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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山雨欲来 ...

  •   迎着炫目日光,展昭绛红官袍翻飞,闪转腾挪,几个起落间便来到吏部尚书府,他警觉的扫视一眼四周,悄无声息地自屋脊间伏下身形,凝神望向院内。
      尚书府内静得出奇,唯客厅前有几名侍卫把守,展昭不确定谢大人是否还在府中,又怕冒然下去会打草惊蛇,只得屏息静候,好在他并没有等多久,门很快便开了,杜守仁与新任的御史谢振文一前一后出了客厅。
      “一切就有劳谢大人了。”杜守仁朝谢振文拱了拱手,犹自不放心的嘱咐道。
      谢振文精瘦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悦:“杜大人,你我共事一主,你这么说莫不是信不过谢某?”
      “杜某绝无此意。”杜守仁慌忙否认,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杜某也是为了万全起见,怕误了上面的大事。”
      谢振文冷哼一声:“你我尽好本分自然不会误事,若果真不幸言中,怎么解决,杜大人心里想必清楚得很。”
      杜守仁浑身一颤,抿了抿唇,再不敢多言,恭敬的将谢振文送出了府。
      展昭不由低眉沉思:二人的对话虽只寥寥几句,讳莫如深却又疑点重重,谢振文不过区区一个监察御史,官阶品级比杜守仁低了好几级,为何言谈话语间杜守仁会对他异常敬畏?再者,他们口口声声所说的大事又是何事?展昭心知再也探听不到什么,返身悄然离去。
      回到开封府,展昭一路急行,径直奔向包拯书房,方来到门口,便见一纤细身影自书房内闪身而出,细看之下,竟是楚裳。
      “楚姑娘,你醒了。”展昭见她无恙,难掩心头惊喜。
      “展大人,你总算回来了。”楚裳似乎并不领情,声音清冷无力:“我弟弟楚铮是你打晕的?”
      展昭一怔,未及回话,抬眸见白玉堂正从书房出来,遂一脸疑惑的看向他。
      “猫儿,你回来了。”白玉堂看了看眼前的两个人,轻揉了揉鼻子,走到展昭身边,低声道:“你让我做的事我可都做了。”
      “多谢白兄。”展昭持剑一礼。
      “这丫头是个刺儿头,不好惹得很,你自求多福吧。”白玉堂瞥了一眼楚裳,声音更低了。
      展昭无奈一笑。
      “展大人,你为何不回答楚裳?”楚裳接着追问。
      “楚姑娘,不是五爷我说你,方才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已经跟你解释半天了,你怎么还在这里不依不饶呢?”白玉堂有些看不下去了。
      “白大侠,楚裳只不过想听展大人亲口承认,这要求不过分吧?”楚裳挑眉反问道。
      “呃?”白玉堂被她一句话噎住,半晌才闷声道:“确实不过分。”
      “楚姑娘,令弟所中之毒今日突然发作,展某怕他伤人迫不得已才点了他的昏睡穴。”展昭深吸口气,解释道。
      “是啊,楚姑娘。”白玉堂硬着头皮接着道:“方才公孙先生也说了,令弟所中之毒实在诡异难解,发作起来怕难以控制,所以才会……”
      “够了。”楚裳只觉得头痛难忍:“你们每个人都说他中了毒,既不知何时发作亦不知如何解毒,都说眼见为实,我什么都没有看到要如何相信?”
      “姑娘以为,这开封府的所有人包括名满江湖的锦毛鼠白玉堂都在跟你开玩笑吗?”展昭心中怒意渐起,手中宝剑握得咔咔作响。
      楚裳从未见展昭如此,不由心头一震,愣在了当场。
      一旁的白玉堂似乎感受到自展昭身上散发出的森然冷气,以他对展昭的了解,他知道这一次展昭真的怒了。
      身后的门在这时候开了,一身儒衫的公孙策走了出来,他看了看眼前的情形,暗叹口气,对展昭说道:“展护卫,包大人请你进去。”
      展昭深深看了楚裳一眼,跨步进了书房。
      白玉堂来到不知所措的楚裳身前,笑着调侃:“楚姑娘竟然能惹火那只猫,果然不简单。”
      “白大侠就不要取笑我了。”楚裳苦笑了笑:“如今我爹冤情未申,弟弟又时刻处在危险之中,楚裳实在不知该何去何从。”
      “楚姑娘,恕白某直言,”白玉堂敛了笑意:“白某虽不知姑娘为何对展昭及开封府众人的芥蒂会有如此之深,但包大人的青天之誉姑娘想必有所耳闻,白某相信包大人定会为姑娘做主,洗刷令尊冤屈的。”
      “没有证据,包大人也莫可奈何。”楚裳轻叹口气:“原本以为这送信的狱卒能知道些什么,谁曾想他能证实的不过是杜守仁曾往狱中探望过我爹而已。”
      “若白某所料不差,此人定然有所隐瞒。”白玉堂从容言道。
      “真的吗?那包大人应该也看出来了,为何还放他走?”楚裳急道。
      白玉堂了然的笑笑:“包大人使得也许是欲擒故纵之计呢。”见楚裳低头不语,他接着问道:“令弟之事姑娘不会以为是我们骗你吧?”
