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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我有影子? ...

  •   “妈,我们回来了。”我来瘠窟三年多,已经完全改了口。
      两个可靠的劳动力让这个家的生活水平好转了些。
      “哥哥,我想去平民城看看。”许霞儿拉着我的衣袖。
      可我也清楚,瘠窟的奴隶是绝不允许进入其他城市的。想带他们出窟上城见这是天方夜谭。
      “放心,我肯定带你们去看。等到你和梅儿去分城的时候。”
      奴隶中只有极少几个人能成功分到上城。但对于两个妹妹,我还是寄有希望的。
      每到休假,我都会和老三汉、顺水哥还有二棉坐在厂房高高的屋顶上聊着过去现在和未来。
      “嘟”一声汽笛声传来,顺水哥等人利落地跳下屋顶。
      “江醽,快走,快回家。这是猎杀警报,快!”
      我顾不得多思考,以最快的速度跑回了家。
      “醽儿,你去哪了?真是……”白嫂把我拉到她身边。
      我们都在静静地听着房外的动静。
      尖叫声、呐喊声不断传来,凄厉的惨叫让人毛骨悚然。
      “轰!”钢片房被掀翻,那是一只我从未见过的巨物——长长的犀牛角长在它那狰狞犹如一滩黑泥般的脸上。
      “啊!”白嫂拉着许霞儿和许梅儿向外跑,我拉着许成。
      犀角兽那无数细长的爪牙对我们紧追不舍。
      跑了没多远,一只鸟落在我们面前。极长极宽的喙足以把一个成年人整个吞下。它的眼睛长在喙上,一双巨大的红色翅膀上长满了刺。
      “啊!”巨鸟大叫一声,向我们扑来,后面的犀角兽挥动着无数触手追赶。
      见如此绝境,我和许成把白嫂和两个妹妹围起。
      那张巨鸟张着大嘴冲许成而来,可好几秒也没动静。
      “去死吧!”我跃起,一拳砸在巨鸟的喙上,竟把地面砸得向下凹陷了几寸,这也给几人创造了逃跑的机会。
      “跑!”我喊完,回身飞奔。
      一条带着倒刺的触手冲我刺来,我的膝盖一弯,从触手下滑跪而过,又迅速站起。
      我一不留神一根红色的长刺刺穿了我的肩,无数箭雨落在我周围,我忍着痛向巨鸟跑去,身后的触手穷追不舍,面前的巨鸟向我扑来,而这阵中我的下怀。
      在离巨鸟只有不到一米时,我往地上猛地一趴,惯性使我滑倒在巨鸟的爪子前,眼见要被踩到,我向左滚到空地上,犀鸟兽将巨鸟穿成了肉串。
      巨鸟倒在地上,再没了声响。
      我从巨鸟翅膀上拔下一根长刺向犀角兽冲过去。
      “哧!”我被触手刺穿,疼痛让我想要就此了结。
      这时许成突然出现,拿着把菜刀砍断了触手。
      “哥……”我的战斗意识被激发。
      许成把它的肚子剖开,我逃避着致命的触手,许成为我打掩护。
      我得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我拼尽全力向它的腹部一刺一拉。
      犀角兽发出怒吼,但我们不给它丝毫反击的机会。
      许成艰难地爬上它的头,向犀角劈去。
      我闪身到它身前,助跑跳跃,将刺扎进它的眼睛,黑血溅了我一身。
      犀角兽的命太硬,如此伤势依旧可以继续对付我们。
      我的体力已经消耗殆尽,身体机能因伤势而达到极限。
      许成也在犹豫该不该打下去。
      我抬起没有了知觉的手臂,指了指犀角兽下颌。
      突然一粒石子打到了犀角兽。妹妹们凭借自己小巧灵活的身体不断迷惑着犀角兽。
      我用双手撑起摇摇欲坠的自己,跑到犀角兽身边,奋力向它的下颌□□。
      可是因为刺太短,并未起到实质性作用,反而我被它一爪拍出几米开外,磕在一块石头上,吐出一口鲜血。
      “江醽!”许成喊道。
      可我再也挣扎不起来了。
      我看到许成找到一根极长生了锈的钢筋,但很快我陷入了昏迷。
      再次睁开眼,我站在一片无垠的湖面,几只蓝色的大鸟绕着湖飞行,远处的一个人向我走来。
      “这是哪儿?海城?”我向那人问。
      那人走近我才看清他的脸——整个人给我犀利,苍山白雪般的感觉。金发及腰,一条条银色的金链从头上的金银叶环头饰中坠下,反射着角脚底的湖光。
