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阴人》此言差也

6、第 6 章

　　“翎羽，是吧。”陆浣把眼神投向她，“你瞧着是这些人的头儿，你来拿个主意？”
　　听到自己被叫到的翎羽看了一眼莫事，随即开口：“这样吧，在离开破灭界之后你们会得到一样东西——叫源傩物质，我这里现在就有一些，给你们换总行了。”
　　“且慢，在场众人除了二位没有见过这东西的，请问二位，如何证明其真伪。”陆浣站在车旁，面上没有一丝笑意，眼睛盯着他们。
　　林颦又感受到了一开始见到她的感觉——长时间在一种环境下洇浸出来的气势——和她见过的许多在一线奔波的警察相似——都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这就和她之前的表现更加割裂了，林颦心想。
　　翎羽两人躲开她的视线，压下心里的不适，说道：“这种东西里面的能量不是普通生物或者东西能承受的——我拿出来你们就能感受到了。”
　　随着她的动作，一个装着艳金色液体的瓶子凭空出现在她手中，随着这个动作一起出现的是在场所有人的强烈不适。
　　没过多久她就赶快收回瓶子。
　　所有人松了口气。
　　林颦这个长时间不锻炼人受到的影响难以言说，她现在只有头昏脑胀，胸闷，似乎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冲出身体。
　　于是她不受控制地往下滑，在昏沉的意识中她感觉自己被人接住，这才没有直接坐到地上。
　　在众人都没有摆脱这种感受时，陆浣开口：“这物事如此威能，如何确保不伤及自身？”
　　但是她并没有立即得到回答——翎羽两人也同样受到影响，暂时没有缓过来。
　　但两人好歹也是经历几次副本的老人，恢复得还是比新人快。
　　“你说什么？”翎羽还是觉得眼前晕天转地。
　　于是陆浣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一遍，声音稳重，没有一丝不适的感觉。
　　翎羽因为身体原因，一时间还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只是出于本能一样地回答。
　　“经过一个破灭界以后会得到一个背包，可以把它放在里面。你们现在还没有，这个东西最好还是放在我们这里。”翎羽用力按压太阳穴。
　　“你们那里？阁下似乎没有这般叫人信服的名誉。”陆浣继续说道。
　　“你有本事就自个儿拿着！”翎羽被问得不耐烦，冲她怒吼。
　　在接触到陆浣的眼神后瞬间偃旗息鼓，又避开她的视线，却还是强装着镇定。
　　“陆姐，没必要这样逼着他们。”敦意稍微缓过劲来后说道，“你们有什么在这个世界的其他情报，我可以跟你们换——这东西威力太大了。”
　　翎羽和莫事对视一眼，选择接受这个要 求。
　　林颦好容易缓过神来，看着 他们分成两派对峙，有些迷茫。
　　等到她反应过来现在的状况，翎羽再次开口：“说吧，你们想知道什么？”
　　“先讲清楚你们能给多少消息吧。”陆浣说。
　　“能运几口棺材我们回答几个。”翎羽也不想吃亏。
　　“阁下是否清楚追随者几何。”陆浣问。
　　莫事没有犹豫，“我们要运三口棺材。”
　　陆浣朝敦意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来提问。
　　敦意接受良好，遂开口：“源傩物质有什么作用？或者说，它能用来干什么？”
　　“这个相当于背阴人之间的交易货币，可以用来换你想要的东西，跟系统——就是给你们发消息的东西，或者别的背阴人，都可以。”翎羽再次承担了解说的职务。
　　“我们在离开这个所谓的破灭界后，还能从哪些地方获得消息。”敦意继续。
　　“有论坛，这个是背阴人自己组织的。进去要交钱——啊，现实货币，源傩物质都行。”翎羽补充道，“上论坛不如加入一个组织来的划算——毕竟还能得到老人的保护，都要缴纳一定的金额。”
　　在后面默默观察的高珊看到了有人脸上露出了后悔的表情。
　　“通过这个世界，只要活七天就可以了？没有其他要求？或者说，可以像游戏一样，获得什么……成就。”敦意思考着，尽量让这个问题更加完善。
　　听到这个问题，翎羽和莫事两人瞬间把眼神投向敦意，眼睛里都是无法掩饰的惊讶。
　　看到这样的表情，敦意几乎已经不需要得到他们的回答，就能证明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活过七天，这个破灭界会暂时崩塌，我们就可以脱离这里。如果你提前找到了这个世界的背景故事并且补全，就可以提前离开。”翎羽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已经变得十分防备。
　　“不出意外达成这样的成就要冒很大风险吧。但是在离开以后获得的奖励应该也会和风险相称。”敦意状似自言自语，但实际上几乎全场的人都能听到。
　　翎羽对他的态度不再像之前对待其他人一样，多了很多防备。
　　“不怕死你可以去试试。”她的语气不佳。
