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家》呱多

9、威吓

　　宋妈妈一回主楼，就见官府的人气焰嚣张地到处搜查。几位姑娘小倌躲在一边，冲这边指指点点。

　　瞬间，她横眉冷对、掐腰怒骂：“好呀，这都敢欺负到老娘的头上了！”

　　为首的衙卫抱拳，颇有几分恭敬。“宋妈妈，我们这也是没有办法。近日，有几个匪盗逃到了西南域。我们听到消息，说这里……”

　　宋妈妈冷笑，“钟大人是好官，我们知道。但是，随意听信别人的鬼话，来我清衣楼闹事。这样子，宋妈妈我可不高兴！”

　　走了几步，老鸨在龟公端来的凳子上坐下来。虽是坐着，她却端出十全气场。

　　“别忘了，他是怎么坐稳这西南域的！”宋妈妈十分不屑。

　　衙卫挣扎，顽强的追问：“那最近，可有没有什么陌生的人来清衣楼……”

　　“陌生人。我这来的可都是老熟客，昨儿个我还在金兰那见过你。怎么今儿个，竟什么情分都不顾了！”甩帕子，宋妈妈讽刺十足。

　　领头的衙卫脸红了又青，窘迫不已。“宋妈妈，我这不是……”

　　“得了吧，老娘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都多。废话不多说，我们这儿可没你说的那什么匪盗。天色不早，几位官爷可别耽误我们做生意。”

　　抬头，宋妈妈冲楼上叫唤：“金兰，出来接客！”

　　衙卫白了脸，慌忙开口：“别别别，宋妈妈我这就走。我这就走，您千万别生气！”说着，赶紧带人离开。

　　“头，我们这怎么办？”随行的小衙卫没忍住小声问。

　　衙卫狠狠瞪了他一下，咬牙切齿的回应：“还能怎么说，清衣楼无碍。”心上人还在那边待着，他能怎么办。

　　等人走远，宋妈妈随意的摇扇子。狠云淡风轻道：“要让老娘我知道，那些个乱嚼舌根的是谁，非撕烂他嘴！”

　　楼里的姑娘和小倌，同时白了脸。急冲冲地回了房，安静地窝在房间里。

　　一旁伺候的老资格的龟公，上前问：“后面那几位……”

　　“仔细点，别让人去后院。要是有不听话的，处理了。”

　　“是。”

　　许久，宋妈妈幽幽叹气：“祥，别忘了我们怎么有的今日……”扇面轻轻扣在龟公的肩上，宋妈妈感慨往昔。

　　龟公点头，“放心，我已经把见过他的人都处理了。再说了，他钟齐在这也要乖乖低头。”

　　“说到底，能把那些见不得人的破事弄这么大动静。瞧瞧，他们可真有本事。”那些个所谓的身份人，做出的腌臜事连她都没眼看。

　　龟公牵住她的手，安慰道：“等我们报完恩，就把这儿传给金兰。然后，我们去别的地方，过点好日子。”

　　宋妈妈的眼中闪过一抹亮色，难得市侩精明的脸上浮现出柔情之色。如少女般纯情地红了脸，害羞地点头。

　　次日，仲孙又烤了只鸡。

　　护卫在一旁流了一地的口水，眼巴巴的瞅着。老天，他已经很久没有尝荤了。本来能忍住的，无奈殿下天天在眼前晃。这换了谁，谁都受不了。

　　“殿下……”能不能赏我点？

　　结果，仲孙反而加快速度。最后，整只鸡就剩个骨头架。那一刻，白澜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这鸡不能给你。不过，我发现这儿有不少人家养了鸡。”意有所指地拍拍他的肩膀，仲孙暗示。

　　“多谢殿下！”说着，足尖轻点，白澜‘唰’的就消失了。

　　辛哲放下木哨，“我竟不知，上京白家有这么出色的子弟。”话语中，毫无掩饰他的怀疑。

　　“放心，白家是我娘留给我的。”仲孙毫不介意，直接揭了底。

　　公主留下的，那倒是能信。辛哲正欲磨木哨，就见仲孙同情的看向他。

　　无奈，辛哲问：“何故这般看着我？”

　　仲孙咂嘴，想了下怎样不伤人。“别嫌我多嘴，你那什么朋友没了。还有千千万万个朋友在等你，希望就在前方。”

　　“原来如此。”难怪从见面到现在，见仲孙脸上的同情之色就没消失过。辛哲放下木哨。“别说只是有两分欣赏的朋友，就算是十分，我也不会伤心。”

　　“何解？”仲孙不明白。

　　辛哲：“棋子出了什么意外，丢了便是。何苦要为这些个不值当的，分了心神。”他可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些无谓的事。

　　仲孙茫然。所以，对阿哲来说，朋友只是可以利用的棋子？不是，他的想法是不是太奇怪了。

　　哎，阿哲虽忠心耿耿，却与情爱绝缘。这么无爱，说不定会孤独终老。这样的话，以后定要为他找一个适合的爱侣才行。不能自己幸福了，却忽略手下人的幸福。

　　辛哲不知道仲孙在暗中做了这么个决定，等他知道后，连肠子都要悔青了。

　　“殿下，我回来了。”白澜抱着鸡，顶着头乱发回来。

　　仲孙欣慰，“有没有给人留了报酬？”

