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蝙蝠侠的哥哥我有话要说[主DC]》Don

16、重返哥谭

　　长的超乎预料的假期。

　　这很有意思，他在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回“家”过圣诞节，就有了这么长的假期。

　　幻听和幻象还是无边无际的和潮水一样向他涌来，但是他已经能够把这些抛到脑后，那个稚嫩的声音已经不能再引起他任何的动摇。

　　达尼尔漫无边际的在老宅里闲逛。

　　“家”，虽然说是家，但是这里变了很多。

　　尽管距离达尼尔在那次争吵后搬离家已经过了很久，达尼尔的大脑里仍然刻着过去老宅的每一个细节，天知道他曾在梦里清醒的走过无数次这里的每一个角落，但是次次都因为那异乎寻常的孤寂感惊醒。

　　然而现在这里熟悉又陌生。

　　仍然是那个他所知道的老宅，但是这里有了很多……很多痕迹。

　　他可以看得出自己弟弟的每一个养子都在这座房子里切实的生活过，只有年轻人才会留下这种明确又有生气的痕迹。但是这里仍有些地方是他们不曾来到的，或许这些孩子来过，但是时间又或者是阿福已经抹去了这些痕迹，于是一切与他脑海中的记忆完全吻合。

　　这里并不属于他，或者说他曾经属于这里，但一切都已经过去，都已经向前前行，只有残留在他脑海中的幻影。

　　你离开太久了。那个稚嫩的声音喋喋不休的在他耳边说着。

　　而法里斯选择不去听。

　　日复一日的陈词滥调，那声音已经不能带来更多的焦虑与痛苦，当他选择刻意不去倾听时，那刺破太阳穴的喧闹便不会让他的注意力涣散。

　　达尼尔凝视着窗外，花园里年轻人们正闹成一团。

　　达尼尔想到他小时候和布鲁斯打雪仗的场景，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他努力忽视这两个场景之间沉重的时间跨度，除去刻骨铭心的疼痛外，那是一段因为过长而显得轻飘飘的、没发生什么值得记忆的平淡的时光。

　　他与兄弟几乎是平淡的疏离着，各自的生活如同平行线，在轨道上默默的前行，日复一日。

　　每一天都如同从天空落下的雪花，微小，远观并没有什么不同，直到一片片的堆积，轻举妄动就会引起雪崩。

　　他离开哥谭太久了。

　　达尼尔想起他回家的时候，他的目光甚至不会向窗外投去。

　　他厌恶哥谭的不变，又恐惧着哥谭的变动——从哥谭上空划过的时候，他并没有在哥谭的实感，这一切就好像是他曾看过的舞台剧，尽管切身的参与到自己兄弟的“儿戏”中，他仍不觉得这是哥谭。

　　小丑，谜语人，毒藤女……这些人在他离开哥谭时并不存在，他对他们的了解来自于新闻，资料，布鲁斯日复一日的夜巡和与日俱增的疤痕。即便他们似乎与蝙蝠侠一起成为了哥谭的符号。

　　他离开哥谭太久了。

　　而现在他站在这里，站在哥谭的土地上，却对周围的一切不甚了解。

　　他突然想要去看看哥谭。

　　衣柜里放着根据他尺码定做的新衣服，坏消息是根据他平时的习惯，阿福准备的衣服都有些过于正式——对于他此行的目的来说，甚至有些太过正式了。

　　他犹豫的拿出一件厚风衣，随即意识到就算是衣柜里最简单的衣服穿出去也会显得他像待宰的肥羊。

　　他的兄弟一定有伪装用的东西，但是达尼尔不想去问他要，或许杰森？达尼尔相信这个年轻人不会拒绝他的请求，但是他也知道这会让杰森陷入不必要的担忧里。

　　“咳咳。”

　　伴随着敲门声，阿福就像他小时候一样神奇的出现在门口。

　　“阿福，有厚衣服吗？”达尼尔决定把这个难题扔给阿福。

　　“如果您想，我会准备的——现在出门可不是个好时机，达尼尔少爷，您至少等到早饭之后再出门吧？”

　　管家的出现并不出乎达尼尔的意外，他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处于监控之下，而他并没有刻意隐瞒——好在阿福并不能拦住他，而他敢打赌自己的弟弟不会出面。

　　“我吃过了。”他说，“我只是出去散风。”

　　“下着雪的凌晨吗？”

　　阿福的语气里透露出不赞同，管家从他的手里接过那件厚风衣，熟练的叠了起来。

　　“您想看看自己的礼物吗？至少给我一些准备衣服的时间。”