      一只紫色瞳孔似乎蕴含着世间所有秘密,另一只灰瞳藏着千万万千星河。
      他双唇紧紧闭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转动右手中指上戴着的指环。
      “溯湖。”男人那如冰冷山穴里迷雾般的声音让我心底深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一只蓝鸟发出长啸,我脚底的湖面开始泛起涟漪,我后退了几步。
      突然,一头巨大的蓝鲸从湖面跃出。它身上的湖水如瀑布般倾下,激起数米高的水花。我猛地掉入湖里,窒息感在一瞬间包围了我,而我无法挣扎。
      “你是我的影子,我也是你的影子。我是你,你也可以同样是我。”
      我身边紫烟环绕,两把紫云汜水剑贴在我的胸前,我肺中的氧气被挤出双唇,只能眼睁睁看着金发男人离去。
      蓝鲸围着绕着我游,大鸟一阵阵的哀鸣传入水中,我很快窒息,没了意识。
      睁开眼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花田,背上的双刃静静地沉睡着。
      风起,带着花海起了浪。
      无数花瓣随风飘起,花瓣绕着我越卷越多,我的发丝随之飘动。
      它们越卷越紧,我只好拔刀砍去,却见花瓣凝成无数条丝带,飞进我的胸口。
      花雨散去,一阵冷冽的寒风嘶吼着冲破我的耳膜,侵蚀着我的皮肤——这是在雪山之巅。
      冰晶打在我的脸上,让我的眼睛无法看到任何景象。
      猛地传来一声怒吼,我将眼皮抬起,露出一条缝来——一只巨大的白毛雪怪盯着我,然后将右爪放置胸前,跪在布满雪的山石上,向我低下了头。
      这时,脚底的山石崩塌,我以肉眼无法看清的速度向山下滑去,同时也引起巨型雪崩。碎石块、雪块向我袭来。
      一大块裹着冰的石头砸下来,砸到了我的身上,随着腹部一阵疼痛,我被巨石压得以极快的速度落入深渊。
      我翻滚着掉入了冰沟。在那一瞬间,一粒冰晶落到了我的眼球里,我不得不闭上眼睛。
      再睁开眼,我只能看到黑暗中的几个光点,而我身后则是黑洞。
      我来不及反应,便被黑洞吸了进去。
      我的身体的所有部位,包括两把刀全部化为粒子,散落在光点漩涡中,我摸索着,却发现自己没有四肢,只有不清不楚的一点意识。
      在意识模糊之际,我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哭。
      “梅儿?”我醒了,我自己掐了自己一把,确定这是现实。
      “妈,哥,二哥醒了!”许梅儿带着哭腔喊。
      我坐起看到怀里的紫云似水剑,我呆住了。
      真的?
      怎么可能?
      张大哥、白嫂和许成拉着许霞儿进来。
      “醽儿,你终于醒了。”白嫂哭着。
      我抱了抱她,又摸了摸伤口:“不见了。”
      “对,我们把你抬回来的时候,伤口就已经完全愈合。”张大哥道。
      我也不明所以,只好摇了摇头。
      接下来几天,我和许成住在顺水家,白嫂和两个妹妹住在王姨家,等到房子重修好才能回去。
      “哥,盖房得花多少钱?”我问许成。
      “至少二十个金币。”
      “那山上不是有树?上山砍点就不就行了?”
      “美的你,你以为上个月攻击咱的怪物从哪来?”顺水道,“你有刀也没用,山上怪物成千上万。再说你怎么把那木头运回来?”
      可如此劝说并未打消我上山的念头。
      我们现在连住的地方也没有,挣两年才能挣到盖房的钱,别说家里还有妈和妹妹。
      第二天我吃早饭的时候去了钢筋车间,偷了五根细钢筋,两根粗钢筋,将它们藏在高炉间里无人问津的角落。
      “醽儿,今天早上你没吃早饭?”许成再回到顺水家问。
      “吃了,打上饭人一挤就不见了。”哥没有再疑惑。
      接下来几天我趁夜色把钢筋、麻绳带回顺水家后面的小沟里。
      可终究纸包不过不住火——哥知道了。
      “江醽,你拿这些干什么?”他把东西指给我看。
      “我要上山砍树。”
      “我们没和你说过山上有怪物吗?而且盖房子必须经过瘠窟政府同意和允许!”
