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望君》清尘若昔

6、（六）

　　“怎么样？开始吧。”公孙策边说这句话边从身后的箭壶中抽出一支箭来，我不知道中原人对这个有多擅长，而且也觉得这射箭和公孙策沾不上半点关系，可是我也知道他能做这大宋的第一才子，能才华冠盖京城，这六艺之术他必是精通，射艺不会差的。
　　哎，我还没等再说什么有个什么阻拦，公孙策手中的箭就射中了靶子，一次，正中靶心，放下手臂，倒是一派怡然自得。
　　“我公孙大哥当年在书院的时候，六艺里的这一项可是百发百中，全是优等，你呀，还是不要比了，免得你这个南院大王丢了面子。”展昭又是在一旁冷嘲热讽，他可是什么都说他公孙大哥怎么怎么好，我想，任凭公孙策有什么缺点在他眼里八成也是千百个好处。
　　为什么他在谁的心里都是千百个好处，而我，怎么竟也难得到那一分好处。
　　“刺棱”一声，又是红心，这次射中的是我，打平一箭，我在辽国的时候打的都是活靶，如此死靶我根本就不当回事，倒是有些担心如果这局公孙策再输可就不好办了，虽然我想赢，但是如果让我看到他输，我似乎也不是那么高兴。
　　可是，那我还比什么，什么结果都不喜欢，对于什么事什么才是好结果，我到今天都不知道。
　　展昭抱着肩就坐在两面靶子中间，听着两边“嗖嗖”的风声，我和公孙策两个人一人一箭又一箭的，直到把背后的箭壶射空，里面应该是有五十支箭，就这么连着射出去，我不知道公孙策把那靶子做了什么，我却把那个靶子看成了一个人，而这个人却是我自己，耶律文才，和自己一模一样，除了那份表情，与此时的我有些差异。
　　为什么是我，那一定不是现在的我，我想要的我，射便射了，中也便对了。
　　箭的声音停止了，展昭也站了起来，两面靶子上密密麻麻插满了箭，特别是靶子的中心。
　　“是你又输了吧，”我听到展昭报出靶心上的数，实在是不想说这句话，“后面就不比了吧，你最多也只是和我打平。”
　　“耶律公子看得不够仔细啊，你来，”公孙策站在他的靶前叫我，我的靶上圆心附近五十支箭每箭都在，全中，而他的却数来数去只有四十九支，不用说，那一箭脱靶了，有了脱靶便定是算输了，“看这一箭。”
　　我看了过去，这一箭确是和旁的不同，是一箭穿过了先前的一箭，两发箭中在了一个点上，五十支都全了，而且还比我的更精准了半分。
　　琢磨不出这个公孙策怎么会有如此好的技术可以让我这个南院大王也输得如此莫名其妙，不是我的技艺差，而是他的更好更精，他还有什么让我想不到，就如同当年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在小风筝来到我身边后还会收到公孙策的信，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封信里的内容竟然没有半点涉及到小风筝，全是辽宋之间的事情，全是当日的紧迫形势，他打了万分的把握，那么地肯定我会发兵救那一日的如信中所言来救，而不趁人之危，不，趁人之危又何妨，他对他的大宋有信心，对庞统的忠心和御敌之术有信心，他更是对自己有自信。
　　也许他做什么都是那么傲，但却傲得有理，他的自负不是平白无故。这一局他赢了，就像是在他的意料之中，有的时候偏偏是想不到的东西才是最真实的。
　　“文才输了，输得心服口服，不过输给你我也认了。”我走上前去，没有一丝不快的样子。
　　“这下是和你一比一了，后面还有两场，若是我都赢了，那你这个大辽第一聪明人可不要赖在这里不走，让人看了你的笑话。”他卸下身上的弓和箭壶，又把那随身的纸扇拿在手里，对我一点，笑着扭了头去。
　　这一笑，比起之前的任何一笑都要特别。我才在这里待了一天怎么就会这么禁不起他的笑。错觉，一定是错觉。
　　我这么一失神他们两个人倒把我落了好远的路，走了也不和我说一声，他们平常也是这么欺负人吗？空中还飘着公孙策的笑声，长长的，远远的，一时间让我觉得是不是能飘到我大辽去。
　　“你们等等我啊。”公孙策真是连头也不回，只管笑他的，好一个君子，竟如此欺负人，我也笑了，这两相相笑倒是让心里无比舒畅。
　　“公孙大哥，饿死了，我们去吃东西吧，后面还有两局把这个耶律公孙打败就可以把他赶回他辽国去了。”展昭在这一路上闹个不停。
　　“好，去吃饭，吃什么？”公孙策拗不过他，可是话倒是在问我们两个人。
　　“我吃什么都可以。”我忙补上话。
　　“公孙大哥问你了吗？吃什么还不是我展昭说了算，对吧，公孙大哥，”展昭刮了刮鼻子，样子痞得很，“我们去吃包子吧。”
　　包子？他们喜欢吃包子？如果我没有记错包拯倒是很喜欢吃包子，特别是他在破案的时候更喜欢吃什么小蛮姑娘给做的大包，尽管我找不出这和破案有什么联系，但是还是记住了，他们几个人有什么事情我都记得很清楚，话说回来，我和他们也只有那么几日的相处，却是终生难忘了。
　　公孙策的脸上的表情变了一变，不用说也是因为他想到了包拯，包拯摔下崖去已经好几年了，似乎哪里都没有再传出什么消息，今时今日又如何吃下这大包呢。
　　“好，”公孙策说了个好字，“吃包子，耶律公子意下如何？”
　　“客随主便。”
　　坐在路边的馆子里，桌上是一屉热腾腾的包子，除了展昭，我和公孙策都吃得很慢，我是因为看到公孙策吃得慢所以吃得也不快，而公孙策吃得慢是因为他想起了一个和自己一起出生入死那么多年的包拯，也只有那个人才会让公孙策有这样的神色出现。
　　“展昭，吃完饭你就先回去，我和耶律公子比完之后再回去找你，回去后我要拜托你一件事，也算是把前几日的那件事办完。”公孙策咬下一口包子和展昭说着。
　　展昭领会了公孙策的意思也便答应，吃着吃着也好象没了味道。多少年的事了还能让他们这样，我不由得有些好奇，准备着要问他一问。
　　和公孙策来到了开封城外的河边，我们谁也没有提到那场“书”该如何个比法，看到他眼中的有些微痛的神色好象也让我感到心上有了刺。
　　“你们真是好兄弟。”还是我先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