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还击 ...
-
张家全自以为没事后，睡了个好觉，李晓云这边却不然。
几个大人围坐在李振风屋子里，李晓云的脸上阴晴不定，李振风几次想要冲出去，都被她们给拦住了。
“你们拦我干啥？那个畜生差点就把丫丫给祸害了，俺就要去找他，给丫丫出气！”
“娘，哥嫂，你们听俺说。”
李晓云的声音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屋内有片刻的安静。
“俺有一个主意，需要你们帮忙。”
众人看她面色冷凝，语气没有一丝波澜起伏，说到事情关键处，提到张家全仿佛只是提到了一个死人的名字。
李晓云从没这样愤怒过，她也差点就忍不住要跟李振风一起，去把张家全揍个不死也残，给丫丫出口恶气。
后来硬生生给忍住了，看着手里掐出来的血印，都怪自己思虑不周，没能早点告诉丫丫如何保护自己。
第二日，只有周招娣一人去上工，她谨记李晓云说的话，装作一副难过的样子。
别人问只说丫丫她表哥惹了过路的陌生人，结果丫丫替他辩了几句嘴，不想被那人给打了一顿。
张家全听此，心里更是信了几分，在她给李晓云请假时，还特意大方的多批了几天，又假模假样的关心几句。
待她回到家中告诉李晓云，李晓云只是冷笑，让她之后就按今天这样表现的来，不要多说。
几日后，丫丫在李晓云的陪伴下，已逐渐恢复过来，小孩子不知事情轻重，只觉得那人真可怕。
李晓云趁此教育她，以后千万不能随意跟人走，哪怕认识的人也不行，除非经过家里人同意。
李志杰能下床后时常跟着张兰英过来看望妹妹，这孩子经此一遭，倒是沉稳许多。
再去上班后，李晓云特意挑了一天，等到晚上下班时拦住张家全，说自己恐怕干不了了，孩子那天受惊之后离不开人，一会儿看不到她就哭个不停。
张家全看她神色间满是疲惫，想来那小丫头是真的出了什么大问题。
于是让她明天再来一趟，给她把这个月的工资结了，又说要是遇到困难，他能帮上忙的尽管跟他开口，不要客气。
李晓云挤出两滴眼泪，面上谢过他，内心里已经骂了他千百遍，恨不能给他两个大耳刮子。
张家全回去路上，心里很是松了口气，哼着小曲儿远远看见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朝他们村里走去。
不由生出好奇，悄悄把船停靠在岸，跟在那人身后，想要看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跟了一路，到村里小寡妇家的后门，灯亮起，才看清那人的正脸，内心咯噔一声，脸上露出玩味的笑来。
等那家人屋里没动静了，他才悄悄离开。
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看他走远了，暗处蹲着的人才起身，朝他离去的方向骂了句。
第二天晚上，周大壮才从地里回来，他娘就拉着他要出门。
“娘，你干啥？”
他娘一言不发，只是怒气冲冲的要带他出去，拗不过，两人朝着张家湖的方向去了。
听见隔壁的动静，张兰英忍不住从屋里跑出来看了看，转回去问李晓云，“晓云，咱这能行不？他们今天过去要是撞不上呢？”
李晓云把手上缝合的布料扯了扯，用剪刀断了线，“俺也是瞎猜的，大不了就让他们狗咬狗，反正也牵扯不到俺们身上来。”
张兰英听了，真是摸不着头脑，觉得越发看不懂她家闺女了。
次日，李晓云去河边洗衣服的时候，村里的妇女一看见她，就开始交头接耳，你推我我推你。
推选出来的八卦代表李大姐说，“晓云哪！昨晚上的事儿你听说没有？”
李晓云心知肚明，脸上却露出疑惑的表情，“李大姐，昨晚发生啥事儿了？”
那大嫂看她一脸疑惑，心里更是来劲，其他人见此也停下动作，带着看好戏的神情，随时准备进行八卦。
“昨晚上张家湖可热闹了！听说那周大壮被人戴了绿帽子！哎哟，没想到周大壮看着老实，居然干出这事儿来！”
“就是！他跟张家湖那个姓刘的小寡妇好上了，那小寡妇今年还生了个娃，结果你猜怎么着？”，旁边有个女人忍不住插嘴，说到这却又打住了，想看李晓云的反应。
李晓云变脸比翻书还快，配合对方生气的质问道，“周大壮偷人？还生了娃？这个不要脸的！俺招娣姐天天累死累活的上班，敢情挣得钱都给他们养外人去了，我呸！”
