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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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快醒醒，现在还不是睡觉的时候。”
桐原晴挣扎着睁开眼，视野里是一片模糊的、无法聚焦的白光，耳边的声音仿佛隔着水幕，听起来都失了真。
“醒了吗，晴？”
声音渐渐清晰起来，好耳熟，是谁？
“晴还想救理子吗？如果许愿的话，会实现哦。”
理子……
记忆慢慢回笼，理子好像对她说过什么来着，她不记得自己有听到，她只记得她看见了，扭曲的脖颈。
地上的少女剧烈的喘息起来，血液随着她的动作，又被挤出些许。
她想起来了，理子死了，在她面前，被伏黑甚尔拧断了脖子。
瞬间，难以遏制的憎恨涌上心头，桐原晴死死咬住舌头，恨不得当场咬舌自尽。
都怪自己！
如果自己能更强一点，比五条悟还强，是不是，理子就不用死了？她怎么能那么弱，怎么可以那么弱！
“还是说晴想变得更强？唔，这个愿望也能实现。”
“我想……”
“啊，找到了找到了！哇，伤得好重，我送她去找家入学姐！七海海，你快去找夏油前辈。”
身体突然被人抱起，温暖的体温透过衣物，一点点渗入冰凉的躯体。少女下意识地往那人怀里缩了缩，意识在此刻彻底清醒。
太危险了，差一点就许愿了。
“晴酱再坚持下，马上就到医务室了。”
也许是这安慰起了作用，又或许是身体汲取到了暖意。桐原晴的情绪逐渐稳定，思维也越发清晰。
面对伏黑甚尔，她的抵抗都似猫抓，除了引人发笑之外，没有任何用处。仅仅几招，她就被彻底击溃，几近濒死。若不是用异能力强行锁住最后一点生命值，她也等不到救援。
只是理子……
桐原晴闭上了眼，紫金色的眸子又一次看向她，只是那眼中没了坚定，只有空洞和麻木。她睁开眼，断断续续的催促着那人快点。
她必须尽快找到理子，然后带她去医治才行。
“这就是天内理子啊，真是有够无聊的。”
一口咬碎巧克力味的pocky，扎着高马尾的红发少女看着被众人围观的尸体，刚刚吃下的东西都快被恶心吐了。
盘星教，真是恶心。
对着少女的尸体发自内心鼓掌庆贺的教众，更是……人渣。
“真差劲。”
红色的眸子暗了暗，屋内教众虽都身着白衣，可他们笑眯眯的眼和记忆里的教众们一样。
不，还是有区别的，他们是错误的。
不想靠近，但想到丘比许诺的悲叹之种，她还是压下恶心，从窗户翻了进去。
身上的伤被反转术式一一治好，桐原晴只来得及和这位五条的同期女生说句谢谢，就被带回夏油的七海打断。
看了眼昏迷不醒的夏油杰，发现他胸口有两处交叉的刀伤，人好歹还活着。
桐原晴收回视线，没有多问，径直走出去。站在走廊上，打开手机，属于五条悟的光点正飞速移动。她愣了下，又闭眼仔细感受了一下契约对象的位置。
确定了，五条悟没死，他在去找理子的路上。异能力发动，少女难得脚步轻快地顺着共生契约的指引，全速前进。
“呃，这个学校怎么在山上，真是奇怪。”
“毕竟是人数稀少的咒术师学校，偏僻些也很正常吧。杏子，往这边走哦。”
丘比熟门熟路的，带着红发红眸的少女往薨星宫的方向走去。佐仓杏子抱着尸体，一路跟着丘比到了薨星宫。
她按照丘比的要求，将天内理子放到了薨星宫的中心，那颗巨大无比的树下。
“嘛，虽然不清楚你要干什么，但你的要求我做完了，报酬也该给了吧。”
“真心是急呢，悲叹之种已经放在你屋里了，杏子回去就能看到。”
丘比蹲坐在天内理子的旁边，少女的头不自然地扭向一边，没有合上的无神双眼，直勾勾看向它。佐仓杏子没有直接离开，她看了眼被自己带来的尸体。
“她已经死了吧，你带她来这里干什么？”
“带她来见一个人，那个人也许会让理子活过来哦。”
“哈？”
雪白的小兽绕着天内理子转圈，它边走边解释。
“理子的体质特殊，她能跟那个人同化，届时就能活过来了。”
红发的少女狠狠皱起眉，“同化”一词听着就很不妙。她还想继续问些什么，但丘比比她先一步说了出来。
“同化是需要一具完好无损的容器，所以那人会先治好理子的。倒是杏子你，不回去看看悲叹之种吗？那东西还是早点拿到手里才行吧。”
“啧。”
丘比说得没错，她手里的悲叹之种只能再用一次，而灵魂宝石也很浑浊，得尽快回去才行。少女最后看了看天内理子，干脆的转身离开。
共生契约的感应并不精准，它只能为主人提供另一人的大概方位。因此桐原晴只确定了五条悟的前进方向和理子的所在方位一致后，就选择追着五条悟走。
风声在耳边呼啸，等五条悟停下来，她才看了看具体的位置，是盘星教的总部。
桐原晴将速度提到极致。
盘星教总部门口，伏黑甚尔抻抻胳膊，看向空中的白发少年，那是他在高专里杀死的怪物六眼。