      “这……”楚裳的气焰顿时消减了几分,期期艾艾开口道:“楚裳孤陋寡闻,实在没听说过什么控制人心的毒药,楚裳自然希望弟弟好好的,可是可是……”说着说着她的眼圈便红了。
      白玉堂不由失笑,这姑娘的性子着实别扭的很啊。
      书房内,展昭将他在尚书府所见一一道来,包拯听后捻须不语。片刻后,他起身行至窗前,面色沉肃的望向窗外,缓缓言道:“今日在朝堂之上,以庞太师为首的几位官员坚持对西夏议和,不惜以大批银两换取边境安宁,这其中便包括吏部尚书杜守仁和新任的监察御史谢振文。”
      展昭蓦地想到自天机阁处得来的消息,不由大惊道:“楚姑娘的弟弟是被西夏飞鹰堂所掳,若楚家的案子确与杜守仁有关,那这个杜守仁难道会与西夏有所勾结?”细想了想,他又摇头道:“应该不可能,若是如此,后来出现的红衣女子又作何解释?”
      包拯略一沉吟,返身回到桌案之后,沉声道:“当务之急是派人盯紧杜守仁,另外查清那谢振文的来历,他们背后定然有人指使。”
      展昭收回思绪,面色肃然的应了声是,方要转身离开,又被包拯唤住:“本府记得那兵部侍郎张大人似乎也是杜守仁所荐。”
      展昭瞬间了然:“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办。”
      “等一等。”包拯再次唤住展昭:“让王朝马汉随你一同前去吧。”
      展昭一怔:“可是楚铮那里?”
      “楚铮刚服了药,暂时不会有事,再说白大侠应该还在府上。“公孙策解释道。
      展昭点点头,为争取时间怕也只能如此了,他出了书房,疾步来到后院。穿过回廊,迎面遇到自楚铮房中出来的白玉堂和楚裳二人,楚裳一见到展昭便撇撇嘴,别开了目光。
      展昭亦未理会她,只向白玉堂言道:“白兄,展某有要事要与王朝马汉出府一趟,楚铮这里怕是又要劳烦白兄。”
      白玉堂曳斜了展昭一眼,语带不满道:“猫儿,五爷我也有要事在身的,可没空在你开封府当差。”
      展昭看了看楚裳,将白玉堂拉至一旁,低声道:“圣上只给包大人七日时间限期破案,时间紧迫……”
      “算了算了,五爷我看在包大人份上就再帮你一次。”白玉堂不由分说打断了他的话。
      展昭淡淡一笑,朝白玉堂抱了抱拳,招呼王朝马汉二人离开。
      经过楚裳身边时,展昭还是顿住脚步,轻叹口气道:“白大侠武功高强,定然会护得姑娘姐弟二人安然无虞,另外白大侠的大嫂亦是解毒高手,相信解令弟之毒应该也不在话下,姑娘尽可放心。”说完,也不看她,便大踏步离去。
      白玉堂望着展昭的背影,不解的嘀咕道:“这只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唠叨起来?”
      一旁的楚裳心里却不知是何滋味,她轻咬了咬嘴唇,丢下一句:“我去看看楚铮。”扭头便走。
      留下白玉堂愣在原地,半晌方苦笑道:“五爷我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要答应那只臭猫。”
      楚裳回到房内,不顾自己的病痛,寸步不离的守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弟弟楚铮。
      白玉堂则抱剑在门外百无聊赖的走来走去。
      午后,开封府唯一的丫鬟小娟为楚裳端来了药,临出门时见到树影下的白玉堂,小丫头大惊小怪的叫道:“哎呀,白五爷你怎么一直站在门外啊?亏你还及时送了药来,却连口水都喝不到。”边说边不满的朝屋里直努嘴。
      白玉堂饶有兴致的挑挑眉,心道:“这小丫头也不是省油的灯啊。”他目送小娟离开,回身见楚裳已立在门口,颇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楚裳面带歉意的说道:“白大侠,对不住,是楚裳失礼,请到屋里喝杯茶吧。”
      被楚裳这么一说,白玉堂还真觉得口渴难耐,他客气的点点头,来到桌前,为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楚裳安静的在白玉堂对面坐下,拿起茶壶重又为他蓄满了水,低声问道:“白大侠,看你们一个个都如临大敌的样子,楚铮的毒是不是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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