　　“行了，”莫事打断了她，“我们回答完了，把车给我们吧。”
　　“稍等，我们也不能徒手把它们带回住地，送过去以后我们自然把车交给你们。”敦意仍然笑着。
　　“行，你们尽快。”翎羽答应下来。
　　等到敦意把车开走，翎羽拉过莫事，小声商量。
　　翎羽：“这个叫敦意的人，不能让他加入咱们组织，要不咱们俩就完了！”
　　莫事：“最好在这里把他做掉，永绝后患。”
　　这句话让翎羽陷入片刻沉默，悄悄翻了一个白眼。
　　“你拿他当傻子？你想整他，就靠咱俩手里的内点东西？”翎羽语气不善，“别到时候人家没死成，倒霉的成了你自己。”
　　“那怎么办，你说！”莫事不满她的态度，“就算咱们不招揽他，等出去组织里的人会不找他吗？等他进来，就以咱们俩做的事，你觉得他能不报复？”
　　这下翎羽再次沉默。
　　“看情况吧，咱们还是以自己的命优先。能整死他就不留着。”翎羽选择折中。
　　这些话在两人眼里并没有被人听到，但站在他们后面稍远一些的河湖倒是听得清楚，但他并不打算管这些和自己没什么太大关系的事。
　　卡车进入村子内部，但因为房屋之间的巷子太窄，只能由他们自己把棺材搬回去。
　　林颦崴了脚，想上去帮忙也只能越帮越忙，看着他们四个把三口棺材搬进去，自己站在一边，有一种很无力的感觉。
　　等他们结束这些工程，已经是中午了，于是敦意开着卡车载着几人返回。
　　来到村长家门口，看见等在门口的老人，几人走过去。
　　“你们几个，都整齐活了吧，下午就开始干吧，别再耽搁了，啊。”老人特有的说话方式让林颦回想起自己的上司——虽然她的上司远没有老到这种地步。
　　等老人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高珊这才扯住林颦的衣袖，对她耳语。
　　“姐，你不觉得这个老村长说话好难受啊，有一种喘不上气的感觉——但是今天早 上还没有来着。”
　　林颦微微抬头感受了一下天上挂着的太阳，有气无力地回答：“一个老人，站在这种天里等咱们，就还是别太在乎这种事了吧。”
　　“.…..哇，真的哎……”高珊瞬间萎靡。
　　陆浣上前一步，站在两人旁边，正打算询问她们怎么不进去。
　　还没等她开口，高珊就凑近来。
　　“陆姐，你是怎么做到的，我感觉你站我旁边就凉快了！”高珊惊讶。
　　“.…..许是心静自然凉。”陆浣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不再理会两人没有营养的对话，林颦说该进去了。
　　来到院子里，就有人迎上来，倒不是赫默组织里的两人，而是那位叫理论的大叔。
　　“你们处理好了？”他开口询问，“时间这么长，是有什么别的事要处理？”
　　他的语气里满是急切。
　　“还没有别的事，只是往下搬东西花的时间要长。”敦意一直都是这样平缓的情绪。
　　“那这样吧，现在他们还不用这个卡车，让我们先用，我们就不吃中午饭了。”理论再次开口。
　　原本已经走到桌子旁边的高珊听见这话瞬间回头，迈开两步走上去，速度快到林颦都没来得及拦住她。
　　但在她想说什么之前，敦意就开口了：“借车也不是不能，但前提是你能不能拿出和那两位一样的交换条件。”
　　“我现在没有，但等咱们出去了，啊，等出去了，我能给你钱，我家里是办厂子的。”理论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说服他。
　　“抱歉，我不缺。”敦意笑着回绝。
　　“.…..”理论瞬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就在他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敦意先他一步说话了。
　　“这样吧，等咱们从这出去，你把你能得到的源傩物质给我一些。”敦意还是保持着平和的态度，提出这个解决条件。
　　“行，行啊。”理论惊喜道。
　　高珊听着他就这样答应下来，觉得这笔买卖亏了——先不说出去以后还能不能找到人，就说他们能不能活下来都不一定。
　　但也许他是有什么其他打算也说不定——毕竟敦意看起来不像是这样的账都算不清的人。
　　在打发走理论后，敦意走到高珊面前，笑着问她：“不饿吗？我记得你刚刚还说想快点吃饭来着。”
　　“吃啊，吃。”高珊思考片刻，还是打算问出自己的问题。
　　她看着跟理论一起的人离开后才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知道，但我不借，他们要花的时间就更多了，看这个地方一次只能出去五人的情况，赫默组织的人不会让他们耽误这么长时间。”敦意解释。
　　“啥意思？”高珊疑惑。
　　“就是说，我把车借出去，他们能更安全一些。”敦意还是原来的语气。
　　“啊？……哥，你……”高珊有些震惊。
　　“走吧，吃饭。”敦意没有再说些什么的欲望。
　　这顿饭也没什么好说的，甚至翎羽两人都没有问他们什么时候能把车交给他们。
　　饭后，高珊拉着林颦往回走。
　　她还在思考敦意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