　　#

　　迪克遭受了比之前的挖苦和嘲笑更折磨的推搡和起哄。

　　和刚刚布鲁斯皱起的眉头成鲜明对比的是他兄弟们现在脸上巨大的笑容。

　　他兄弟结成同盟的速度甚至比迅速更快，迪克不难发现自己艰难的处境。

　　好吧，至少提宝还为他发愁了一下，虽然只有一下，但迪克已经满足了。

　　“去吧！多好的机会！”

　　“老天送枕头！”

　　提姆和杰森低声取笑着他，把他在楼梯上推的七扭八歪的，同时嗤嗤笑着。

　　老天，这绝不可能是什么轻松的活。

　　好吧，他的意思是说，他的确好奇达尼尔，而且想进一步了解他，但是在他出门的时候跟着他？这听起来可不是什么好事。

　　“你瞒不过他的。”杰森幸灾乐祸的用力拍他的肩膀，“这太棒了！”

　　迪克呲牙咧嘴的把他的手拿开，意外的看到杰森笑意里不明显的担忧。

　　“希望你们两个相处的够和谐。”提姆用胳膊肘用力的怼着他的腰，“别让阿福失望哦。”

　　“我们会给你做后援的。”杰森信誓旦旦的说，他把自己的担忧掩盖起来，声音里只有控制不住的笑意，让迪克怀疑杰森刚刚有没有露出那副表情——或许只是他看错了，这家伙现在看起来比谁都高兴。

　　以及，什么后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后援吗？

　　迪克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几乎算不上紧急会议，只是走廊间的简单碰面和几句说明，但迪克宁肯是让他一个人去和阿卡姆成员们大打三百回合。

　　明显，达尼尔“突发奇想”的想要“出去逛逛”可比阿卡姆里的人“出去逛逛”要棘手的多了。

　　迪克不信达尼尔会真的遇到危险——看看他作为蝙蝠侠那天晚上的表现吧！谁要是和迪克说达尼尔会在哥谭街头随便的遭遇危险，迪克会笑掉大牙。

　　那帮给达尼尔找麻烦的家伙的大牙可不会和他一样是笑掉的。

　　但是话又说回来，达尼尔离开哥谭太久，以至于大家都不确定他是否还适应哥谭的生活……或者说，他身上属于哥谭的那一部分还剩下多少。

　　没人能确定，尽管达尼尔那一晚上的表现堪称精彩，但迪克看得出来就连对达尼尔有着莫名信赖的杰森也不相信达尼尔。

　　现在的哥谭对于达尼尔来说无疑变得陌生而复杂，而这份复杂与陌生并不是模仿蝙蝠侠就能解决的——况且达尼尔不会暴露蝙蝠侠的这一部分，使他的应对措施更加让人担心了。

　　哥谭的情况始终千变万化，何况那些层出不穷的花样百出的反派们。

　　好吧，就算达尼尔通过蝙蝠的情报了解了这些反派，也能够轻松辨别出泥脸等，如果遇到了魔法侧的敌人呢？

　　更别提还有小丑。

　　迪克打赌布鲁斯和阿福让他们去“跟着达尼尔以防意外”的最大的意外就是小丑。

　　达尼尔有着非常特殊的……性格？个性？特质？

　　尽管只是几天的简单观察和杰森偶尔透露出的语焉不详的信息，迪克敢打赌让达尼尔见到小丑绝对不是好事。

　　当然谁见到小丑都不是什么好事，只是迪克有预感达尼尔的情况会更加糟糕——他还是布鲁斯的哥哥，想想看，蝙蝠侠的哥哥！

　　哦，这件事甚至都不能在杰森面前提起，几乎是一触及到这个可能性他的兄弟就会像猫被火烧了尾巴那样坐立不安。

　　见鬼，这事越想越棘手了。

　　迪克把自己的头发挠成了一团糟。

　　“别想着打消达尼尔出门的念头了。”杰森拍了拍他的背，“没人能改变他的想法——去问阿福，我赌他也会这么说。”

　　“客串一下哥谭市导游也挺不错的。”提姆补充说，“甜美的家乡！大好机会，别错过。”

　　两个人嘻嘻哈哈的走进了起居室，而迪克现在对那棵圣诞树下的礼物一点兴趣也没有了。

　　他的兄弟们能这么轻松也是对他的一种信任……

　　迪克再次苦中作乐的想，没有他的牺牲，看看这两个家伙还笑不笑的出来。

　　他甚至都没想好，待会是该一路悄悄跟踪还是一开始就光明正大表明来历。

　　到底是被发现更尴尬还是被拒绝更尴尬呢……？

　　这可真是一个好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