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海海都》朵谷

18、竹林拜师

　　唐雪素将王弦月带到竹林小楼时已到了午饭时间，还在竹林外便能闻到一股饭香味儿，但这饭香味又与普通的饭香味不同，似乎多了几分清新，淡淡的，却又沁人心脾，让人忍不住停下来深吸一口。
　　唐雪素见王弦月那享受的样子，觉得稀奇，问：“你干嘛呢？”
　　“这是什么饭，怎么会这么香？”
　　“呵、你喜欢？”
　　“当然。”
　　“姐姐若真收你为徒，以后你就能天天吃，不吃都不行。”
　　“那还不好，天天吃这样的美味。”
　　“好，当然好了，等会儿你就知道有多好了。”
　　王弦月有些纳闷：“有什么不对吗？”
　　唐雪素只轻轻一笑，不答。
　　王弦月见到的是一个一身深色紫衣的女子，女子和唐雪素差不多的年纪，眉眼间有几分相似，只是面容比唐雪素稍微清瘦些，脸部线条也僵硬些，显然不是个爱笑的人。唐雪素身为红娘，自然要见人三分笑，王弦月也喜欢笑，两人在一起觉得很自在，但见了这女子却觉得有些压抑，使得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王家大小姐都觉得有几分胆怯。
　　“你来了？”那女子站在门口道。
　　“我把上次跟你提过的丫头也带来了。”唐雪素示意王弦月上前。
　　王弦月刚要上前，只觉得眼前一晃，那紫衣女子不知何时竟到了自己身后，刚要转身，双臂被人拉起，一白皙的手从手指尖儿一直滑到自己双肩，接着腿被踢起，那女子的脚又几乎从脚尖儿一直滑到自己臀部，最后只觉腰被人用力一推，整个人竟飞腾而起，在空中转了一圈，片刻之内，吓得有些魂不附体。落地之后，手扶胸脯，心有余悸的望着紫衣女子，又望向唐雪素。
　　唐雪素见姐姐检查完毕，问：“怎么样？”
　　“原本有一身好筋骨，只是现在年龄大了些，筋骨早已硬化，没有太多改造的余地。”
　　王弦月这才明白原来刚刚是在试自己的筋骨，只是听紫衣女子这么一说，有些失望：“早知道就早些来找你了。”
　　唐雪素笑：“你是王家大小姐，身边自有一大堆护卫，这护身的功夫学了对你也没多大用处。”
　　“如果你一定要学的话，好好努力，五年之内也能有大长进。”紫衣女子道。
　　“五年？”王弦月大叫了一声：“我哪儿有那么多时间，最多也就半年。”
　　“学武本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你若无心学，我也不想教。”
　　王弦月一听，急了，忙向唐雪素投去求助的目光。
　　“姐姐，你就教她些简便速成的护身功夫就行，也没必要教那些精深的，她没心思学，也不是那块料。”
　　“嗯、”王弦月赶紧点头：“我只要学些能应急用的就行，那种能做密探的，或者教我一点暗器之类的也可以，反正就是应急用的。”
　　紫衣女子皱起了眉头：“你竟想学这些不正道的东西，你学了要做什么？”
　　王弦月略一抿嘴：“你不是说我学不了那些精深的东西吗，那就学点防身的，这些东西不都是防身的吗？”
　　紫衣女子的眉头依旧皱着。
　　唐雪素见姐姐这般表情，忙道：“老远就闻到了饭香味，我正饿得慌，今天就在姐姐这儿蹭饭了。”
　　王弦月一听，也掺和进来：“是啊，到底是什么饭，怎么会那么香，我从没有闻过。”
　　紫衣女子道：“你们先坐下，我去端来。”
　　坐下后王弦月悄悄凑到唐雪素耳边问：“你们真的是姐妹吗，怎么一点儿都不像？”
　　“姐妹难道就要一模一样吗？你和你那将军哥哥还不是天差地别。”
　　“我们那又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
　　“我们是兄妹，你们是姐妹。”
　　唐雪素拿这丫头无语，只道：“吃完饭后我会想办法说服姐姐，你在一旁呆着就好，别多话。”
　　“为什么？”
　　“你要想拜师成功的话就听我的，别那么多废话。”
　　“噢。”王弦月乖乖点头，忽然想起一个重要问题：“来了半天我还不知道未来的师傅叫什么名字呢？”
　　唐雪素抬眼看着小院另一边的秋千架，秋千架上紫箩花正争相绽放，轻轻道：“紫罗，唐紫罗。”
　　王弦月若有所悟：“难怪她喜欢紫色。”又转头看到秋千架上的紫箩花：“还喜欢紫箩花，这个名字挺适合她。”
　　唐雪素笑笑，姐姐喜欢紫色，喜欢紫箩花又何止是这么简单的理由。
　　此时，紫衣女子已将饭菜端上来了，当看着眼前的饭菜，王弦月才明白唐雪素刚刚为什么会用那样的语气说那样的话了。饭之所以那么香是因为主人用竹筒捆着烤，青竹香味沁入米饭内，怎么可能不香。只是饭桌上除了每人一个竹筒饭加一小碟蜂蜜外再无其他。王弦月实在难以理解：“就只有这些吗，这么点东西能吃饱吗？”
