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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六十五章黄泉篇·生或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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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什么可好奇的?”
九吾有些茫然的走在彼岸花田的小道了,脑海里响起的全是彼岸半是好奇半是看戏的声音。
“我这彼岸花,能为亡魂指引轮回的道。但凡亡魂踏入,它们自会指引道路,而不是已亡的人,踏入也不过是被群花包围渐渐沉睡而已。就如这丫头。可你,你看看你周围这空荡荡的一片。你...真的还是活人吗?”
九吾脚步抬起又落下,他脚下落的地方,尚还没落到地面,那下方开得正艳的彼岸花便一点点的消散。
自九吾踏上黄泉道开始,他的脑海里总有着莫名其妙的冲动。原本他还以为这是因为环境的问题,可现今看来,黄泉道之所以能为他而开,不过是因为他本身就游离在生死两道。
“我观你气运,润泽且深厚,不该是早衰之相。就是不知你到底生了何事,竟弄的这般生不生死不死,半脚踏阴阳。”
“我这地方,好是好,可却不是你能多待的地方,你若不想死,你若还有遗憾,还有放心不下的人或是事,不如就去前面看看吧。过了三生石,就是孟婆桥了,孟婆婆脾气和善,又见多识广,或许她能帮到你也说不定。”
不想死...吗?
人生于天地,来时淡然,归时也当平静。九吾从不觉得生如何,死又如何?在这世上,他是什么人不重要,能活多久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曾从这世间走过。
只是......
他曾以为自己会来去从容,可他见过了段红尘的恐惧和害怕,见过了段红尘的不舍和依恋,就这些不起眼的东西,竟渐渐影响了九吾的心境。他,竟开始不想离去!
他所有的留恋、不甘,也不过就是因为一个人而已。
彼岸花肆意地开满了这方天地,入目皆是耀眼的红。彼岸不喜欢这个颜色,可九吾却觉得红色十分的好看,一如段红尘肆意的眉眼。
突然,九吾掌中的天戮轻鸣,眼前无边无际的彼岸花,瞬间便散得干净!
九吾踏出彼岸花道,回头向来处张望,竟只看到一片混沌。原来,再无回头路,并不是假话!
九吾深吸一口气,坚定地往前踏去!之前他从不曾想过回头望,现在也不会想。既然无法回头,那便往前行吧,人回望过去,也是为了更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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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
一望无际的花海深处,段红尘幽幽地醒来。许久不曾睡得如此安稳的她,脑袋有些昏沉沉的疼。
彼岸坐在她的身边,嫣红的彼岸花围着她轻摆,优雅而又高贵。
段红尘瞥了彼岸一眼,揉了揉额头,缓缓地坐起身来。被她压在身下的花朵随着她的起身,又开心地长了起来。
彼岸笑:“你这一觉睡的可好?”
段红尘点点头,不太想理她,但到底是在人家的地盘,还是要给主人家些许面子。
“咦?九吾呢?”
“那位尊者好奇幽冥的构成,去前面游访去了。”
还游访,这种说辞也只有傻子会信了。
“喏,这是九阴令,你要的我已经给你了,云乐生在哪儿?九吾又去了哪里?”
彼岸收了九阴令,平淡的脸上终于勾了一抹笑,似是冰山初融,明艳地似是满地彼岸花都褪了颜色。
“那孩子就在前面不远处,你去就可以看到了。只是,他经这一遭正是虚弱的时候,之后可要好好休养,少动杀念。至于九吾,你总归是要离开幽冥的。而我幽冥从不走回头路。他在前方等着你,你且去寻他吧!”
段红尘谢过彼岸就要往前走,可却因一句话停住了脚步。
“那位叫九吾的,身不是身,魂不像魂,命数断断续续,似生还死。同为修道者,你该是知道躯壳的重要,以神魂行于天地,几乎十死无生。段红尘,你可想好了之后的路?”
之后的路?
从鹤羽出现的那一刻开始,段红尘就已经做好了决定。只是,她太贪心,贪恋那抹温柔,不肯放人离去。如今,天戮已经取回来了,九吾……确实没有再留下的理由。
段红尘抬步往前走,她比谁都想要九吾好好的,所以,这步路她根本不会犹豫。
段红尘长叹眼里是坚决也是孤寂和悲伤,漫漫前路,或是一人独行,或是有人做伴,但不管怎样,总要往下走下去才是。
云乐生看了看眼前的人,心里漫上担忧。段红尘看似一如往常,可到底还是同往常不一样。
“我们走吧!”
