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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校门‘偶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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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姚细桃又信心满满去单刷学校精英副本,这一次她不是开荒,自然驾轻就熟挥洒自如,和孟韶龄这样的NPC搞好关系后,对那些小怪的攻击视若无睹,何况论年纪都是十六岁的妹子,战斗力再怎么强也只是说几句酸溜溜的怪话,甚至远达不到尖酸刻薄的程度。
国文课是上午最后一堂,她手腕上依然绑着手绢,做笔记的时候装作有些力不从心,朗读的时候倒是也随大流读的很大声,而那位玉树临风的邵老师这次毫无异常,上课时候从没有特意往她这边多看一眼。
一切似乎都很正常,但是身后瓜子脸齐刘海的马同学一边收拾课本,一边又躲在后面嗤嗤地笑,然后小声问:“密斯姚先是去郊外踏青,然后又病了十余天,想必总有几首好作品出来,该编个集子,做一本小札的,名字我都替你想好了,就叫病中偶得,可好不好?”
姚细桃不动声色地歪过头,微微一笑:“只可惜我病的时间还不够久,不然就能写一本崇德十二钗出来,绘声绘色,好好给各位同学女史们立个传了。”
孟韶龄扑哧一声笑出来,亲热地过来挽她手臂:“学校食堂也没有什么好吃的,不如我们还去上次那家小馆,松鼠鱼做得不错。”
这年头的鱼一定没有激素抗生素啥的,姚细桃暗自在心里馋了一下,但还是摇头,指指右腕上的手绢:“歇了几天,还是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去食堂吃碗稀饭算了。”
“哎呀,不会落下什么病罢?”孟韶龄有点担心的样子,“那些洋大夫对这上面是差一点,不如我去托大哥找个好的跌打医生,讨些药油来你擦擦看?”
姚细桃无语,自她苏醒过来,孟韶龄凡事必提到她大哥,她心里隐隐约约总有点数,只有婉拒:“味道怪难闻的,还是不要了,奶妈每晚也用热水帮我敷过,过几天就好了。”
孟韶龄撇撇嘴,挽着她走出教室,放低声音说:“别诳我了,你那个奶妈,也不是什么有眼色的人,不,她是太有眼色了,谁也不是主人,只有大洋才是。”
想起奶妈最近简直可以称得上奉承巴结的举动,姚细桃叹了口气,想必她以为自己是攀上一座银元大山了吧。
自然,那座银元大山还是姓骆名守宜的。
“你不要理密斯马说的话。”孟韶龄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身认真地看着她:“细桃,其实我觉得现在的你倒是好了很多,不再跟之前一样不快乐。”
姚细桃眨眨眼,好奇地问:“那以前的我是怎样的?”
“以前的你?”孟韶龄哈地一声笑了起来,“大约就真的像密斯马说的一样,经此一事,早写出一本集子来了,还要去送给邵老师指正一下哩。”
姚细桃心头一块大石哐地一声放了下来:没错了,那本集子上的字迹果然是邵老师的,这下就对上了! 没有神秘NPC,太好了!
她不动声色地继续往前走:“那都是少女时代不懂事,谁还没个伤春悲秋的中二期,现在不会了。”
“你说什么期?”孟韶龄好奇地问。
“啊,没什么,我们还是赶紧去食堂罢。”姚细桃回眸一笑,秀丽的脸庞在正午的阳光里仿佛镀了一层金光,熠熠生辉,孟韶龄虽然不太明白,但好友的心情忽然变得很好她是知道的,于是雀跃上去和她并肩,“好!”
姚细桃竭力想保持本尊‘高洁淡雅’的文学少女气质,但戴着装13的面具云淡风轻了一天,下午三点放学的时候,孟韶龄刚刚上了马车,她推着自行车走了两步就差点破功。
骆守宜从街对面的一家小店里蹦出来,手里还端着两瓶插好了麦秆吸管的汽水,笑嘻嘻地对她挥手,这次却不敢大声招呼了,只是做口型:“我~来~啦~”
姚细桃一步步走过去,握着车把的手指都有些发白,咬牙切齿地问:“骆大小姐,你一天到晚就没别的事好干了吗?”
