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二、三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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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嬷嬷抱着上官晴雨伤心了好一阵子，晴雨也不劝她，也劝不住。程嬷嬷是阿娘的陪房，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每年这个时候，程嬷嬷都得伤心一段时间。上官晴雨等到她哭的差不多了，说道：“嬷嬷，阿娘已经去了，我们活着的才是如今最重要的。你的心意，阿娘知道，我也知道，所以阿娘肯定不会怪你的！”
“就是阿，嬷嬷，姑娘如今才是重要的，您可别再哭了，再哭我就跟您一块哭！”青灵笑着，可已带了几分哭腔。
“诶，不哭了不哭了，嬷嬷，老了，就喜欢想着过去的事儿。”
“胡说，嬷嬷可是一点都不老，悲春伤秋可不就是小娘子们喜欢的吗？再说了，嬷嬷若老了，我们可怎么办？”上官晴雨将程嬷嬷抱住直往怀里蹭，一个劲儿的不依。
程嬷嬷哭笑不得：“姑娘这话可真是……也不只是和谁学的，姑娘这张嘴，真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嬷嬷又胡说了，我哪里和别人学什么了，我这可都是真心话，真真的真心话！”
青灵笑：“这点姑娘可没说错！”嗯，嬷嬷也没错！
“你们这俩丫头，嬷嬷可说不过！”程嬷嬷抚摸着上官晴雨的发丝，道：“今儿是年三十，姑娘真不出去了？”
“嗯，这些天人多，等到晚上咱们换身衣服再溜出去。”整日的闷在屋子里，她也想出去，可这时间真不是时候。
“也好。”
“嬷嬷今天去趟祥云堂吧，问问福叔我的书送来没，寒柘寺的老和尚前段时间说我要的书年关应该就可以到手了，另外再看看有没有新的邸抄。”她得找找有没有合适的小门小户赶紧在别人给她找到夫家前把自己嫁出去！
“嬷嬷省的。”说着又不免嘱咐道，“姑娘可别当着别人的面这么叫大师，嬷嬷出门后姑娘可要当心别再着了凉，姑娘的底子弱，这病又刚好……”
“知道了知道了，嬷嬷这话真是每隔一段时间就得重复一下，嬷嬷安心啦，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嬷嬷早去早回，小心着些。”这些年医书看得也不少，身子虽说底子弱了些，但近两年也还好，不过是年龄渐大，不得已才让自己病着。
程嬷嬷拿着药方，挂着竹篮从晾雪园转到后脚门去了。年三十，府里的人都忙活着把各自的活儿做好，有娘老子的赶着回家过年，没有的也赶着把事儿做好以便过个好年，以是众人虽到程嬷嬷，也仅是打个招呼就各自走开了，大过年的嘛，虽不愿多来往，但也不好太冷淡了。
程嬷嬷出府后，先去了趟市集买些吃食，街上处处都是张灯结彩，极是火庆。城南的张记酥点是姑娘最爱吃的，特别是早上刚出炉的，逢年过节总要来买上一些，且回回都是赶早来买头一锅的！程嬷嬷刚走到店门口，眼尖的张大娘就大声喊着：“哟，程嬷嬷，今天可早，我这才刚出炉子呢，您就来了，还是像往常一样的份儿？”
程嬷嬷刚要回答，身后就传来一道声音：“老板娘，照例给我来份酥点，头锅的！”
“哟，三爷好，小人这都已经包好，可等着您来拿了！您可真识东西，我这头锅的酥点也就你们这些贵人识得，满城的人都喜我家的酥点，也就您和这程嬷嬷家的姑娘回回都是赶早来买！”
“喔？还有和爷一样有慧眼的？不知是哪家的姑娘啊？”三皇子楚君飖前一句是对着张大娘说的，可后一句已转过身对着程嬷嬷了。
程嬷嬷并未见过三皇子，然听到这里已知不妙，姑娘一直深居简出，外头的人很少听说上官家有两位小姐，今天这事若是被人传到夫人耳朵里……这人看着又是极贵的人，那这日子怕是又不得安生了。于是说道：“小门户家的，说出来这位爷也不一定知道，我家姑娘嘴馋，家里的日子过得清贫，也就逢年过节的来买上一些，可不敢常买。”