对方在刀捅进脑子里的濒死状态下，成功领悟反转术式。所以现在他还活着，还变得更强了。
既然没死，那就用天逆鉾再杀一次。
咔哒一声，伏黑甚尔将能破除术式的天逆鉾扣到锁链上，男人重心压低，随时准备进攻。
不对劲，有某种违和感存在。
与五条悟对上视线，伏黑甚尔敏锐的察觉到了异常。但是不重要，是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杀死六眼。
令人无法忽视的暗紫色在眼前炸开，桐原晴急忙停下脚步。待余波散去，她才看向那处。
五条悟背对她站着，略过他，是半边身体被炸没的伏黑甚尔。茫然震惊中的桐原晴听见五条悟说。
“最后有什么遗言吗？”
遗言吗？
非术师者非人，非禅院者非术师。
出身禅院家的他，是个零咒力的天与咒缚。没有咒力，也就不是人。
伏黑甚尔已经想不起禅院是个怎样的地方了，但看到这个咒术界的最强，他想去否定，想去压倒。
那将他否定的禅院家，咒术界，以及它的顶点，全部……
所以违和感出现了。
但他依旧为了自己的自尊心，忽视这点不对劲。从那刻起，他就输了。
“没有。”
这个早就放弃自己，选择走上一条堕落道路的人，忽然看见了什么，温暖的，早已遗忘又永远忘不掉的人。
是他已逝的妻子和幼小的孩子。
“再过两三年，我的孩子会被卖到禅院家，随你处置吧。”
他低下头，彻底死去了。
“你知道理子没有彻底死去吧，天元。”
丘比蹲坐着，看向面前的女人，这个女人的术式很有意思。「不死」术式，顾名思义，能修复和重建肉）体，只是每五百年需要和星浆体同化。
如果没有同化，就会开始不可逆的进化。
丘比对此很感兴趣，毕竟这很像魔女不是吗？如果同化成功，桐原晴一定会许愿。不成功，也可以看到天元进化后的样子。
这种百利而无一害的事，为什么不做呢？
“知道，我也知道你是为何而来。”
尚且还是人类形态的天元，索性坐了下来，和外星来的小兽面对面坐着。她的结界覆盖了整个日本上千年，再加上丘比行事并未特意掩饰，因此天元很清楚它的目的。
咒力的本质是负面情绪，而孵化者则掌握了将智慧生命的感情变换成能量的技术。
很像对不对？
事实上，它们几乎可以说是一个东西，区别在于广度和深度。负面情绪只是情绪，还未到感情的地步。但长期处于这种情绪中，一定会生出感情。
而感情又不只有负面的，还有正面的，例如希望。
天元作为活了千年的人类，她既能理解魔法少女们的想法，又赞同孵化者的方案。用人类的感情去延长宇宙的寿命，很划算。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时间，落在少女们毫无生气的躯体上，眼中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涟漪。
丘比也很清楚天元的底细，孵化者在人类原始部落时期就来到了地球，几乎可以说是看着人类文明成长的。
在刚检测到“咒力”这一能量，它们就试过用它延长宇宙寿命。遗憾的是，“咒力”由于能量太过驳杂，导致效率极低，并不能替代魔法少女系统。
摇晃着毛茸茸的尾巴，丘比可爱的歪歪头，对天元说。
“那就开始同化吧。”
“什么意思？什么叫星浆体被人带走了？”
桐原晴一把揪住个盘星教的教徒，难得有些失态地质问起来。五条悟站在她旁边，冷静的仿佛置身事外一般。
天内理子被一名红发少女带走了，这是能问出来的全部。至于去了哪里，都是普通人的盘星教徒，根本不知道。
就在桐原晴闭眼集中精神，通过共生契约感知理子方位的时候，盘星教的大门被推开，夏油杰终于赶到了。
“悟……”
夏油杰看着站在人群中央的同期，此时他身上满是战斗时留下的痕迹。
他站在那，似是不在人间。
没空细想心里的奇怪感觉，夏油杰问起理子的情况，五条悟简单的说了说。
“天内被扭断脖子死了，尸体被带到了这里。但现在，据说被人带走，不知去向。”
“被带走了？”
夏油杰早有理子死亡的心里准备，但没想到尸体会丢。他环顾四周，映入眼底的都是笑容满面的教众。
“杰，要杀了他们吗？”
五条悟走到夏油杰面前，额头的血迹已经干涸成块，让他面无表情的脸看起来有种非人的异样感。
“现在的我，应该不会有任何感觉。”
感觉空间被拉长，众人的笑脸变得扭曲，夏油杰垂下眼，克制着自己的冲动。
这里都是普通人。
“不用，没有意义。目前看来，这里只有普通教徒，了解咒术界的主犯大概已经跑了。”
“和赏金的事情不同，现在这个情况他们根本无从辩解……”
桐原晴撞开夏油杰走了出去，被撞的少年下意识噤了声，他不再说那些试图说服自己冷静的言语，只愣愣的看着地面。
“你们在这里等着，等会会有人来处理这些教徒。”
“我知道理子在哪，我去找她。”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