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巴黎有雨》空庭絮

17、第 17 章

　　“谁能莫名其妙赐给我一个男朋友”
　　“谁能莫名其妙赐给我一个女朋友”

　　“我喜欢你。”
　　“现学现用是吧。”
　　——《林之也手记》

　　夜间，林之也做了一个悠长的梦，梦里有父亲，有母亲，有喜欢的人，最后有支音。
　　在凌晨突然醒来，林之也打开床头灯，下了床，这是凌晨四点的巴黎。
　　“男女之间有纯友谊的。”
　　“有。不然我应该喜欢我那么多异性朋友吗？”
　　“但是有时候没有”
　　“那就说明我一开始接近那个人就目的不纯。”
　　彼时他和朋友讨论着这个话题，林之也不是一见钟情的人，他不会对支音一见钟情，那是完全没有概率的事情。
　　是日久生情吗，也不会的，他喜欢支音，但他说不上来为什么，因为所有可能性的答案都被他一一否决了。
　　有多喜欢，非她不可吗，她比自由重要吗？
　　不，不会，所以喜欢她，一定要把她排在自由之前吗？他不知道，所以他需要时间，需要时间去搞清楚这种莫名的情愫，高清她是否不比自由重要就是没那么喜欢她。
　　林之也最终也没有要支音代替自己比赛，但是他们更改了比赛模式。
　　“你要我去拉小提琴？”支音当时听到林之也的提议时，更多的是震惊。
　　“如果是你，一定可以。”
　　“如果是我，一定不可以。我又不是学小提琴的，你要说中提琴我马上就答应了，但是小提琴绝对不行。”
　　“为什么觉得不行，怕自己会输？”
　　激将法，这绝对是激将法，“我真的 ……”
　　“好了，逗你的，怎么可能真的要你替我去比赛。”林之也摆摆手。
　　“林之也，这场比赛你一定要赢吗？”
　　“输了也可以。”
　　“是吗？”
　　“当然，毕竟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比赛。你只需要在这次的交流会里表现出色就可以了。”
　　支音也没睡好，爬起来练琴。
　　林之也回来了她不需要照顾林以安，也没有理由去找林之也。
　　就昨天那个情形，他好像是必须要赢的吧。
　　可是似乎没什么好担心的，他一定会赢才对。
　　林之也坐在办公室里看着那位不速之客，绅士的给她倒了杯茶。
　　“我以为你会想方设法的赢我而在疯狂训练你的学生。”林之也无比悠闲的端着茶杯，似乎根本不把人放在眼里。
　　“昨天那个姑娘就是你之前那个助教吧。她知道你是个表里不一的人吗？”满满的嘲讽。
　　“你也说了她只是我的助教，还是过去的，所以她需要具体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吗？”他似乎永远气定神闲，似乎总是把控全局的人，这一点要她十分厌恶。
　　“林之也，像你这种自私又爱演的人……”
　　“你想说什么？”话还没说完林之也就打断了她。
　　她以为是他恼羞成怒，自以为握住了他的把柄，“难道不是吗？对于程砚心，你敢说不是你的不敢作为才让她以身犯险最后尸骨无存吗？难道不是你抛弃外婆才要人有机可乘，难道不是你先放弃了老师才要他死于非命？林之也，你现在这又是在做什么，他们的死难道就和你毫无关系吗？”
　　林之也不语，看似是默认了她的话。
　　“所以像你这种自私又爱演的人，你其实谁都不爱，你只是缺少一个情感的载体，缺少一个表演欲发作的对象。你钟情于扮演各种关系中的弱者，被虐者，享受失去至亲至爱的痛苦。深情又卑微的受虐感让你上瘾。”她只是想激怒他，起码在这一刻，她只是这么想，她不愿意在看见他那张平淡的脸。
　　是的，他满足了她的期待，他笑出声，笑的没心没肺，好像那些话不是在骂他，而是夸奖他。
　　“你笑什么？”她想要的反应绝对不是这样，她想要他被揭穿的羞愤，想要他被人看穿的暴怒。
　　“我笑你对我这么了解，却始终无法赢我一次。”
　　“你！”
　　“所以你今天来找我说这些话是因为什么，因为你觉得我把支音当成下一个对象了么？如果我的可怜遭遇和可笑的表演欲能够从她那儿得到一丝的怜悯，那我该是多卑劣啊。”他还是笑着，但是眼里似乎又透露出悲伤。
　　“与其说我，还不如看看你自己，习惯用各种话术将自己包装成谁都比不上你的伟大艺术家，希望所有人都被你踩在脚下，可是你永远不肯承认你根本没有那个本事。”
　　她根本没有任何胜算，在林之也面前，她从来都没有赢过，无论哪方面都是。
　　她花费那么久的时间走到他面前得意洋洋的向他展示自己的成果，他却早在很久以前就看透了她，她输的一败涂地，可她不愿意承认，也不肯认输，只要能赢他一次，一次就好。
　　“不是你赢不了，只是你不愿做出任何改变，你只是想吸引那些对你不屑一顾的人的目光。你只是接受不了自己不被夸奖，不能接受自己其实没有那么优秀。所以你才会把我当成假想敌。”
　　“不是的！你闭嘴。”
　　“按照入师门，你比我早，所以我叫你一声师姐，我是尊敬你。可是我自大，所以我从来不承认你比我厉害。”林之也这么说。
　　“可是难道你不想早点知道老师究竟是怎么死的吗？”她只有这一个把柄了，她只能靠这个赢他。
　　“你的目的并不是想告诉我老师为什么会死，你的目的是为了赢我。而我输了，才能满足你的胜负欲何虚荣心。”
　　这场赌约，对于林之也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只是她为了赢他的一场无聊的游戏。
