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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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惊醒，眼前是笔直宽阔的街道，阳光洒落，地上的落叶打着旋的飞舞，虽还不成盛况，但已有了许许秋意。
成清阳攥紧了安全带，薄荷柠檬味的车载香薰顺着空调的冷气逐渐抚去她额头上的细汗，心脏“跳楼机”似的颤动慢慢平复。
她尚在人间，噩梦也只是噩梦而已。
成清阳直起身子，掏出手机，点开隐私相册，里面是栗源出狱之后，每一次害她的证据。
微博上发布抄袭设计稿，HS上的造谣污蔑，还有在她家门口逗留的半小时，都足够让他再一次身败名裂。
成清阳划着那些截图，倒是庆幸自己还记得栗源的身份证号，电话号码和常用的密码，想要获得他社交媒体的身份信息，可以说易如反掌。
手指拨动，接下来都是智能门锁警报时的逐帧截屏，成清阳认真挑选了一张人脸最清晰的，其它的删除。
成清阳把这些证据打包向国家网络违法犯罪举报网站举报，然后又把这些东西卖给了几家营销号，因为刚才的直播也有了些讨论度，这些东西算是卖了个好价钱。
就当栗源逾期未支付给她的精神赔偿吧。当然成清阳也没忘先给岳曦和夏橙橙发了消息，让她放心，不然千里迢迢的，忽然刷到这些新闻，恐怕心脏要受不了了。
做完这一切，成清阳抬头，沈泠书刚好提着蛋糕出来，她饶有兴致的趴在车窗上看。
宽肩窄腰大长腿，啧啧，穿着最普通款式的西装都这么帅。还是小时候眼光好啊，早早把他预定成了未婚夫。
成清阳的视线追随着沈泠书，脸上早挂上了笑。待他一进来，两个人同时开口。
“怎么不睡了？”
“买的什么蛋糕？”
被这点小默契惊讶了一瞬，两人对视，都笑。
沈泠书把蛋糕交给成清阳，说道：“买了新品，是竹子系列，抹竹粉和巧克力的结合，你应该喜欢吃。”
成清阳凑近黑色的蛋糕盒子去闻，隐约有一股竹子的清香味和巧克力淡淡的苦味散出来，她深呼吸一口，很喜欢这份特别。
“阿?，快点开车吧，我忍不住要吃喽。”
沈泠书一笑，一遇到吃的，她就变成小孩样。
“好，回去就切蛋糕。”
成清阳点头，脸上的笑洋溢着灿烂。车辆行进，刚才成清阳眼中的落叶被车驶过的气流扬起，又一次舞蹈，
街道送走了一辆辆的车，却始终平静。
“英华阿姨，我今天直播很成功哦，买了蛋糕庆祝呢。”
成清阳一进门就高兴的举着蛋糕跟英华阿姨展示。
还在餐厅的阿姨赶忙擦擦手过来，脸上的笑收不住。
“真好真好，改天你也给阿姨关注上你。”英华阿姨凑到成清阳的耳边，小声道：“阿姨工资不少，有钱，到时候多多支持你。”说着手上还做出数钱的姿势。
成清阳被她逗笑了，刚想双手挽住英华阿姨的胳膊，蛋糕有点碍事了，她才往蛋糕的方向瞥了一眼，沈泠书顺势就接了过去。
“我去切水果。”他看了眼成清阳，又道：“还有蛋糕。”
成清阳冲着他笑，补了一句：“蛋糕留四分之三，明天我带去工作室跟青青一起吃。”
沈泠书点头，转身往厨房去，成清阳看着他一路进了厨房，便收回目光，双手挽住英华阿姨，笑道：“您喜欢哪套我可以送给您呐。”然后悄咪咪道：“全世界只有您有这个待遇哦，可不要告诉别人。”
成清阳的眼神真诚灼人，烧的英华阿姨眼眶微湿。
“好孩子，阿姨有钱，又没处花。能支持你的事业，我高兴的很。”
成清阳被那句“有钱没处花”刺了一下。
来沈泠书家之前，他专门告诉过她关于英华阿姨的故事。沈泠书出生之前，英华阿姨一直在沈家做沈音的住家阿姨，那时候沈音二十多岁，英华阿姨也不过三十多岁。
但在沈音结婚之前，不知道因为什么，英华阿姨忽然辞职了。直到沈泠书十一岁，沈音去世，父亲入狱，她才回到沈家，继续做沈泠书的住家阿姨。
在这十一年里，英华阿姨因为丈夫精子质量有问题，屡屡流产，怀不上孩子的痛苦还能承受，但村里人的冷嘲热讽才是最伤人心。后来，英华阿姨的丈夫因为酗酒而死，公婆不喜，娘家不要，在这世上几经辗转，最后还是回到了北京。