三皇子看这妇人虽身着旧棉衣，谈吐却不似小门小户里出来的，便只是笑着不再说话。程嬷嬷心中不安，怕他还要再问，当下只想快些拿着东西走人，便向楚君飖微微欠身，转而催促道：“大娘可快些，我家姑娘可还在巴巴地望着呐！”
“好嘞，这是您的，慢走啊！”三皇子看着她们一首拿货一手交钱，笑意更深。
程嬷嬷几乎是一拿着东西抬脚就走了，她明显的觉着那位爷的笑容让人不安。出了张记，程嬷嬷又绕了几圈才走向祥云堂。
“小福子，还是老药方，给我抓三副。”
“诶，嬷嬷放心，我这还有点活儿得先干完，天冷，嬷嬷就先去后堂里歇歇！”小福子朗声说着，将程嬷嬷引入后堂，低声说道：“阿爹一早就等着了，嬷嬷快进去吧。”
“知道了，我要和你阿爹说会子话，你好生看着外头。”说着脚下更快向内堂走去。
堂内，常福已经听到外面的对话，知道程嬷嬷到了，便起身迎到帘边接了程嬷嬷道：“今儿怎么晚了？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你来不了。”
“本不晚的，我先去了趟城南的张记，绕了点路子。”程嬷嬷顾自走到桌边倒了杯热茶，走了这许久的路，早已口干了。
“被跟着了？”常福惊得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没有！没有！你别一惊一乍的。其实也不算什么事，我在张记遇到一位爷，穿着极是贵气，问了我是哪家姑娘的嬷嬷，我担心了些，就饶了些路。”
“我还以为是被府里的那位给盯上了！这铺子，可是姑娘的唯一财产，咱们可得当心着，当年，唉，不提了！说来，姑娘过了年也十七了，这亲事……”
“我来前，姑娘还跟我说这事呢，她说让你给打听打听，小门户里的，也不拘着什么了，人品好就行！你得赶紧，咱们还得想办法让人家来提亲！”
“你放心，回去让姑娘也安心。二小姐还要几年，这是姑娘的大事，我一定会办好的！”
“行，你这双眼睛这些年下来，也瞒不了你什么！”程嬷嬷笑着喝了口茶，“对了，说起这亲事，小福子如今也到了该娶亲的时候了，你有中意的的没？”
常福也喝了口茶，挥了挥手道：“还没呐，哪里顾得上他！姑娘还没着落呢，他一个小子，晚两年也不碍事！”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那可是你自个儿的儿子要娶媳妇！你以为媳妇是要娶就有的？人品，性子，样貌，哪一样都得好好看着！那是要跟你儿子过一辈子，给你养老送终的人！”程嬷嬷嗓门一下子就提了起来，她一辈子无儿无女，把那几个小的都当作自己亲生的一般，听到常福这么说，立刻就跳起来指着常福的鼻子骂！似是又想到了什么，程嬷嬷又颓然坐了回去：“其实，姑娘原先身边的那个青蕊，我本是一早就看好的，知根知底，他们俩自小感情也好，可偏偏，那丫头死的那样早！”
常福望着程嬷嬷的面容，不禁又想起往事：“唉，那丫头命苦，那些事，将来总该有报应的！好了好了，你也别想了，想多了伤神，放心，这媳妇我会好好找的，总不会让那小子跟我一样！”
“没事，我这人就这样，没事！哦，对了，姑娘让我问你，空心大师的书到了没，姑娘说若是没到，今晚上她就自个儿去寒柘寺问问了。”
“说起这事，前两天，我去寺里问了，大师说要让姑娘自个儿去取！笑说姑娘从他那儿拿了那么多的书，却次次都是让我去，这次非得让姑娘自个儿去拿！”
“大师这……唉，姑娘这性子，说起来也真是大师给惯的！” 程嬷嬷笑的无奈，“既这样，那我就先回去了。姑娘的事儿，你操着些心！”
“诶，我省的，你放心！”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二、三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