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潇潇君望晴》七度阳光

3、三、密谈

　　程嬷嬷出了祥云堂，又绕了些路，没发觉有什么异样，才回到将军府后角门进去了。而她刚一关门，巷子头边的一个身影便露了出来，朝着将军府的方向探了探，就转身离开了。
　　程嬷嬷像往常一样，一路走向安静的晾雪园。刚进屋，便瞧着上官晴雨坐在窗边的小塌上抱着本医术在研究，她的姑娘和当年的小姐从侧面看，竟是像同一个人，那双眼睛……姑娘当年也爱这样坐在窗边做女红，可姑娘不喜欢看书，总嫌累，连女红也是被老夫人逼着学的，姑娘有福，可这福也太浅了，这福也终究没有传到现在的姑娘身上！
　　上官晴雨正看着毒药方面，这些东西今天晚上得去问问老和尚，甫一抬头，却发现程嬷嬷站在门口盯着她看，眼神却又似是透过了她，也不知站了多久。晴雨笑道：“嬷嬷回来了，快些进来啊！”嘴角边的梨涡若隐若现。
　　程嬷嬷恍然回过神，也笑着：“姑娘又在看医书了，今儿嬷嬷可没带书回来，大师要姑娘自己去取呢！”
　　“老和尚想我了？真是，寺里那么多和尚给他做伴，还这般！罢了罢了，反正今晚上也要去看热闹，就去看看他吧！”
　　程嬷嬷失笑，姑娘这性子，真是说不住了：“姑娘交代的事，我已经和常福说了，他叫姑娘安心。这个是刚出来的邸抄。”
　　上官晴雨接过那卷轴看了看，道：“嗯，福叔办事，我放心！这个先放着，等我明天看。”说着，眼睛已经瞟向了程嬷嬷正在打开的布包，“嬷嬷给我带吃的了！”
　　“年三十，总得让姑娘尝尝嘴不是！”程嬷嬷将布包打开，放到上官晴雨的面前，“张记头锅的酥点。”
　　“嬷嬷真好，就数您最疼我了！”上官晴雨迫不及待的拿起一个就往嘴里放，“真好吃，嗯，如果是热的就更好吃了！”
　　“姑娘这张嘴，不论是说话还是吃，可真真是一样没落下都给占全了！”程嬷嬷哭笑不得，却又道：“那就先委屈姑娘今儿个将就着吃了，赶明儿十五的那天，嬷嬷再给姑娘买热的！”
　　上官晴雨眼睛亮亮的，包着满嘴的酥点“嗯嗯”直点头，好不容易才给咽下去：“嬷嬷，今天晚上我们什么时候溜出去，嗯这院子得有个人守着，您……”上官晴雨看了眼青灵，那丫头也是很久没出去了，可让嬷嬷一个人守着这座空院子，心里又实在是难受。
　　似乎早已知道上官晴雨心中所想，程嬷嬷干脆道：“你们两去玩吧，我一大把年纪了，该看的也都看了。你们去吧，让小福子跟着，路上注意些安全。青灵，妖狐好姑娘……”
　　“嬷嬷，没事，我们晚上穿的是男装，不碍事！嗯，今儿个要去老和尚那儿去，可能会晚些回来。他们……”
　　“姑娘，今晚上热闹，二娘子也是要出去的！”
　　“那夫人肯定也会陪着去，她可舍不得让云初一个人出门！将军……算了，今晚上得赶回来守岁，玩不成了！沿路逛一逛，去完老和尚那里把书拿来咱就回来吧，这府里，可真真是处处都是人！咱今天尽量赶早些出发，看看能不能在酉末就混出去。”
　　“委屈姑娘了，嬷嬷和常福一定加紧给姑娘寻个良人，等嫁出这府里就好了！”
　　“嬷嬷，我不委屈，真的！这么多年也都过来了不是？也不差这一两年了。说了这么多，嬷嬷刚回来还没吃饭呢，青灵，赶紧去厨房拿些热饭热菜。”嫁了人也不过是跳进临一个笼子里罢了，只是不用这么防着丢了命。上官晴雨缓步走到门前，看着那一方被圈出来的天空，这世间最好的，恐怕也就只剩下那自由自在的云了。
　　隆瑞客栈的一间上好厢房内两位衣着华丽的公子哥正坐着品茗。一个男子推着一车的蔬菜从客栈的后门进去，径直走向厨房后将车交给一个伙计后，端着一盘子茶点便轻车熟路走向梅厢房，在门上敲了三声后，才道：“公子，小人送茶点来了！”
