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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内忧外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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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果真如展昭所言,当年为楚父传信的狱卒前来开封府作证,包拯命人请楚裳到前厅与他当面对质,哪知那衙役敲了半天门都没有回应,他站在门前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正为难之际,楚铮悄然来到身边,不动声色的道:“我进去看看。”说罢,推门进屋旋即回身关上了门。
门口的衙役挠了挠头,小声嘀咕了句:“对啊,我差点忘了,她还有个弟弟呢。”
疾步追上的王朝马汉终究还是晚了一步,被关在了门外,于是这二人便如先前那衙役一般立在门口犹豫不决起来,进去吧?到底是姑娘的房间;不进吧?这万一楚铮毒性发作伤了楚姑娘怎么办?
正当三人心急如焚踌躇不定之时,楚铮早已坐到了床边,躺在床上的楚裳双目紧闭,呼吸短促,长长的睫毛微颤,浑身被薄汗浸透,楚铮面无表情的盯着姐姐看了片刻,轻抬右手探向楚裳颈间,蓦地他脸色微变,低头看去,楚裳的颈间竟是空空如也,那日的红绳已然不知去向。楚铮的眼神骤然慌乱起来,他猛地起身,着了魔般在屋里四下翻找起来。没有,还是没有,东西到底去了哪里?
“楚姑娘,开门啊,楚姑娘。”王朝马汉听到屋内的声音,急不可耐的敲起门来,依旧没有回应,二人对视一眼,正欲破门而入,门却在这个时候开了,楚铮黑着脸出了门,王朝马汉不敢大意,一人盯着楚铮一人去看床上的楚裳。
“不用看了,她又发烧了。”楚铮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王朝马汉连带门外的衙役都吃了一惊,还是王朝反应快,吩咐衙役去请公孙先生,他则与马汉交换了下眼神,跟在了楚铮身后。
楚铮明显有些失魂落魄,他漫无目的地朝前走着,一双眼睛不时地四下里张望着,口中念念有词:“怎么会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
“小兄弟,你要去哪儿?”王朝察觉出他的异常,大步挡在他身前。
楚铮停下脚步,看向王朝,只这一眼,王朝心里便咯噔一下,暗呼糟糕,那眼神中的浓郁杀气哪里像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该有的,他的手下意识按上了腰间的佩刀。身后的马汉犹自不明所以,伸手拍了拍楚铮的肩膀,问道:“小兄弟,你在找什么啊?”
楚铮身形一僵,缓缓回过头去,马汉似也被他的眼神惊到,声音都结巴起来:“说不定令姐知道在……在哪儿?”
楚铮跨前一步,语气阴狠:“是吗?她果真知道?”
马汉反应端的不慢,“呛啷”一声抽出佩刀,横在当胸,王朝更是不敢怠慢,与马汉并肩而立,谁也不知道他的毒发作起来会如何,二人皆如大敌当前凝神戒备。
“发生何事?”展昭清朗的嗓音方自不远处响起,大红身影已飘然来至眼前。
“展大人,你来的正好,楚铮他……”马汉一脸紧张的说道。
展昭将目光转向楚铮,四目相对时,楚铮双眸中再没有往日的畏惧和怯懦,而满是凶狠和恶毒,展昭虽是心头惊骇面上却依旧平静无波,冷冷开口道:“楚铮,你想干什么?”
楚铮只觉得体内似有一簇火苗在不受控制的乱窜,烧得他几乎要发疯发狂,他根本没看清眼前之人是谁,便挥拳打了出去。
展昭眼疾手快,侧身避过他这一击,反手使出一记小擒拿将楚铮双手别于背后,随即手出如电点了他昏穴,吩咐王朝马汉将他架回屋内。
展昭心知楚铮所中之毒已然发作,点了他的穴道只是权宜之计,他醒后会怎样无人知晓,心中也不由焦急万分,正迟疑之际,抬眼见公孙策自楚裳房内走了出来。
“公孙先生。”展昭跨步上前,焦急唤道。
“展护卫,可是楚铮的毒发作了?”公孙策已从方才的阵势中猜测出几分。
展昭点点头,黑眸中满是担忧:“先生可有法子?”
公孙策捻须轻叹:“这姐弟二人真是都不让人省心啊。楚姑娘那里外感湿邪,加之心神受损致使高热不退,只需按时服药便可。至于她弟弟的毒,学生只能暂时开些镇静安神的药物缓解,真正解毒怕是还需解药才行。”
“那也好。先生可以把药方给展昭,展昭正要出门。”展昭的语声中难掩急切。
公孙策愣了愣,继而自怀中掏出药方递给展昭,展昭伸手接过,粗略一扫,扭头便走。
“哎,展护卫,别忘了还有远志和石菖蒲两味药。”眼见着展昭的身影如风般将要步出回廊,公孙策方才回过神来,大声喊道。
大红身影却是停也未停,瞬间便消失在视线之中,公孙策轻摇了摇头,低声道:“怎么急成这样子?”