可是再回来，斯人已逝，她视为妹妹的人去世，只留下一个跟她一样孤零零的孩子。
于是英华阿姨在这里一待就是近二十年，在她心里，沈泠书和成清阳跟她的亲人没有区别，甚至比亲人还要亲。
回忆结束，成清阳亲昵的说：“那我给您开专属优惠，打七折怎么样。”
英华阿姨笑着拍拍成清阳的手，故意砍价，“打个六折，我让我的老姐妹都去买。”
成清阳心里涌上的那点伤感被这一句话冲淡了，她歪着头在英华阿姨肩膀上撒娇，“阿姨呀，我要赔的啦，您还要叫其她阿姨过来，我越赔越多啦。”
英华阿姨笑的肩膀耸动，成清阳的脸就一晃一晃的。
“好好好，给八折就买，让你多赚点。”
成清阳抬头，摇着英华阿姨的手臂，语气柔软。
“哎呀呀，就知道阿姨是最最最好的人啦。”
此时，沈泠书刚好从厨房出来，穿着西装衬衣，系着围裙的他推着餐车，好像西餐厅的服务员。
“噗。”
成清阳先笑了出来，英华阿姨也没忍住，笑了一声，两个人对视，更是笑的止不住，腰都直不起来了。
“阿?，哈哈哈，你。。。你要是去餐厅当服务员，那里的生意绝对好的不得了。”
英华阿姨接话：“有个成语叫。。。”
“秀色可餐。”
成清阳一接，两个人再次对视，还是笑。
沈泠书不语，只是红着耳朵，把围裙摘了，默默说了句：“我饿了。”
英华阿姨赶忙擦擦笑出的眼神，说道：“我去做我去做，很快的啊。”英华阿姨抬步往厨房去，路过沈泠书时还上下打量他一番，才捂着嘴笑着走了。
“阿晴，过来吃。”
沈泠书也不恼她们的笑，把蛋糕和水果端到桌子上，便招呼成清阳。
刚才笑的有点过分，成清阳自知理亏，乖乖巧巧的过去，在座位上端坐，抬起头，笑眼弯弯的看着沈泠书。
“阿?，不生气吧。”
沈泠书没接话，撇了一勺蛋糕上的奶油伸给成清阳，看着她眼睛放光的盯着奶油看，笑意从心底爬到脸上。
成清阳往前探身，一口吞掉所有奶油，微微的苦伴着清香铺满了整个口腔。
“唔，好吃，好好吃。”
成清阳接过勺子，专心致志的吃起蛋糕来。
沈泠书坐在她对面，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吃一口。
两个人把各自的蛋糕吃下一多半，英华阿姨推着餐车从厨房过来了。看见两人面前的蛋糕，脸上有些不愉。
她一边端着菜，一边道：“怎么吃那么多蛋糕，一会儿还能吃上饭吗？”
成清阳乖觉，捧起英华阿姨的那一份蛋糕伸到她面前，笑道：“阿姨也尝一口吧，可好吃啦。”
英华阿姨瞥了蛋糕一眼，还是接过来，小尝了一口，确实好吃，第二口进嘴，皱着的眉头就舒开了。
成清阳看到变化，马上夹了一口豆角，大嚼着道：“哇，太香了吧。我能吃一大碗饭哦。”
这下英华阿姨被彻底哄好了，放下蛋糕给成清阳夹菜，直到面前的碗又变成小山。
一顿饭吃完，英华阿姨收拾完桌子去了厨房。
餐厅里，沈泠书看着扶着肚子站在餐桌旁边吃水果的成清阳，微微皱眉。
“吃太多了会难受的。”
成清阳抬眼，没有预兆的打了个隔儿。这下她想说还是有空余吃水果的，也没说服力了。
沈泠书走过来，把那盘水果推远，成清阳眼巴巴看着自己伸出的叉子落了空。
“下次我会告诉英华姨，少给你夹点菜。”
“啊。”
成清阳冲着沈泠书眨巴眨巴眼，弱弱的说：“我真的不撑啊。”好吧，其实是有点撑的。
沈泠书想去摸她的肚子，伸出手又缩回去，叹气道：“我是怕你难受。”
成清阳乐了，探身往前，很侵略性的凑近他的脸，玩味道：“你这不是挺关心我的嘛。”
沈泠书抬眼直视回去，一句话就让成清阳红着脸缩了回去。
“当然，我在追你。”
气氛略略有些尴尬，沈泠书把果盘当成了推车，没意识的来来回回晃，成清阳就盯着果盘，眼珠子来来回回的转。
“阿晴，后天跟我去约会好不好。”
果盘停下，成清阳的眼睛也定在果盘上。
“行啊，去哪。”啧，第一次应该拒绝的。刚说了行，成清阳又后悔了。
“去植物园可以吗？”
“可以。”神经，第一次约会去植物园，老套！无聊！成清阳又腹诽。
沈泠书只当她愿意，便轻轻一笑，柔声道：“那好，我去安排。”
*
“成清阳，你微信上说的是什么意思。”
岳曦的电话打来，成清阳刚接就听见这一声吼。