　　大红衣衫的男子嘴角勾起一抹笑：“进来！”
　　“三哥这是……”另一个银白衣衫的男子停下手边的动作，笑得温和地望向对面的那个俊美男子。
　　“先别急，等我听完。”
　　“东升请爷，六爷的安！”
　　“起来吧。”
　　“谢爷，爷料得不错！那老嬷嬷是上官将军府的人，奴才跟着她一路从南边绕到东边进了家药铺，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她便出来了，然后又兜了一个圈子才回将军府，从后角门进去的。”
　　楚君飖听罢挥了挥手，却不再喝茶，右手的食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竟是，上官将军府里的。”
　　“三哥？”
　　“今早上下了朝，我去了趟张记酥饼铺，遇到一位老嬷嬷，留了点心，没想到竟是将军府的人。她说她家小姐也爱吃张家铺子头一锅的酥饼，只是她既知道这个，也该知道这头锅酥饼趁热吃才是最佳，看这老嬷嬷也该是知道她家小姐的习性，怎么会拖上这许久，还绕了这么多的路才给送回去？对了君然，据朝臣说上官靖是很疼他女儿的？”
　　“是这么说的。”楚君然看着深思中的楚君飖，笑道：“不过也许只是说说罢了，那些个大臣的女儿，有多少不是用来联姻的？上官靖如今，也只怕是人家找他，他挑女婿了。若是这样，他也算得上是疼女儿了。”
　　“不对，那老嬷嬷看起来不像个粗使婆子，倒像个奶嬷嬷或是教使嬷嬷，但看她的衣着打扮又不像是近身侍候小姐的。”楚君飖端起茶杯，笑着品了口茶。
　　“这样看来，三哥到是无意间撞到一段后院秘史了。”
　　“现在还不知道，不过，上官家这秘密到总算是摸着头了，至于有没有下文，先查查看吧。”楚君飖起身走到窗边，向东而望，沉声道：“后角门……东升，你派人盯着上官家的一举一动，尤其是这后角门！”
　　“是，爷。”
　　“最近，老五的动作有些过于频繁了，哼，他倒当真以为阿爹老了，是个睁眼瞎了，看不到他的那些个手脚了。”
　　“三哥理他作甚，不过是靠着他娘和外家的权势罢了。阿爹是看着年关，想图个热闹、过个好年，只是大哥那儿……就有些……”
　　“这么些年来，大哥什么样的性子，你还不知道？他是阿爹一手养大的，可别忘了，我们的二哥现如今可还是被压着的。”楚君飖复又走到桌边，居高看着楚君然道：“君然，你虽说是在宫中长大，又有德妃娘娘和你母家照应着，也不似老五那般靠着三分聪明当七分使，可你这肠子也该多绕绕了！”
　　楚君然低头喝茶：“不是还有三哥吗？我又不争什么，总不至于没了性命。”
　　“我知道你不争什么，可别人知道吗？你身在皇家，又不是像老四那般，那么多双眼睛可都盯着，你当真以为那些人都是吃素的？”
　　“三哥……”
　　“我知道你的性子，不是不懂，只是不想！可不管怎样，凡事你得多想想，若实在不愿意就想办法遁，所谓三十六计走为上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你这条命，总得给我保住！”
　　“是，多谢三哥！”
　　楚君飖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挥挥手道：“你我之间不需要那套，你把我的话听进去才是真谢我。对了，听说春风楼又来了位唱小曲儿的，咱去听听？”
　　楚君然笑：“早料到三哥了，我已经预下位置了，现在就走吧！”
　　“哈哈，当真是知我者莫若君然也，那咱就走吧！”

作者有话说

　　写文什么的，真费脑细胞@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