展昭怎么会不急?怎么可能不急?他一早护送大人上朝,隐约听到朝中议论之声,皆是对包大人和开封府的不满,庞太师更是提出要将陆沈两位大人之案转交刑部彻查,幸得八贤王与王丞相力保,开封府方又争得七天时间。
只有七天时间,张龙赵虎前往相州至今未归,楚铮那里又离不开王朝马汉二人,人手不足证据匮乏,要如何破案?展昭不由眉头紧锁,握剑的手更紧了,为今之计,怕也只有静下心将案件从头细细捋清才好,他深吸口气,强迫自己镇静下来,沉吟片刻,朝御史府走去。
岂料展昭这一次却是扑了个空,御史谢大人并未在府中,展昭留意到御史府内的人确实与上次来时不同,都换了生面孔,且无意中听到这位谢大人平日里少言寡语,待人极为严苛。展昭刚想告辞离开,一个念头猛地闪过脑际,他停住脚步,看似随意的问了句:“不知谢大人去了何处?”
“我们大人下了早朝便去了吏部尚书杜大人府上,至今未归。”御史府的衙役如实答道。
“哦?是吗?”展昭轻扬了扬眉,唇角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长街之上,人越来越多,展昭心急如焚,轻撩官袍,提气一纵,轻跃至屋脊之上,旋即健步如飞如履平地,朝尚书府奔去。
展昭正凝神赶路之际,忽闻耳侧衣袂声响,眼前闪过一抹白影,白玉堂戏谑的声音紧接着响起:“猫儿,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儿啊?”
展昭无奈的刹住脚步,轻扫了面前的白玉堂一眼,强耐着性子道:“白兄,展某有要事在身,还请让路。”
白玉堂却是一动未动,桃花眼狠瞪向展昭,不屑道;“臭猫,莫要把你开封府那套用在五爷我身上。”
“白玉堂,你不要胡搅蛮缠,展某确有急事。”展昭懒得理会他,绕过他继续赶路。
白玉堂心头腾的升起一股怒意,画影出鞘,不由分说攻了上去。
展昭身形一侧,挥剑隔开他这一击,怒道:“白玉堂,你不要欺人太甚。”
白玉堂欺身上前,画影再次挟风而至,展昭忍无可忍,巨阙一横,架住白玉堂攻向胸前的宝剑,两剑相交发出清脆的声响。
“白玉堂,你……”展昭双目圆瞪,怒火渐炽。
“展昭,难道你不想知道京城为何会突然出现这么多江湖人吗?”白玉堂正色道。
“哦?”展昭奇道:“白兄知道?”
“那是自然。”白玉堂得意的还剑入鞘,轻笑道:“五爷我这几日去查那叶青云的底细,发现他纠集了不少江湖中人,不知意欲何为?”
“真有此事?”展昭不由大惊,思量之下,他对白玉堂诚恳言道:“白兄,展某担心叶青云此人怕是没有那么简单,所以调查他之事还要有劳白兄。”
“放心吧,此事事关我陷空岛声誉,五爷我定然不会掉以轻心的。”白玉堂眸中蓦地闪过一丝狠厉之色,语气也冷了下来:“若让我找到他欺瞒于我的证据,定饶不了他。”
展昭静默片刻,猛地想起公孙策给自己的药方,随即掏出交给白玉堂,急急说道:“白兄,展某眼下便有一事相求。”
白玉堂接过药方,瞅了一眼,疑惑的问道:“怎么?开封府有人病了?”
展昭轻揉了揉眉心,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道:“白兄可还记得上次展某提到的控制人心的毒药?实不相瞒,中毒者乃是那位楚姑娘的弟弟,而楚姑娘本人也高烧不退,开封府现在可以说是内忧外患,危机重重。”
“少废话。”白玉堂不耐的打断了展昭:“想要五爷做什么,快说。”
“展某想请白兄帮忙抓这药方上的药,再加上远志和石菖蒲,然后送往开封府,那姐弟二人方能暂时渡过难关。”展昭面色凝重的说道。
“是什么人会对那个小兄弟下此毒手?”白玉堂依稀记得楚铮,对他的印象还算不错。
展昭皱眉摇头:“现在还不知道,一切怕是要等到解毒之后方能知晓。”他抬眸看向白玉堂,持剑抱拳郑重言道:“展某还有要事在身,一切劳烦白兄了。”语毕,朝白玉堂略一点头,转身施展轻功离开。
白玉堂更是未作停留,拿着药方身形轻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