　　“我这里只有这些。”紫衣女子道。
　　“哦，那下次我去集市上多买些菜回来。”
　　“我这里只吃这些，如果你吃不惯的话可以出去吃。”
　　“啊？”
　　唐雪素解释道：“吃得太油腻不利于集中精力练武，这些东西足以供日常之需，而且对身体有益。”
　　“可是、、、”
　　“如果你跟我学艺，你也只能跟着我吃这些。所以如果现在就受不了的话，大可不必再废口舌。”紫衣女子淡淡道。
　　“受得了，一定受得了。”王弦月忙保证，心里却想：最多也就半年，反正你吃了那么多年都没事，我吃半年也不会死。
　　饭后，唐雪素和紫衣女子独自谈了一会儿，回来时紫衣女子便说：“我可以教你那些你想学的东西。”
　　王弦月高兴了，忙去到了茶，端着就要跪下敬拜师茶，可双腿还没落地，只见紫衣女子衣袖一甩，明明摆在石桌上的竹筒却朝自己飞来，正好打在手中的茶杯上，茶杯碎了一地。
　　王弦月大惊，继而不明所以然的望着紫衣女子：“我哪儿做错了吗？”
　　“我可以叫你你要学的那些东西，但不会喝你的拜师茶。”
　　“为什么？”
　　“你目的不纯。”
　　王弦月又不傻，当然明白当中的意思：“你怕我将来会做出有辱师门的事？”
　　紫衣女子也不避讳，点头。
　　王弦月一听自己在别人眼里竟是这样的秉性，有些气不过，问：“那你还教我？”
　　“我自有我的理由，但如果你不愿学的话也可以走，我不留你。”
　　“我又不傻，干嘛要走。”王弦月说了一句，带着赌气的口吻。
　　“今天我们约法三章，我教你那些你想学的东西，但你离开这里的那天你我也就没了任何关系，以后无论你在外做了什么事都与我无关，不可以提及我的名字。”
　　“为什么？”
　　“这就是条件，你答应的话可以留下，觉得不妥可以走。”
　　王弦月觉得自尊备受打击：“这算哪门子学艺？”
　　“没人勉强你。”
　　“哼！谁稀罕！”王弦月背着包袱就走。
　　唐雪素赶紧拉住她：“是你求我我才带你来的，怎么说走就走啊？”
　　王弦月望了一眼紫衣女子：“太过分了，我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更不可能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干嘛说这样的话？”
　　“你今天要走了，下次别想我帮你。”
　　王弦月略有犹豫，但还是背着包袱出了竹林。
　　唐雪素有些为难的望着紫衣女子：“姐姐，这丫头脾气是大了点，可是、、、、、、”
　　“她会回来的。”紫衣女子打断唐雪素：“她会回来的。”说完转身进屋。
　　唐雪素有些搞不清状况，望了望姐姐的背影，又看了看早没了踪影的王弦月，叹了口气，转身回自己的素雪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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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王弦月果然回到了竹林小楼，怒气冲冲的望着紫衣女子。
　　紫衣女子正静坐在竹床上打禅，道：“我知道你会回来。”
　　“你拿了我的东西我当然要回来了。”王弦月怒视着女子，伸手：“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东西在桌上。”
　　王弦月一看，那玉佩果然在桌上，这是一块上好的玉佩，通透亮泽，雕工更是精致，拿在手里温滑至极，若没有些年头就不会有这般温滑。拿回自己的玉佩，又见东西完好无损，转身就走。
　　“我受不起你的拜师茶。”女子忽然说了句。
　　王弦月顿住，有些紧张的回头：“你知道这玉佩的来历？”
　　女子点头：“虽然喝不起你的拜师茶，不过倒是可以教你些本事。”
　　王弦月狐疑的看着女子，满眼防备：“你还知道些什么？”
　　“或许比你知道的多。”女子下了竹床：“不过你想做什么我没兴趣，也不会妨碍你。”
　　“为什么？”
　　“我什么都不问，你也不应该有这么多为什么？”
　　王弦月还是有些狐疑：“既然你知道那么多为什么还教我，你不怕、、、、、、”
　　“我只是个山中女子，一无所有，没什么好怕的。”
　　王弦月思虑了半天，最后决定：“好，我留下来和你学艺。”
　　女子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