“咦!你怎么知道的?”骆守宜把一瓶汽水递给她,“我问过了,没有可口可乐,将就一点喝瓶橘子汽水吧。”
看着她的笑脸,骆守宜有一种浑身无力的感觉,也不去接瓶子,耐心地解释:“小姐,做朋友也要循序渐进的,你和我本来就是没什么交情的陌生人,忽然一下子这么亲近了,你每天都跑来等我放学,在别人眼里果断很奇怪啊!”
“我真的很无聊嘛。”骆守宜叫起屈来,“我爹昨天去了西山,从今天中午起,那些阔太太就一轮一轮地打电话来,探听消息的,表达关心的,明着关心暗地里讽刺的,刚才我听见我后妈吩咐厨房,说下午就有客人来,还要留下来吃晚饭,我不逃出来干啥?等着刷精英怪吗?”
说完又把瓶子朝她手里塞:“尝尝嘛,正广和的,名牌哩!国货!”
姚细桃恼火地一把抢过瓶子,仰头咕嘟嘟喝了几大口才把心火压下去:“那你也不能来找我啊,北京这么大,四九城!故宫!北海!陶然亭雍和宫,西单王府井你去哪里不好消磨这半天?”
骆守宜点头如捣蒜:“我知道,我知道那些都是文化古迹,很多在我们那个年代都看不见了,但是一个人去不是更奇怪?一个人吃饭?一个人逛街?一个人研究胡同文化?有意思吗?一个人干什么都挺奇怪的。”
姚细桃咕嘟嘟地又灌下几口汽水,喘着气说:“那有位老北京的名人还说过一句话‘你也不能只逮着一只羊薅啊!’”
骆守宜哈哈哈地笑了起来:“老狸,你真幽默!好啦好啦,从明天起我尽量不天天来找你,但今天就一起逛街吃饭呗?家里有一大~~波怪物等着接近呢。”
无可奈何的,姚细桃瞪了她一眼:“看你那一脸财大气粗的土豪样子!不是说好攒钱装备跑路的吗?”
“那都是以后啦,现在不急,哦,对了!”骆守宜喝了两口汽水,指着街口另一条胡同说,“你猜我刚才遇见谁了?就是上次我们看戏的时候,卖瓜子花生的小姑娘。”
“很正常啊,学校门口的小摊贩本来就多,女学生也爱吃个零嘴什么的。”姚细桃不关心地说。
“不是啊,我先跟她打招呼,她抱着个大包袱,说是有事,然后我就看见她进了那里面的典当行。”骆守宜略带兴奋地说,“当铺耶!这可是传说中才有的地方,我真想跟着她进去感受一下气氛,但又觉得不太好意思。”
姚细桃耸耸肩:“这会子又想起感受老北京文化气氛了?当铺能感受什么?看朝奉是不是跟相声里一样喊‘光板无毛破洞虫眼老皮袄一件’?你就是闲的!”
说着说着,她自己也笑了,摇摇头:“我刚才忘记了,严格来说你和我从前不是没交情,传说里还是情敌呢。”
“对哦!情敌变朋友,似乎也说得过去吧?”骆守宜心虚地问,随即又好奇起来,“喂,上次你还没跟我说那位幸运的邵老师长什么样呐?他现在在学校里吗?你能不能偷偷指给我看一眼?”
姚细桃冷冷地看着她:“小姐,传说中他还是你的家庭国文老师,你要是爱学习的话,他上门的时候你可以尽情看个够。”
“我后妈说我读书不用心,尽淘气,我爹也说我这样是有辱斯文,所以趁我生病的时候,把家庭教师都辞啦!”骆守宜快活地说,“干脆我也加把劲,考进来做插班生得了。”
“嚯,你现在又不怕被人发现是冒牌货了?大字不识一个的大小姐,忽然撞了头就开了窍,国文英语,数理化物样样精通,简直可以上新闻头条了。”
骆守宜立刻跳脚:“哪有大字不识!我在家都学的好不好?当然数理化物就……”她忽然一拉姚细桃的袖子扯开话题,“瞧,她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