电视屏幕上，电视剧刚演到男女主角误会澄清，相拥而泣的画面，英华阿姨正看的入神，被手机浅漏出的音，吓了一跳。
沈泠书把电视调到静音，转过脸看她，成清阳来不及多说，拖沓着拖鞋起身，一手捂着听筒，快步往楼上跑。
“阿姨，我上去看看。”
沈泠书一边把遥控器递给英华阿姨，一边也站起身往楼上走。
一节节楼梯拾级而上，行到半路，他想起什么似的掏出手机，点开微博的一刻，眉头也皱紧了。
热搜上的标题赫然醒目：偷窥加抄袭，造谣成本太低，他的话不该信。
沈泠书点进去，视频封面上，正是栗源。
其实早该想到的，从抄袭开始，到造谣，全部都是栗源一个人做的。沈泠书在划着评论区，其中的一条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个人不是masque事件被爆出来的第一人吗？当时被判了五年来着。”
沈泠书的眉头越皱越紧，成清阳和他之间太多的巧合，太多的无法解释，难道说，成清阳所讳莫如深的秘密就是跟这个人有关？
心底一阵又酸又麻的感觉涌上来，促使沈泠书快步上楼，走到成清阳的门前。正要抬手去敲，门里打电话的声音传来，嗡嗡的说话声，听不清具体的内容。
“阿?，可以允许我拥有一个秘密吗？”
沈泠书想起成清阳曾经说过的这句话，他也答应过，不再追问。
敲门的手放下来，沈泠书转身去了书房。
书房和成清阳的房间一墙之隔，两个人都在打电话。
“骆警官，这个栗源。。。”
“放心，他已经上了我们的“常控”，对，我们会重点关注的。”
“好，那麻烦你们。”
沈泠书挂了电话，片刻犹豫还是走出书房，准备找成清阳谈谈。
“妈，我真的没事，人红是非多嘛。”
“他曝光了你的名字，恐怕以后麻烦事更多。”
“妈，你怎么话里有话的，有什么麻烦事啊。”
“这你先别管，还好只是一条弹幕，能看见的人不算太多，记住，以后还是要用‘岳晴’这个名字。”
虽然不解，成清阳还是答应了，又寒暄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微博上，辟谣贴的热度持续往上升，大概该看到的人都看到了吧。
成清阳伸了个懒腰，站起身，准备去找沈泠书，他现在肯定有很多问题。
沈泠书抬手正准备敲门，成清阳已经将房门打开。屋内的灯光投射出来，晃了一下沈泠书的眼睛，他低头，正好跟成清阳对视。
四目相对，想问的那个，问题暂忘，想说的那个，差点和盘托出，此时，他们之间没有博弈，只剩下坦诚。
“阿?。”“阿晴。”
同时开口，又同时陷入沉默。
沈泠书上前一步，手落在她后背的长发上，滑而凉的发丝，逐渐让他心情平静。
“阿晴，你的这个秘密，我答应过不去窥伺，便会说到做到。”
成清阳心头一颤，因为他的退步，她有了顺理成章不说出来的理由，这点侥幸，竟然让她有了隐秘的心安，没错，她的故事太过离奇，如果可以的话，她宁肯一辈子都不开口。
“我们只需要站在一起，确定那个栗源是我们要防备的人，这就足够了。”
沈泠书的话一出，成清阳马上抬头去看他，眼神澄澈，没有一丝作伪。最是。。。打动人心。
“阿?，我们一直都是站在一起的，从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就是。”
沈泠书想到的，是小时候站在一起拍照的画面，不禁莞尔。而成清阳自然想到的是上一世，他始终都是那个给自己带来希望的人。
话聊开了，时间也不早了，沈泠书转身往回走，成清阳靠着门，笑意盈盈的跟他的背影说晚安。
沈泠书转过头，也笑着说晚安。然后就转身继续往前走。
成清阳玩心大起，短短半条走廊的距离，她说了五次晚安，沈泠书也就回头了五次，但还是次次带笑，没有一丝的不耐烦。
“阿晴，晚安。”
沈泠书开了房间的灯，站在门口，说话的样子像刚刚降落的天神。
成清阳咽了下口水，踏出房门，在走廊上跟他挥手。
“晚安呀，阿?。”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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