看她摔了手中的东西就要离开，那人连忙拉住他，“唉，你这急性子，俺还没说完呢！”
“晓云，你这么急干啥，那小寡妇生的的娃不是周大壮的！是俺们村儿周大梁的！”
听到这里，李晓云又停下来，几人这会不再说一半藏一半了，你一言我一语，跟倒豆子似的把昨天晚上的事说给李晓云听。
说到激动的地方，吐沫星子恨不能喷到人家脸上来，手臂挥舞的像唱大戏的，好像他们当时就在现场，亲身经历了一样。
得知周大壮这事被张家全和周大梁两人当做笑柄来谈。
可巧被周大壮母子俩给撞见了，周大壮当时就冲了过去，周大梁一边应付着他，喝了酒脑子又不太清醒，以为张家全把他给卖了，就把以前的事儿全都给抖了出来。
当场那张家全就掀了桌子，扑上去跟周大梁打起来，三人顿时乱作一团。
围观的人想要拉架，靠近了被几人不分青红皂白的给打了，又退出来。直到他们见了血，围观的人才商量着一齐扑上去，好容易才把他们分开。
说到这里，几人啐了一口，李大姐开口道，“他奶奶的！张家全真是个畜生东西！原来以前咱们这小姑娘被糟蹋的事儿都是他干的！”
“要不是这次闹出来，说不定还有多少女娃娃遭殃，个狗娘养的！真不是个东西！”
又说下半夜，还有几家人悄悄去把张家全打了个半死，连夜送到镇上医馆去了，这会儿还不知道咋样。
这一点李晓云倒是不清楚，只觉得这次该他撞到枪口上了，让他受什么罪都不为过！
等周招娣晚上回家，李晓云将此事告诉她，周招娣抹着眼泪连声说，“好！好！这都是他们的报应！”
说罢就去到隔壁大闹一场，借此与那家人彻底决裂，对方闹出这种没脸的事，周大壮又被人打的躺在床上，那周大娘自是不敢多说什么。
月底的时候，周大娘又舔着脸上门，找招娣要这个月的工钱。被刘芝她们毫不客气的一顿臭骂，围观的人也对他们家指指点点，羞的她落荒而逃。
经此一事，李晓云借着给丫丫看病的由头，带着几人离开了这里。
临走前去了趟娘家，刘芝和张兰英交接着家里的事情，李晓云被李振风拉到一旁，问她是咋知道张家全那天会提这事的，又是怎么让周大壮他们找过去的。
李晓云回想那天，让张兰英在后院大嗓门的说着小寡妇和周大梁的事儿，引得隔壁跑过来问，那老太太脸上又怒又气，却又不得不忍着的样子，真是太解气了。
对于张家全的行为，她只简单说了几句，给他糊弄了过去。真细究起来，她一个失忆的人是怎么想到这些的，可没法儿解释。
在张家湖住了一晚，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几人就动身了。张兰英站在河边，抓着刘芝的手，眼泪不要钱的往下落。
“亲家母，晓云。你们过去可好好照顾自己，还有娃娃们，俺苦命的外孙女啊！”
说到这，李振风连忙给她顺气，“等俺们闲下来，就去看你们，啊？”
“亲家，你就放心吧，有俺一口饭吃，就不会饿着她们，俺们肯定过得好！”
刘芝说完擦擦眼泪，短暂的送别后，几人上了船，慢慢朝北面划去。
只余岸上的几人，站在那里目送他们，李志杰忍不住放声嚎哭起来，“都怪俺，要不是俺把丫丫带出去，丫丫他们就不会走了！”
几个大人听见这话，脸色更是悲痛，张兰蹲下来抱住他，“志杰，以后这话咱可千万别说出去，就当啥也不知道。”
“你姨她们是为了给丫丫看病才走的，以后谁问你都这么说，听见没有？”
李志杰点点头，为了丫丫她们，他一定不乱说。
到了淮市，李晓云带着她们来到已经租好的房子，她们住二楼靠东的两间房，楼下住着房东，最西边一间住着个小学老师。
刘芝带着小宝住一间，李晓云和周招娣带着丫丫住一间。
来到陌生的地方，小宝兴奋的有些睡不着，这摸摸那瞧瞧，新奇的不得了。
丫丫这么久以来，难得露出轻松的表情，躺在李晓云床上跟小宝闹着玩。
“晓云，这房子得要不少钱吧？”
周招娣坐在床上，担忧的问道，“俺们现在也没个挣钱的活计，以后可咋办？”
刘芝也望向她，在场的除了晓云还有个手艺，她们一没文化二没技术，总不能干坐着等吃饭，再说了，丫丫也到上学的年龄了，现在处处都要钱。
可是钱从哪里来？
“娘，招娣姐，你们不要担心，俺心里有成算。”
说罢，催着她们赶紧睡，明天要做的事情还多着呢。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还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