　　敲门声响起，符瑶得声音传来，“老板，还有十分钟你该去开会了。”
　　“知道了。”说着起身，“我们赛场见，我也相信我有足够的能力，去查找事情的真相。”
　　音乐厅
　　“听说林教授要担任这次交流会的指导老师和评委，我的天啊，林教授终于要回来了吗？”有个女孩子激动的不行。
　　“林教授？林之也教授吗？！”秦穆安听到声音，立马发出疑问。
　　那个女孩子点点头，“对啊，就是林之也林教授。他真的太优秀了，每次看到他的履历就觉得自己可能这辈子都赶不上他的脚步了。”
　　支音在不远处静静的听着，突然觉得这一刻和十年的那一天完美的重合了。
　　“与其在这里走神，倒不如好好练习。”耳边传来他的声音，支音回头，林之也已经站直了身体，“支音同学，我是你的指导老师，林之也。”
　　对于林之也得出现，不少人都激动不以，可当事人只是坐在那里，神情淡定的看着手里的参赛文件。
　　支音站在他不远处，就好像之前在学校的面试室一样，他看似随意的动作，翻页的速度却又极快，又能过目不忘。
　　那么厚的文件，不到半小时他就看完了，甚至还叫了人过来说其中需要注意的事项。
　　林之也下意识的看向支音的方向，看她的表情完全没有认真在练琴。
　　“叭”林之也打了个响指，“回神了。”
　　支音完全没有被抓包的心虚感，“都怪你我明明在专心致志的聆听他们的演奏，你给我打断了。”
　　林之也打量着她，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到说谎的证明，但他很快便移开了目光。
　　起身，准备离开这里。
　　“你不是要指导我们吗，现在就要走了？”
　　林之也看向她，指了指她的中提琴，“谁说我会中提琴了。”
　　支音：？？？
　　林之也歪头一笑，“支音小姐并不需要指导老师，我看好你。结束了在这里等我，我送你回去。外面在下雨。”说完，有也不会的离开。
　　支音：？这人是挺奇怪的。
　　“你就不好奇他为什么答应来担任指导老师和评委吗？”并不是很熟悉但是有印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支音回头，是昨天晚上那个女人，“我该好奇吗？”
　　“你就不觉得他是为了你才来的？”
　　“这话就搞笑了，他不是为了和你的赌约吗？”
　　“你也听见他刚刚说的了，他只是在利用你，你就不会厌恶吗？”
　　“为什么要厌恶，能被他利用，也算是帮得上他了。”支音摆摆手，表示丝毫不在意。
　　女人穿着高跟鞋还要比她矮一些，只有拉开距离和支音讲话，面前这个女孩子不像她想的那么单纯。
　　“你觉得他听到你说这话，会感动吗？还是会觉得你自作多情？”女人笑着。
　　“那你呢，是没办法激怒他，所以想来激怒我吗？可是你似乎找错了对象，我在他眼里，似乎只是普通朋友。”
　　“可是在我看来，他对你很上心。”
　　支音冷笑两声，绝对她极度眼瞎。
　　“他居然会主动提出送你回去，谁不知道他那个人洁癖重的很，态度也极度狂妄，他居然会允许你……”
　　“那算完了，你是没看见他以前也送过我，不然你岂不是还得误会我和他是夫妻了。”支音说着都觉得好笑，这算什么事。
　　林之也和周时颂走到三楼的走廊，便看见楼下支音和那位女人站在一起，一个凝重一个平静。
　　“你不去下去看看吗？”
　　“她可以解决。”
　　“你上次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我上次是怎么说的？”
　　“你说人能解决问题是一回事，有人撑腰又是一回事。她当然有解决事情的能力，但是她不应该总是一个人面对那些苦难。”周时颂说的是那次在庄园，林之也帮助支音的时候说的话。
　　“是吗，不太记得了。”林之也的目光没有离开过下面的两个人，他不把那个人放在眼里，支音也不会把她放在眼里，所以那个人对他们根本造不成任何的威胁。
　　“其实你和她挺像的。”周时颂感叹。
　　“哪里像？”
　　“都喜欢把所有的问题揽在自己身上。"他们两个明明是被伤害的那一方，却总因为别人的指责，反省是不是自己错了。
　　被责怪，被误会，甚至是被诋毁，首先是自责，怀疑是不是自己做的不够好。
　　林之也没反驳，目光也没移开。
　　周时颂这些年为了林之也，调查他老师的事情，“让我意想不到的是索伦愿意提供消息，我以为他会很爱你的师姐。”
　　“他爱啊，可不就是太爱了，所以才想让她回头是岸。可他低估了那个女人。”
　　“你说她图什么呢。只是简单的赢你吗？我觉得不然。”
　　“谁知道为什么呢。”她想赢的从来都不是林之也，她想赢的是声誉，名望，想林之也心甘情愿的承认她是最优秀的那个，想要老师承认她是唯一的学生。
　　林之也率先离开，周时颂站在原地，看着那位女士带着气愤的表情离开，支音似乎是一脸不屑。
　　周时颂笑了笑："确实是一个漂亮又聪明的姑娘。"绝对不会要自己吃亏的。
　　林之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没有出面。
　　就如同林之也所说，那个人对于他们两个人都无关紧要，何上次不一样。
　　上次那种情况，支音也是可以自己反击的。
　　但无人撑腰的没有损失和有人撑腰的反击，明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