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五)  ...
            
                
                
                    - 
                          这个时候我是真的忘了,忘了自己来干什么,只记得自己现在要做的和想做的是和公孙策真真正正的比一场,旁的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比出来干什么,赢了又怎样,输了又怎样,总之,就是这样做了,想做就做了。
  公孙策也一样,我甚至怀疑他对小风筝早就忘了情,为什么和与我比试竟能让他一大早这么兴奋,我忘了,他也忘了,我们一比起来,吸引的人越多,就会越有人知道得越多。
  就这样,为了比试的公正,为了结果没有人为的偏差,我和公孙策两个人每个人面前都摆下了一架瑶琴,十几根琴弦顺着我的手指,一片微凉的感觉,我与他都在琴行两侧的屏风之后,连展昭都不知道我和公孙策谁在哪一边,也没有人知道我们两个人谁先拨弦,门口已经挤满了人,都是过路的,什么身份都有,什么样的人都有,这样才叫公平。
  我耶律文才要的就是公平,没有干扰。
  一道清亮的音色响起,透过屏风,我看着他的指尖在琴弦之上拨捻成曲,闭上眼睛,我告诉自己只听声音,什么也不想,婉转清扬的琴声把我带到了一片竹林,露水滴重,竹翠泉清,眼前都是天的颜色,都是竹林的颜色,只那么片片青绿,只那么如水琴音,感到有什么流到心里,让自己的心也为之一颤,在别的地方没有见过这样的颜色,没有这样的舒畅,就像在一片苍茫之漠中看到了生的模样。
  手落,曲毕,门外是怎样的叫好,一个琴行的门口估计也是第一次如此喧哗,公孙策的琴技是我第一次领教,也是我到现在听到的最好的声音。
  “现在该我了。”我只和公孙策一个人说,外面的人丝毫听不到我的声音,没听到就对了。
  公孙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虽然隔了两道屏风,但我模糊还是能看到这么一个动作,我也不再耽搁,手压在琴弦上,想想些什么出来让它灌注到这琴声中去,琴境依人,而我的心里是什么呢,在决定的这一刻,我看到的尽是白色,无边无际的白色,像雪,却非雪,我喜欢雪,因为它是大辽一年当中最易见到的景色,所以在看到公孙策如此怕冷的时候,我便如此得有了印象。
  雪,是白色,那灵幡也是白色,全是白色,我知道我手下给人的感觉就是一片荒凉,一片飘芒,因为我的心里发空,空得厉害,空得不知道该放些什么东西进去,空得想放进去一个人,可却不知道这个人该是谁,又该不该放进去。
  “铛”得一声,错了一个音,我停了下来,胡思乱想果然会出错,而且错得这么明显,没有想到竟是错在如此之上,怎么会有如此的耶律文才?这不是成了天下第一大笑话。
  老板见两边已了便到了门外,想必也是去问门外的百姓,哪个更胜一筹,马上,门外开始议论纷纷,有说前一曲悠扬妙音堪称宁世佳作,有说后一曲意境空远引人思绪无限,两边争论不休,我等结果,结果是用来静静地等的,公孙策和我差不多,他好象在想什么,趁着门外声音有些小的时候,他对我说了一句话:“其实那一个断音挺好的。”
  外面彻底安静了,老板走了进来,向我们两个人公布结果,出乎我的意料,竟然是我胜,我想不到我错了这么一个音竟然还会胜出他的空灵之色。
  “你不知道你为什么赢?”公孙策从屏风后面出来,“就因为那个错音,你的琴声中有着说不尽的忧思,数不清的哀愁,就像漫天飘零的雪花,融在地上化成了水,凝成了霜,就像一种悲苦打到人心里,越是这种痛入心扉的感觉越容易打动人。”
  我还是看着他,为何他只说我的却不说他自己,我问:“那你呢?”
  “我的,是场逃避,人们还是现实的多,怎么会爱我的琴色。”公孙策侧过的脸现出一抹孤单,“有机会,你一定要告诉我,你刚才都想了些什么,我,有些好奇。”
  我了然了,拱了拱手道:“我一定会告诉你。”
  这个时候展昭进来了,显然他也对这个结果感到很奇怪,可是,这个里面没有任何做假的成分,话说到底评判的人还都是开封城内的百姓,对我耶律文才可是没有半点好处,他也是生气地瞪了我一瞪又去向了公孙策一边。
  “展昭,你不会以为公孙大哥会输吧,这才是第一场,没什么好怕的。”公孙策给了展昭一颗宽心丸,和老板道了谢,便大步地往外走。
  下一场是射,又会是谁赢谁输呢?
  太阳向上推了推,快到中午了,展昭不知道是累了还是怎么的把胳膊搭在公孙策的肩膀上,就像挂在他身上一样,倒是甩开我一个人孤零零,让我心里觉得有那么点不舒服。
  “耶律公子箭射得如何?”公孙策过了一会挣开展昭的手臂来问我。
  没等我说话,展昭那边就接了他的话:“公孙大哥,看他这副样子是拿箭动刀的人吗?”
  “这你可说错了,耶律公子是辽国的南院大王,辽国的男人哪个不会骑马射箭,再加上耶律公子的哥哥耶律俊才也是个将军,他的手下功夫一定不差,你也别处处针对他了。”公孙策知道和展昭说多少遍也不一定起到多少作用但还是对他说了一遍不能总怀疑我。
  话他倒是说得没错,这种话任谁听了也会有些得意,我心里有些高兴,对于他,对于我,为对方说话,很是难得。
  “我可是有把握再赢你一次,其实刚才那场我总是觉得应该是你更高一些,因为我很喜欢。”既然他这么爽快,那我也可以同样爽快。
  他笑出声来:“好,那我就等着,不过我也不会轻易让你赢,只有四场,我可不会再输了。”
  一路上的笑声,一点也不沉闷,让我从刚才的琴声中的郁郁难欢走了出来,如果笑也是种灵力,也许现在就是有这么一种灵力到了我身上。
  转眼间,我们到了一个空旷的郊外,这次不用别人做旁证,有了展昭就可以,而且,中靶与不中也看得明白,从展昭手里接过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准备在这里的弓,又背上箭壶,却是让我想起了在辽国的广袤草原上的马上的时日。
  “公孙策在此领教了。”我转过身,正好看到他也是一副准备好了的样子,没想到一个儒雅书生如此扮相也是别有一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