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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碧海青天夜夜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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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芷霄声泪俱下道:“王爷!芷霄有什么敢瞒您的?”话音未落,便暗暗往后头抛了个眼色,声音压得极低道:“隔墙有耳。”
靖成面上怒斥:“笑话,我倒是要看看,要是娘娘少了一根头发丝,我拿你试问!”,眼色中却有明白之意。
芷霄眼中泪水涟涟,靖成二话不说将她推起来,抓了她到琬默屋中,刚站定,就听身后有声……
有影猛地闪过,二人只觉冷不丁背后就一阵流风,芷霄悄声问:“怎么办?”靖成道:“还能如何?他已跑了,我们连个影子都没逮着。”
二人忙走出好远,直至院中。芷霄先开了口:“王爷,才将你演的好啊。”
靖成笑而不语,看了草木出神,芷霄见他这样,“王爷不知,芷霄自从进府,就承蒙王爷照顾,自从知道先前那事之后,不禁为王爷操心。”
靖成心不在焉笑了声,“我朱靖成何德何能,劳烦你替我操心?”
芷霄双目脉脉看了靖成,灵慧已极,“王爷这样说,芷霄哪受得起?只不过芷霄有一事想向王爷说……”
靖成心头一震,转头细细看她,迎了她慧极双眸,“莫不是什么要紧事?”
芷霄微歪了头,含情说:“王爷自己猜便是了。”
靖成道:“我知道你非要事不同我提,可否是那一事有头绪了?”
芷霄缓缓向前走了七八步,回头一望,“芷霄想来那人定是娘娘!”
靖成忙追上她,连声问:“当真?我也是如此想。”
芷霄道:“我从小进府,跟了王爷也算有些年头,自然想到一块去了。”
二人相视笑笑,靖成道:“搁下这事不算,刚才那人,你看是?”
芷霄稍稍思忖片刻,“王爷,芷霄看来,是她。”
靖成抬头看一眼天上,月还是有,暗暗隐在黑云之后,四周一切看的不清。芷霄顺他目光抬头望去,若即若离,如梦似幻,月中那仙子嫦娥也模糊不见,本是四月,有才下了雨,四周还是有那么几分阴寒。
靖成总觉得那月光隐晦,却总照了个地方——别院。
别院更是冷清异常,草木带雨未干,周遭清香四溢,单小小急急踏过芳草,冲至屋中,四下看了猛的关了门。
屋中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窗边却有个娇小的影子,只听那人启齿道:“我一听这响,便知道是你回来。”
单小小急忙向前走了几步,欲看清那人脸颜,不料还离得好远,那人便又道:“且慢,不可再近一步。”
单小小一挑眉眼,低声问:“却是为何?”
那人斜倚窗边,不直看她,“你本是妖,我说的可对?”
小小狐疑看了她,“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那人嗤笑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古往今来,你见过哪一张纸包得住火,你遮遮掩掩这些年,以为做事万分小心,我就不知道了?”
小小周身一颤,“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那人嘲弄也似叹了一句:“长生之人。”
小小问:“那今晚你又为何助我逃出?”
那人冷冷嘲道:“你还说得出,我有意助你出去,你却露了破绽,你又不是不知这朱靖成是何等人,若是叫他逮得正着,那又如何是好?”
小小笑一声,“你这样说来,倒是我哭着喊着求着你救我出去?”
那人道:“你这岂不是狗咬律动并,照你现在这境况,他杀你易如反掌。不过你就安了这心,我定不会要他得逞。”
小小正欲开口,面前猛的吹过一阵清风,就看女子猛的消失不见,娇柔之影随风而散。
单小小暗想:“长生之人?莫非是……是她?”
再说靖成同芷霄正步于院中,陡然见一阵风吹了来,顿时云开雾散,月明如镜,光华似水。芷霄说:“王爷同芷霄一个意思,自然是她。”
靖成微点了头,芷霄看他脸色,“芷霄不明白,当时王爷杀了她便是,为何还留她一命。”
靖成柔声道:“芷霄你不明白,时候到了,靖成自会讲与你。”
芷霄自聪颖,并不追问,只顾说是天色晚了,别了靖成独自回房去了。靖成一人又待了会,片刻便觉得倦了,便也进了屋中,见琬默独坐桌边,竟无一丝倦容。
琬默看他来,不温不火问:“王爷怎这时就回了?”
靖成答:“还不是芷霄那丫头,怎么你还未睡下?”
琬默道:“心里燥得慌。”
二人相视,双双无言,过些时候,靖成缓缓道:“你可是会写诗画什么的?”
琬默转头直直看他一眼,答道:“王爷问话,那自然是会的。”
靖成欣喜不已,一时兴起,“你还同我如此生疏?不如叫靖成,还好听些不是?”见琬默迟迟不肯开口,靖成知道自己自讨没趣,又道:“你可听过这一首?”
