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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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昨天发的差不多了，我把同一批货按货号摆在货架上了，你一下就能看见。”
“我看见了，剩下的我问工人就行，你好好玩吧。”
听见这话，成清阳看了看正在开车的沈泠书，心道：植物园应该也不会有多好玩吧。
“嗯，放心，到时候给你拍照片。”
挂断电话，成清阳看了眼导航，还有五分钟就到了。她把背包里的东西整理了一下，准备下车。
车辆最后一拐，刻着“京市植物园”的一块大石头先印入眼帘。
“哇，这字真好看。”
成清阳最会捧场，这出来玩嘛，地方是其次的，最主要的还是得给够情绪价值。
沈泠书把车停好，伸手接过成清阳的包，两个人一起下车，沈泠书开车带着的墨镜还没摘，成清阳看他一眼，也赶忙把墨镜带上。
两个人并肩一走，一个粉一个白，粉色的那个长发扎成马尾，背带短裤衬出修长的身材。白色那个有款有型，没什么穿搭就是纯好看。
“阿?，你看这香山的枫叶都红了耶。”
成清阳往山上一指，说话的声音的太大，引得路过的人都顺着她手指看，然后就像看傻子一样瞥她一眼，嘀嘀咕咕的走了。
沈泠书摘下墨镜，满山的绿，只穿插着几片零零星星的红。他一笑，伸手把成清阳的墨镜往下一拉，道：“这墨镜是红色镜片嘛。”
确实是红色的，大囧的成清阳赶忙把墨镜摘下来，拉着沈泠书逃也似的离开。
这京市植物园大致可以划分为五个区，除了室外的花卉园，还有室内的热带、亚热带植物园，因为背靠香山，周围还有卧佛寺，来的游客不少。
“天，刚才好丢人。”
进入了植物园的成清阳还对刚才的蠢事念念不忘，一边走一边跟沈泠书吐槽。
“希望不要再看到刚才的路人，求求啦。”
成清阳双手合十，左左右右的拜。沈泠书在她后面帮她看路，木头铺就的道路，最容易崴脚了。
“放心，这个植物园很大的，没有那么巧合。”
“希望吧。”
两个人说着话，就进了月季园。
“月季正如其名，一年四季不分春夏秋冬都可以见到开花，而且几乎每个月开花一次。。。”
旁边有讲解，成清阳把耳朵凑过去，仔细听了一段。
“阿?，你知道月季为什么叫月季嘛？”
成清阳背着手站在沈泠书面前，嘴角微翘，是要炫耀一番的神情。
“我刚才也听到了。”
切，成清阳撇撇嘴，转过身不理他了。
“其实也没听清。”
“没听清就算了，别指望我大发慈悲告诉你。”
成清阳大步流星的往前走，沈泠书赶忙跟上。
这点小插曲没十秒钟就被成清阳抛到脑后去了，她在月季园越走越深，倒是真被这些花吸引住了。
“哎呀，早知道带上我的素描本了，不见花，都不知道花开的这样精巧。阿?，你说我下一次设计用花卉主题怎么样。”
成清阳一边拍照，一边跟沈泠书说话。
“嗯，花卉的主题经典，你总是能推陈出新。”
成清阳闻言抬头，笑的灿烂。她晃晃手机，里面刚拍的月季随着她的手摇摆。
“那当然啦，待我回去好好研究一番，两个月之后又可以出新喽。”
沈泠书不置可否，两个人一句一句的讨论着花卉主题可以延伸的维度，不知不觉就走出了月季园。
成清阳看了看电子路牌，东南西北都有路走，分别通向不一样的园区。
“阿?，我们先去。。。紫薇园怎么样，上面写着是当季开花呢。”
沈泠书当然没意见。紫薇园在东边的方向，两个人休整了一下，就往东边去。
路上，沈泠书接了一个工作电话。
“嗯，这个问题周一回去开会讨论。乐音的企划书已经交设计部门了。周二差不多可以出初版。好，我知道。”
打电话分神，成清阳就拉着他的袖子，帮他看路。这个总要走路跌跤的人，现在一板一眼的盯着路看，活像牵着奶奶过马路的小孩。
沈泠书想到这个比喻，忍俊不禁。
“乐音我是一定要做的，风险评估也已经通过了，先不要杞人忧天。”
“有受众自然有市场，市场调研之后我们再讨论这一部分。”
“好，那先这样。”
挂了电话，成清阳明显感觉沈泠书深呼吸了好几次，看来是被他的董事之一，那个“万能否定王”给气到了。
成清阳也深呼吸一口，抬眼看看绿树晴天，笑道：“这种环境就是要多吸氧啊。”
沈泠书被拉回到当下。他往前一步，两个人里看路的人又变成沈泠书。
“阿?，乐音是不是你之前跟我说过的，专看报纸期刊的APP呀。”
成清阳大学的时候就听沈泠书说过乐音，那时候，他说自己要做一款收纳全世界各种期刊杂志的APP，成清阳很少见他流露少年意气，所以印象深刻。
沈泠书理了一下背包带，说道：“嗯，几天前刚通过风险评估，已经转交设计部了。”
成清阳对这些流程倒是熟悉，直接问：“他们顾虑什么？”
“报纸期刊式微，本身看的人就不多。而且比较知名的出版社会开发自己的专属APP，从来源到受众，乐音都有短板。”
“那为什么还做？”
成清阳看到路边开的一片小雏菊，正停下来拍照，问的其实有些心不在焉。
沈泠书的胳膊靠在一旁的香樟树上，却答的认真。
“我妈妈的印刷厂做的就是报纸期刊的生意，她快去世的时候，报纸期刊已经初见衰微。”