“是!”
云乐生把自己的手放进段红尘手里,十分乖巧听话。即便是同行的人少了一个,他也不敢问。这个的地方,大人们总有自己的考量。
彼岸花渡的是亡灵,生魂想过,非得借助外力。九阴令是个好东西,彼岸得到她想要的,心情一好挥一挥手,拦在她们面前的红花一朵一朵散去,让出一条小道,道地尽头就是三生石。
世人曾言,三生石上刻着天下人的姻缘。两人之间是否有缘,能否修成正果,三生石上早有定论。
可,那也只是世人言而已!
三生石确实是天地初开的神石,有无上的威力,但却不是定人姻缘的姻缘石。它,是镇守幽冥的神兵!
先有三生石,后有幽冥界。三生石上是圣人刻得往生经,用以超度过往幽魂,镇压穷凶极恶的恶灵。此等神石,寻常人近身都很困难,更遑论在三生石上留下印记?
所以说,传言终归是传言。
“段姐姐,我们是要在这等九叔吗?”
段红尘看三生石的样子,莫名地让人心酸。现在九吾不在,云乐生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看住这个任性的姐姐。
“你这是什么称呼?”段红尘敲了敲云乐生的额头,“怎么称呼我就是姐姐,九吾就是叔叔?”
“因为段姐姐好看啊!”云乐生浅浅笑了笑,若有似无。他可不敢说,是因为不敢得罪她,所以才如此称呼段红尘的。
段红尘似笑非笑地看着眼神闪躲的云乐生,心里什么都明白,只是现在懒得跟他计较。
“等着?你知道你在这里待了多久吗?再不上去,我怕你的肉身该长虫子了!”
曾有句话叫‘黄粱一梦’,三界的时间流速并不相同,或快或慢都有自己的规律。他们在幽冥已经待了不短地时间,谁知道人间又是什么样的情况?说不定云乐生被人埋了都不知道。
“……那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赶紧走?说得倒是痛快,私闯冥界的人,又岂是说走就走得了的?
算了,反正云乐生只不过是个小孩子,消去了天戮带来的影响,他同凡人间的孩子没什么两样!段红尘同他说这些也没什么用。
“走吧!”
过了三生石,前面不远就是孟婆桥。
段红尘牵着云乐生的手,远远便看见那桥边站了一个人,长身玉立格外的好看。
“九叔!”也不知云萧何是怎么教的,云乐生小小年纪便如此礼数周到的样子,让人看了心酸不是欣慰也不是。所幸,没了天戮,这孩子也渐渐找回了些许孩子才有的活泼灵动。
九吾揉了揉云乐生的额发,一如往常的抱怨:“你们来得好慢!”
段红尘见九吾完完整整地站在自己面前,也不知怎地就放松了许多,就像压在心头的石头突然就着了地。
“这小子要重塑的是神魂,又不是什么花花草草,自然急不得。你……的事情办完了吗?”
九吾笑笑,平静地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自然,只不过想看一看幽冥的风景而已,原就不是什么大事。咱们可以回家了。”
段红尘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反倒是九吾拉起了云乐生,向桥上的老婆婆要了一碗青褐色地汤。
云乐生什么都没问,乖乖地喝下这看起来怪异至极的汤,惹得老婆婆笑声不断。
“好听话的小子,没白费老婆子我费心熬的这碗汤水。”
“在下早就说过,婆婆您会喜欢这孩子。我没骗您吧?”
“你这后生,还真是得理不饶人。行了行了,你们这些生魂,不属于这里,还是赶紧离开吧!我老婆子可不想看到颇为喜欢的后辈死在这里。”
九吾笑着同孟婆告别,彼岸说得果真不错,孟婆并不像人间话本里的那么凶神恶煞,反而和善的很。
段红尘呆愣愣的就被九吾拉走了,神情恍惚地像是不敢相信这么顺利。
“女娃娃,你命中有大劫,渡则生,不渡则死,好自为之!”
忽然有话音传来,段红尘愣了愣,对暗中对她传音的孟婆行礼,随后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