琬默戒备似看他一眼,只听靖成道:“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琬默道:“王爷说这《嫦娥》一诗不知是何意思?”
靖成虽进屋中来,却未燃烛火,却不同先前的一片漆黑,因有了月华,也亮堂的许多了。
趁着里头看得一清二楚,靖成不言语,拿出块红玉,那玉成色奇好,别说价值连城,怕是人间再无与人相比的。
可惜也不知怎的只剩了一半,中间有条清楚的断痕,像是被人硬生生砸碎一般,靖成先紧攥了红玉,思忖一下,还是放至桌上,交与琬默看了,自己起身来,忙问:“你可还记得这‘涌泉’?”
琬默一怔,“这红玉怎会在你手上?”
靖成暗想果真是她,便道:“我就知你是化作人了。”
琬默嗤笑道:“你就知,你就知,你当真以为你样样都明白了,我看你不知的可非一星半点。”
靖成先微微一惊,就笑了道:“也罢,琬默说什么,就是什么。”
琬默竟冷冷盯他一眼,一见便知这脸颜自不轻易动容,“琬默?”
靖成回过神来,带歉意笑,“弈……”话刚出口,琬默便断了他道:“你心中明白便是,怎轻易可说?”
靖成答:“那我便不说。”
琬默这才点头道:“知道便好,我现在是倦的紧了。”
靖成看她果真极快就睡眼朦胧了,追问道:“你当真是她?切莫蒙我。”
琬默邀了他过来,靖成刚一坐下,琬默便也拿出块红玉,可见两块正巧能拼合,只听琬默道:“那块‘涌泉’,便是我当年交予你的,怎么,还不信我?”
靖成不禁欣喜若狂,连连应:“自然是信了。”
琬默这才收了那鄙夷目光回来,怕是再迟一下,靖成就算是钢筋铁骨也要被活活冻死了。靖成欣喜依旧不减:“靖成根本不曾想如此阴差阳错就遇见奕……”
琬默忙说:“还是叫琬默的好。”
靖成接道:“遇见琬默,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琬默道:“将你那‘涌泉’一并拿来。”
靖成照做,琬默将红玉两块,拼合在一起,其间裂缝顿无,之间果然不差毫厘,浑然天成,看来此物当真是无价之宝,也不知琬默是从哪里得来。
红玉一合,便得了魂魄般上下闪着明光,玲珑剔透,美不胜收,靖成着实吃了一惊,从未想到这红玉两块一起还有这奇异之景,忙问琬默:“只知道这红玉是珍品,却不知两块一起有这奇异,莫不是琬默有什么仙法?”
琬默淡淡叹了一声,“若我只是平常女子,这些年来你那小命,如何保得住?只是我将它交予你时说得,又记得多少?”
靖成道:“那时情景倒还清楚,只是说些什么,我早已是记得不清了。”
两块红玉既已合而为一,又怎能分开,琬默随手就将红玉收进自己手里,也不见靖成眉头陡然一紧,自是恼火不已。
琬默若无其事,“想不起便忘了罢,只是我清楚你那‘大事’,还需多想些才是。”
说罢,琬默正要睡下,靖成见状问:“那我如何是好?难不成我以后全像昨天那般?”
琬默双眸便看过来,其中寒冰千尺清灵似可见,“王爷你这话……”
靖成三两步行至床沿边,“你且同我好上一好。”
琬默怒道:“这话真是可笑之极。”
靖成见她不从,也顾不得那么多,待二人凑得进了才喃喃道:“你我既已成夫妻,你还有什么道理?”
琬默看她眸中似有火苗熊熊,燃的正旺,知道是□□上身,却还道:“我已说了这夫妻,怕只是你一相情愿罢了。”
靖成懒以理会,便是要来硬的,琬默挣扎不过,遭他生生按了住左肩,却是抵死不从,靖成道:“奕雪,你何必如此?今天不论你应我,不应我,又有什么区别?”
琬默不知哪里来的气力就挣了他,猛地坐起,“你明知我是奕雪,还…”
靖成退后两步,“就因为你是奕雪,我才如此。”
琬默一怔,随即满面愁容,靖成见她神情如此,便重到了她身前,比上次更是要来的厉害,琬默却并未反抗,靖成心中刚一喜,哪料到琬默抬手拿出那红玉,“你若是执意如此,我便碎了它。”
只见靖成情欲还未退一丝,叫她这样折磨来去的,自然恼火,吼道:“你碎便是了,这不过一块玉而已。”
琬默忙将红玉藏至身后,“你自然忘了,这玉一碎,你我肉身都无法保全,我看你到时,还如何行这事。”
听得这话,琬默觉得这明德王爷再痴,也当就此收手,哪料到靖成道:“我便要眼见你碎,来世投胎,我还寻你。”
琬默不禁怒火中烧,“做你的青天大梦去!”
靖成道:“你可是心头还惦念这他?”
琬默道:“你说的谁?”
靖成道:“周林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