亡多年杳无音讯,求朝廷追查下落,赐还于布尔尼。
她手不禁一抖,最下面一封泛黄书信掉落茶桌。她拾起,只见蒙文落款处签着已故卓礼克图亲王名讳:吴克善。
她抽出信笺细读,终于明白为何太皇太后不曾读过咸安宫与察哈尔往来书信也能探知其中曲折——尽管信中卓礼克图亲王百般推诿,明眼人还是能看出他才是始作俑者。而这一封临终忏悔之书,不过是因为他害怕那绣娘诅咒成真,求太皇太后想办法保全的自救书信。至于旁人死活,卓礼克图王爷到死也不曾在乎。
她沉默地捏着手中一沓纸笺,想着自己房里锁着的书信与端敏公主收集来的草原绣娘的传说,心中几乎已经有了事情全貌。卓礼克图亲王信里说得清楚,那冬果尔姓女婴生于顺治八年冬天,额吉翁根为苏茉尔胞姐。而端敏公主打听来的消息,那绣娘闺名,似是盈盈……她下意识按向胸口,那里有一块自小随身的玉佩,刻着“盈”字,不知来处。
她慢慢收好信笺折本,默默平复心绪,之前虽然并非一无所知,看到这些终有震撼。原先只是怀疑,毕竟咸安书信里林林总总也俱是推测,只有今日卓礼克图亲王这封手书才是板上钉钉。眼下风雨飘摇,大清江山再经不起更多动荡。咸安宫往来书信里察哈尔札萨克的意思已是昭然若揭,倘若宫里不放还冬果尔氏与他,那么他便揭竿起兵自己来夺。太皇太后并不知道察哈尔如此图谋,但是显然已经考虑了这层危险,不然不会直到西北出事才拿出这些。
那么,太皇太后到底是何打算?
从小太皇太后就教导过,所谓红颜祸水不过是恶劣借口。吴三桂当年冲冠一怒为红颜又如何?还不是美妾成群早忘了当初?大开山海关门终不过是为了自己一番荣华富贵。她不信那察哈尔札萨克只为区区女子便能贸然起兵,犹记得去冬乾清宫外一面之缘,韬光养晦之姿绝非鲁莽好色之辈。
只是如今,倘若王辅臣真心反叛再不归降,这察哈尔便有可能成为颠覆大清江山的最后一股助力。他既不单为冬果尔氏,那自己知晓这些又能如何?太皇太后绝不会以为准了他奏请便能免了这一场兵祸。
大玉儿等了许久,直到觉得她已看懂内容心思平静才缓缓开口:
“额吉并不清楚布尔尼究竟是何居心。也许为江山,也许为报复,也许……真的为你。”
苏麻喇姑诧异抬头,没想到太皇太后竟会有这最后半句。
“也许,都为。”大玉儿读懂她眼中惊诧,顿了顿才继续,“眼下形势不明,仍需观望。倘若西北无可挽回,察哈尔便不得不防。”
一个“防”字,苏麻喇姑霎时通透。
也许,在布尔尼的野心里,自己当真占有一席之地,即便没有而只是借口,若朝廷准了他恳请,起码便是缓兵之计。至于自己所能做的,她心底苦笑,刺探、劝说、离间、防备……的确有太多……
大玉儿看她面色变化只觉心头苦涩憋闷,愈加迟疑:
“娃娃,此事……额吉也只是想想。西北尚有可为,即便失利,这也是最不得已之策。你若无意,自然算了,只当今日不曾读过这些。”
“奴婢……明白了。”
苏麻喇姑垂首,胸口闷痛——若局势真到了那一步,事关社稷,自己岂能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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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如果觉得玄烨同学说话很文言那是正常滴,因为有部分引自《康熙朝实录》(对的,就是圣祖仁皇帝实录……)
最近在努力更新,不过留言渐少呀(大哭 T_T ) 呼唤留言!!!O(∩_∩)O
下台一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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