“我记得，她当时躺在病床上，每打一个电话就叹一口气，后来她告诉我，现在把电话打到她这里来的，都是要不干了的，也就是说，每打一个电话，就有一个媒体人或者编辑辞职。”
“后来，她去世，我请岳阿姨帮我招了职业经理人，那时候印刷厂的生意已经一天不如一天，我见过很多原地解散的报社和编辑部，卖不出去的报纸和杂志堆的满屋子都是，工资发不出来，就用这些没人买的书抵。就这样，人都走完了，书还没发完。”
成清阳早把视线转移到了沈泠书身上，他低眉敛目，对这些回忆娓娓道来，原本温柔的语气里掺了些伤感。
“所以，乐音算是一个纪念吧，给当年无能为力的叹息找一条出路。”
成清阳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不知道是动作还是声音惊到了树上的鸟，一阵“啾啾”的鸟鸣伴着煽动翅膀的“呼哒”声，引得树下的两人纷纷抬头去看。
“哎，是彩色翅膀耶，好漂亮，感觉鸟和花卉的主题也挺搭的。”
“嗯，可以试着做花鸟主题。”
两个人仰着脖子，说话的尾音都有点梗。
待鸟飞远了，成清阳看向沈泠书，一手搭在他肩膀上，问道：“乐音是取了沈阿姨的名字吗？”
沈泠书往后靠了一下，把肩膀放低，让成清阳搭的更舒服。
“是，她一辈子都跟期刊报纸打交道，我做这件事她肯定会高兴。”
成清阳歪头想了想，说道：“那我也得想想我妈的名字能嵌进哪个设计里，不然她要吃干醋了。”
沈泠书笑了一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走吧，紫薇园就在前面。”
“哦。”
思路被打断，成清阳也不纠结名字的事了，高高兴兴往前走，快到紫薇园的时候，她忽然回过头，对着沈泠书道：“想做就加油做吧，我现在不仅在精神上支持你，还可以在金钱上支持你哦。”
不等沈泠书回话，她快跑两步进了紫薇园，一顿拍照，各色的紫薇花都收进了她的相册。
沈泠书心头一暖，成清阳总是最能安慰到他的那个，从来都是。
*
“真是天选做耳环的花呀，你看这垂枝，可真好看。”
两个人走出了紫薇园，成清阳还在感慨，现在他们又站在一个四通八达的路口，东南西北都有路可通。
“先去看王莲吧，我在网上刷到过，说是可以载人呢。”
成清阳兴致勃勃的，沈泠书自然跟上。这条路上的人明显多了不少，看来大家都是为了看王莲而来。
沈泠书拉过成清阳的手腕，两个人并肩往前走。后面的人三三两两的超过他们，成清阳暗戳戳的去勾沈泠书的手指，这个动作有点难度，成清阳把手弯的像只鸡爪，才勉强能碰到一点皮肉。
沈泠书看她，她大大方方的对视回去，坦坦荡荡的冲他笑。然后又开始拿手模仿鸡爪。
成清阳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有玩心，想逗他而已。沈泠书却认真了，他勾住成清阳伸过来的小手指，问道：“要牵手吗？”
成清阳心头一跳，没接话也没松开被勾住的手指，两个人就这样往前走。
“哇，这是要变色了嘛。”
几个站在湖边的游客发出一声惊呼。
王莲开花三天，会花开三变，变色三次，非常神奇。周围的游客都纷纷加快了脚步，成清阳也不例外。
“阿?，快点快点，王莲变色可不是谁都有这个好运气能看到呢。”
他们快走到湖边，但游客太多了，成清阳垫着脚也看不到王莲，急的她连着跳了好几下。
沈泠书个子高，他不光能看到湖里的情景，还能环视整个湖边，看到人少的地方。
“阿晴，到那边去。”
成清阳闻声转头，下一秒，手就被拉住，她顺着那手的力气，一步一步挪出拥挤的人群。
他们贴着湖边走了半分钟左右，游客渐稀，虽然离的远了，但角度刚好。
“这里就能看到了。”沈泠书笑着跟成清阳说。
湖风微动，阳光的余热平等的铺洒在每一个人脸上，这瞬间，成清阳想起很多个沈泠书满足了她的心愿之后，冲着她笑的样子。
很真诚，有点傻。
她不自觉的收紧了手，让这个拉手变成了真正的牵手。
王莲正在变色，白色的花瓣收紧，从外围逐渐变粉，再盛开时就成了一朵粉色的莲花，天地万物，为展尽芳华，自有它的造化神奇。
沈泠书绷直着后背，牵着手的那条胳膊不敢动，像机械臂一样僵硬，另一只手却不忘举着手机录像记录，这个成清阳暂时忘记的动作，他还记得。
“好美好美啊。阿?，你看到了吗？”
成清阳转头，神情还带着刚才看花的激动。
沈泠书点头，晃了一下手机，道：“回家还能再看一遍。”成清阳这才想起自己忘记记录了，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又笑嘻嘻的蹭到沈泠书身上。
“有阿?就好啦。”
沈泠书收了手机，笑着在她鼻子上点了点。
周围游客散尽，湖面上，王莲硕大的圆盘叶片铺展开来，风一吹，马上漾起绿色的波涛。阳光透过水雾，像一片金色的帘幕笼罩在湖面上，随着风，摇晃出薄纱一般的质感。
宁静而蓬勃的感受像水一样在成清阳的身体里流淌。春夏秋冬，每个季节各有繁盛，她重生一场，终于可以缓缓行路，赏百花，登高途，一步一跃，一步一悦。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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