　　“留了！我还写了纸条！”身上什么都没带的他，最后在贴身匕首上抠了个红石头放在那户人家的桌子上。也不知，他们看没看见？

　　“嗯，做的不错！”仲孙满意极了，多亏有个贴心的手下。不然，他这趟旅程可怎么行呢？

　　辛哲想起什么，很是关怀的问了句：“你拿什么和人家、换的？”

　　白澜摸头，自豪的笑：“我娘留给我的匕首上的红石头！”

　　仲孙：“……”

　　辛哲：“……”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说到最后，白澜住了嘴。实在是殿下的表情太过狰狞，他有点不敢说话了。

　　“没什么。”为什么就他最穷。仲孙悲愤！

　　败家子！辛哲无言，身边这群人都缺心眼！不过这样也好。这小子，看来还是能信的。

　　临近傍晚，木哨就已经做好了。辛哲叹气，还是把哨子放在桌子上。叫不叫人，还是得看殿下的意见。

　　乘着凉，仲孙看了眼天上的白鸽，两翅膀扑闪扑闪的，甚是晃眼。只见，他手捡起地上的小石子往天上一扔。

　　于是，他这顿吃了烤乳鸽。

　　宋妈妈正在卧室里，旁边的小丫鬟正在给她的指甲染丹蔻。

　　“这几天”龟公想了下措辞，委婉道：“我们周边的不少人家都丢了鸡。”他的心里有点崩溃。

　　“他们是没吃过鸡吗？”宋妈妈沉默后就是怒吼。给她染丹蔻的小丫鬟一惊之下，竟涂歪了，保养良好的指上沾了一片红。

　　宋妈妈大怒：“没用的东西，滚出去！”

　　小丫鬟急的哭出来，连忙跪地求饶：“妈妈，饶了我！饶了我……呜呜……”

　　龟公脚轻轻踢了她一下，示意她赶紧出去。等人走远了，才无奈地看向老伴。

　　走过去，他坐下来。温柔地托过她的手，用手帕把那些沾上皮肤的丹蔻一点、一点地抹去。

　　“这是何必？”

　　宋妈妈扶了下发髻，叹气：“不把气撒到她身上，难道还要去找那几个小子算账不成！”

　　龟公又忍不住劝她：“别，总归是看着长大的。小孩嘛，调皮一些也没什么。”

　　“可不是……”宋妈妈附和。

　　只是，龟公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嘴角扯起无奈的笑。话是这么说，但他知道真要让她去罚、她肯定又舍不得。

　　既是因为那孩子是恩人之子，也有这么多年、早把那孩子看成自家的后辈。他们这些人纵然卑微，但总归想把最好的都留给疼爱的后辈。

　　转眼间，仲孙三人不声不响地在这就过了半个月。偶尔，宋妈妈回来调侃他们几句。还有，那个微驼背的中年男人一脸慈爱的给他们送衣物和食物。

　　仲孙和小傻子都没看出来不同，但辛哲是何等眼力。一眼就看出他们同属于这边的阵营，不禁在后来的相处中多了说不出的默契和礼让。

　　“少爷他被你们照顾的很好，我和小蝶也就放心了。”向祥宽慰不少。

　　“小蝶？”白澜突然探出头。挠头，“是宋妈妈吗？”

　　向祥点头。

　　白澜苦着脸说：“这名字好！我娘经常嫌弃她的名字太壮！”

　　向祥仔细端详了下他的表情，确定白澜的话是真心的。面上的笑，也多了两分真诚。

　　“哟，你们在聊什么？” 仲孙逆着光，悠闲地迈步走进来。

　　向祥‘蹭’地站起来，笑迎向仲孙。眼中都染上喜意，关怀道：“小少爷今日想吃什么，我吩咐厨房去给你做！”

　　眨眼，仲孙认真的想了想：“弄两份八宝鸡好了。”

　　向祥一怔，随后目光越发慈蔼。“好！我亲自去选，绝对给你做两只最美味的鸡！”说着，步伐欢快地出了小院。

　　仲孙一直站在院中，不发一言地站在那儿。心中涌起种种的复杂情绪，将他淹没的透不过气。他心虚。

　　“辛哲，联系宋衡。我们趁早离开清衣楼。”

　　立在后面的辛哲，眸中闪过满意。“是。”

　　白澜倒挂在屋檐上的腿，一个愣神没挂住。‘啪’地就要摔下去，下意识的闭上眼，意料中的疼痛迟迟未来。

　　他睁开眼，对上辛哲乌不溜秋的眼睛，霎时一吓。

　　‘撕啦’——白澜摔了下来。

　　辛哲抬头，在头顶的柱子上仔细地看了几眼。果真在角落里，发现了一枚不起眼的小匕首。回头，仲孙笑的一脸无辜。随后，他了然地叹气。

　　白澜抱着破了一角的衣摆，苦哈哈了整张脸。“针线活，我不行啊……”

　　辛哲不忍直视他的傻气，也害怕会染上这股傻气，忙不迭地后退。他诱哄道：“小白，我有个任务想要交给你。”

　　白澜双眼发光，急道：“什么任务！”

　　“到时你自然就知道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