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海海都》朵谷

19、不请自入

　　唐雪素几日后来竹林小楼，见唐紫罗正在教王弦月一些简单的鞭法，有些诧异，走到紫罗身边问：“姐姐当日怎么就知道她一定会回来？”
　　紫罗看着进步在她意料之外的王弦月，说：“她的悟性比我想象的要好。”
　　“姐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紫罗依旧望着正在认真练习的王弦月，道：“有些事你不便知道。”
　　唐雪素听这话，有些不满意的撇撇嘴：“我什么都不便知道，你就什么都不告诉我！”
　　“你没必要知道。”
　　“是啊，我什么都没必要知道，反正有你这个姐姐在，什么事都听你的，什么事都由你来做，师傅来也从来不会去找我，我就是个没用的东西，只能做红娘的命！”唐雪素一时生气，把所有平时憋在心里的委屈不满统统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紫罗轻轻叹了口气：“你不愿做红娘大可不必做，我这小楼也能自己营生，不必要你每月送来的银两过活。”
　　“你、”唐雪素没想到姐姐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是啊，你什么都比我强，哪儿会需要我，我就是个多余的！”说完转身就走。
　　只听衣袖声响，姐姐已经飞落在自己前面，生气的和姐姐对视着。
　　“对不起，我的话重了些。”紫罗道。
　　“哼！”唐雪素还是觉得不解气，瞪了姐姐一眼，不打算那么轻易原谅她。
　　紫罗从衣袖中拿出一只翡翠玉镯，道：“上次在街上你看到的，见你看了它好一会儿又没买，我把它买下了。”
　　见这玉镯，唐雪素原本充满怒意的眼神一下就温和了下来。
　　紫罗将玉镯放到唐雪素手里：“它很配你，你戴上它一定很好看。”
　　唐雪素接过玉镯，摩挲了半天，终于唤了句：“姐姐。”
　　紫罗淡淡笑了，转身回到刚刚站立的位置看王弦月练鞭，唐雪素跟了过去，心中有甜意，嘴角也就不自觉上扬了起来。
　　“昨天有个不速之客在竹林呆了一天。”紫罗忽然说。
　　“什么？”
　　“跟他解释清楚，不是我逼王弦月留下，是她来找我。”
　　唐雪素已经隐约猜到是谁，点点头：“好。”
　　“还有，我不喜欢别人不请自入，若有下次，恕我无礼。”
　　“知道了。”
　　“你自个儿随便坐坐。”紫罗说着见王弦月出了错，便上去纠正她。
　　唐雪素在小院里的秋千架上坐了一会儿，王弦月忙着练鞭法没空理她，而姐姐本就不是一个多话的人，觉得实在有些闷，便起身回了自己的雪素居。
　　只是到家门口却发现有人不请自入，忙进屋，屋内坐的正是王弦月的哥哥王籍，而且还倒了茶，悠闲自得的喝着，完全不觉得这是在别人家。嘴角浮起笑意：“王将军好闲情，居然有空来我的雪素居小坐？”
　　“小月呢？”
　　“将军既然来找素娘，就不可能对王小姐的行踪一无所知。”
　　王籍嘴角上扬，这个女人，还真有些不简单，于是直言：“小月要学艺，我这个做哥哥的不便阻拦，只是昨日在竹林观察了一天，觉得你那姐姐身手不凡，不知出自哪位名师？”
　　“原来昨天不请自入的人真是王将军，王将军，您是不是当将军当的时间太长了，去别人家里也不问问主人是否同意，总喜欢不请自入？”唐雪素倒了一杯茶。
　　王籍一听，警觉起来：“看来你这姐姐真有些能耐，我离了那么远都能被她发现，那我更不得不提防她了。”
　　“姐姐让我转告这个喜欢不请自入的人，说，是王家小姐去找她学艺，不是她逼你的宝贝妹妹跟她学。”
　　王籍喝着茶。
　　“姐姐还说她不喜欢别人不请自入，若有下次，她可就不那么好说话了。”
　　“你这姐姐脾气倒不小。”
　　“凡有些能耐的人都会有些脾气。”
　　“呵、”王籍轻笑：“这么说你的姐姐能耐不小了？”
　　“王将军若想知道的话大可亲自去试试。”
　　“只要她不存不良之心，我也不想去招惹她。”
　　“不良之心，只要接近你们王家的人难道就是存了不良之心？”
　　“小月虽单纯，但不代表有人就可以以此打小月的主意。”
　　“当然了，您是将军嘛！”唐雪素觉得有些可气：“谁都会想攀龙附凤，如今王家小姐又自己上钩，不乘机捞点好处岂不是太傻！”
　　王籍也不急着否认，淡淡轻笑。
　　见王籍这样的笑容，唐雪素真生气了：“姐姐才没心思把精力浪费在你的宝贝妹妹身上！”
　　“噢，那她的精力都用在什么地方了？”
　　“她来这儿是为了、、、”唐雪素忽然意识到王籍在套自己的话，忙改了口：“自然是用在她觉得该用的地方。”
　　王籍喝了一口茶，这对姐妹来历不明，姐姐又身怀绝技，绝不是泛泛之辈，问：“小月要在那儿呆多久？”
　　“听她的意思不会超过半年，她似乎还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做。”
　　“什么事？”
　　唐雪素觉得奇怪：“难道连你这个做哥哥的都不知道吗？”
　　王籍皱起了眉头：“她小小年纪，能有什么要紧的事？”
　　“呵、”唐雪素轻笑一声：“看来你这个把妹妹捧在手心里如珍宝的哥哥，也只是徒有虚表。”
　　“我们兄妹的关系不用唐姑娘你来操心。”
　　唐雪素轻笑，妹妹永远是他的弱处，道：“将军放心，你的宝贝妹妹在姐姐那儿不会有任何事，半年后一定会还将军一个健全的妹妹，一根汗毛也不会少。”
　　王籍看着这个女人的侧脸，虽说已有三十的年纪，却不见她有三十岁的心境，一时又想起那晚月下一扶，忍不住心中多了几分意想之念。
　　唐雪素轻咳一声，笑问：“将军还有什么事吗？”
　　“那这半年就麻烦唐姑娘多加照看小妹，王某事后必当重谢。”
　　“王将军放心，既然姐姐答应传她武艺，自然不会亏待她。我和这丫头有缘，也喜欢她，自会常去看她。”
　　“有劳了。”
　　唐雪素低眉顺耳轻笑：“不必。”
　　“打扰了。”王籍起身欲走，却又在门口停下，道：“我觉得还是红装更适合你。”然后快步离开。
　　唐雪素看了一眼身上的紫衣，望着这男人的背影，眼带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