      “没关系,我必须就得去。”
      一夜的沉默,我抱着我的刀,不知哪来的自信,觉得有它们,什么怪物我都能杀个干净。
      一早,许成在和我上工的路上。
      “醽儿,山上死了很多很多人,确定要去吗?”
      “哥,我必须去!”
      “我和你一起。”
      “不行,没必要为我的一时兴起而搭上你自己。”
      “江醽,好歹你做了我三年的弟弟。也同生死过,也是这个家的顶梁柱。我想了一夜,富贵险中求,万一能成呢?”
      我无话可说,当是默认了。
      三个男人很快就做好了用来勾木头的绳钩。
      休假这天,我背着刀和许成上山了。
      斧头是借顺水的钱买的。
      我们把斧头从腰间抽出来开始劈。
      在半山腰上突然出现的声音让我俩精神紧绷。
      这时一条巨蟒游到我们头顶,那毒牙足足有我这么高。
      它向我们冲来,我跳到一棵树杈上,右臂带动身体一甩,在空中抽出双刃。
      “噗嗤”一声,我插进了巨蟒的鳞片缝隙内。
      巨蟒一声惨叫,发疯似的游走。
      我拔出剑,以极快的速度到它的头顶。
      我翻手甩刀,用尽全力插进它的蛇眼里。
      巨蟒开始不停翻滚,将我甩飞数米远,撞断了好几棵树。
      许成速度太慢,帮不上什么忙,便将一棵树砍倒,那棵树刚好砸在巨蟒身上。
      借此机会我大喊一声:“紫云汜水!”
      双刃从巨蟒头上飞到我的手中:“老子要你命!”
      如今我的速度快得惊人。
      “江醽!”许成示意我借他之力。
      我跳上他的肩,许成起身助力,我跃起将近四米高,双刃刃柄合成长刃刺,一下便刺穿了巨蟒的脑袋——它死了。
      可是刚才的动静惊动了别的怪物,我和许成只好先将两根砍下来的木头挂好绳钩滚下山。
      我拽着许成借木头头的滚落速度,滑行下山,放到了山脚的渠里头,那没水也没人。
      晚上我们回到顺水家,顺水见我满身是血:“受伤了没?”
      “杀了一条巨蟒,是蛇血。”我说。
      随后我解下刀,从兜里掏出一片蛇鳞。
      “这么大?!”顺水说。
      “嗯,这还是尾巴上最小的那片。”
      我试了试火烧、斧劈、水煮等方法,也没将其摧毁。
      我拔出刀,一击劈成了两半。
      “这么硬啊?”顺水道。
      我突然有一个想法:“做成盔甲不更好?”
      “哎呀,可不能这么干,瘠窟政府明令禁止造武器和盔甲之类东西,你这刀也小心要收走,然后坐大牢。”顺水道。
      我的刀因为来历不明,家里人一直没再提及,只是立在那。它太重了,无法搬运,便没有上交政府。
      “那算了,反正那鳞片也不好往回运。”我说。
      “醽儿,以后你杀那些怪物,我砍树,必要时辅助你,不然进度太慢了。”许成同我讲。
      第二天我们去王姨家看了白嫂。
      “妈,你腰疼以后就少干点活。”我说。
      “不行呐,盖房得花钱,吃饭得花钱,我不能总依靠你和成儿。”
      最近几天上工,老三汉总是被工头针对。
      他也六七十岁了,自然不像我和顺水活动的利索。
      工头便以这原因打骂老三汉。
      这天二绵晕倒了。
      “二绵二绵!”我叫他。
      工头踹了我一脚:“滚回去!喂,小孩!”
      二绵醒过来,他吃了一小粒糖恢复了。
      “能干就快点!不能干就去当火炭!”工头怒骂道。
      老三汉剧烈咳嗽着,突然吐出一口血来。
      “老三汉!”我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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