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稿》折戈

2、意外

　　无论哪个学校，赵厌都觉得课间这二十分钟，似有似无。
　　上节课老师拖堂，下节课老师提前，上厕所都得鼓着一股劲儿，生怕拉到一半，被上课铃吓没。
　　因此，体育课的出现就像是神仙下凡！
　　青春期的男生爱玩，不服输，就算只有几分钟休息时间，也会找事儿干，主打一个不闲。
　　赵厌不一样，比起动身体，他更喜欢动脑子，平时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估计这世上没人能喊的动他。
　　“泽哥，一会儿打篮球去啊！”李嘉豪偏头，朝着左斜后方问。
　　秦泽抬头看窗外，对着李嘉豪是说：“太晒，懒得打。”
　　李嘉豪双手撑着秦泽的课桌，看着窗外从操场回来的班级，目不转睛。
　　“别呀！你看这天儿，多适合打篮球！一起呗！”
　　秦泽放下笔，准备理理题目思绪：“你瞎了，晒不死你。”
　　李嘉豪继续劝：“万一老聂今儿在树荫底儿呢，那又晒不到太阳，一起打呗！”
　　秦泽说：“行，不在树荫我不打。”
　　“得嘞！我去多叫点人！”李嘉豪立马跑去男生人群儿里问。
　　“打篮球去！”
　　“不是，豪子，这么大太阳还想着篮球？！”
　　“太阳怎么了？太阳还补钙呢！”
　　“这要是给我晒中暑，缺氧什么的，你负责啊？”
　　李嘉豪拍着胸脯道：“我负责！再说，老聂万一在树荫底不就没太阳。”
　　“行行，我就舍身陪君子！”
　　“放心！哥们在场上绝对罩着你！”
　　“……”
　　秦泽轻笑声，拿起笔，准备把最后一个题干掉，笔尖一顿，转头看着旁边同样正在做题的赵厌。
　　“诶，打篮球去吗？”
　　赵厌放下笔，抬手按了按脖子，慢悠悠吐出两个字。
　　“不去。”
　　秦泽看着习题册问：“你不会？”
　　赵厌瞥他一眼：“你猜。”
　　秦泽立马回道：“我猜你不会。”
　　赵厌不说话，关上习题册，站起来朝教室外走。
　　秦泽在草稿纸上快速写几个算式，得一个结果后，就立马跟上赵厌，一直跟到操场。
　　六班的体育老师，出了名的两耳不闻窗外事，手机基本上是摆设，酷爱打篮球，跟李嘉豪已经成为远近闻名的篮球好搭子。
　　一个矮矮胖胖的老师，眯着眼整队，完全不搭理站在旁边的赵厌。
　　赵厌忍不住问：“老师，我站哪？”
　　体育老师疑惑的看着他：“你是我班的？”
　　赵厌回：“嗯，新来的。”
　　体育老师还没说话，队伍里面就有些声音，此起彼伏的解释说赵厌确实是新生。
　　“不好意思啊，我这没看消息，”体育老师看看队伍，又看看赵厌：“还挺高，你站秦泽旁边。”
　　体育老师说完，用手指了指，继续说：“就是最后一排，最左边那个。”
　　赵厌走到秦泽旁边，刚站好，秦泽就绕了半圈，让赵厌站左边儿了。
　　赵厌看看整个队伍，秦泽这什么意思明显得不能再明显！
　　意思就是，赵厌比秦泽矮一点，其实肉眼看不明显，但确实矮一点。
　　烈阳晒的人喘不过气，空气像是被抽了真空一样。
　　赵厌站的发晕，气不顺，热的眼皮直跳，感觉下一秒就准备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
　　“自由活动。”
　　体育老师眯着眼睛说完，立马跑到树荫底下躲着，生怕被晒着。
　　李嘉豪挪到秦泽身旁，笑着小声说：“老聂一黑皮，还怕晒，跑的真快！”
　　秦泽轻笑一声：“小心老聂让你跑圈。”
　　李嘉豪撇撇嘴，道：“我说的实话，再说，我说的这么小声，他能听见才怪！”
　　秦泽问：“你忘了你上次说老聂坏话，他罚你跑圈了？”
　　李嘉豪愣住，回想起上次悲惨的体育课，不堪回首啊！
　　他默默抬起手遮住嘴，苦笑道：“我上次就只是说老聂跑步像鸭子，谁知道他离我八丈远还能听见！”
　　秦泽笑着回：“你不怕他现在又听见？”
　　“说真的，我想了想，上次老聂不可能听见，我觉得……”李嘉豪低头沉思道：“他一定会唇语。”
　　秦泽叹口气无奈道：“还打不打球？”
　　“打！当然打！”李嘉豪朝着有树荫的篮球场跑，挥手喊其它人还差点摔一跤。
　　秦泽正准备跟上去，想到什么原地转了一百八十度。
　　转半天，看见坐花台边发神儿的赵厌。
　　秦泽走到赵厌跟前，低下身子，一声响指声响起。
　　“诶，发什么神儿呢？”秦泽弯着腰问。
　　赵厌皱眉抬头：“有事？”
　　秦泽直起腰，指着篮球场问：“篮球，打吗？”
　　“不打。”
　　“打吗？”
　　“不打。”
　　“打吗？”
　　“……”
　　赵厌起身，离秦泽远远的找了一个小树荫继续发神儿。
　　秦泽追过去问：“打吗？”
　　赵厌板着脸说：“你有病？”
　　秦泽回：“没病，打吗？”
　　赵厌无视后一句，继续说：“你听不懂人话？”
　　秦泽继续说：“听得懂，打吗？”
　　赵厌抬头盯着秦泽，秦泽一脸你不答应我就一直赖的样子。
　　赵厌看向篮球场，不久回头起身，盯着秦泽，心想这人他妈的只听想听的！
　　赵厌转身就走，秦泽跟在后面，一脸今天势必让你打球的模样。
　　赵厌没走几步，回头问：“我不打，你就一直跟？”
　　秦泽回：“你打我就不跟。”
　　赵厌看看篮球场，问：“我有什么好处？”
　　秦泽问：“你想要什么好处？”
　　赵厌看着秦泽，想着怎么摆脱他，还没想出个所以然，秦泽先开口。
　　“你打，我上课就不烦你。”
　　赵厌挑了挑眉说：“可以。”
　　秦泽跟在赵厌身后，落后半步，走向篮球场，无声浅笑。
　　篮球场的人看见秦泽跟着赵厌，两个人从一个树荫底儿跑到另一个树荫底儿，然后一起走向篮球场。
　　众人纷纷望向秦泽，一个询问的权利，不知道怎么的，就落到李嘉豪身上。
　　李嘉豪挪到秦泽身旁，盯着赵厌小声问秦泽：“你叫的？”
　　秦泽点头。
　　李嘉豪继续问：“他会打？”
　　秦泽回：“不知道。”
　　李嘉豪一惊：“嗯……嗯？不知道？！那……”
　　李嘉豪话没完，赵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秦泽跟前，问：“赢了有什么好处？”
　　秦泽朝着赵厌的方向走几步说：“设个奖惩？”
　　赵厌盯着秦泽不说话，秦泽继续说：“输的帮打一个月早饭。”
　　赵厌问：“赢的呢？”
　　秦泽脸上浮现，你能赢？我对此质疑的表情。
　　秦泽笑着说：“赢的人干什么都行，只要不违法，输的无条件接受。”
　　赵厌冷冷的脸有了一丝变化，他朝着秦泽反方向走几步，又折返：“几局？”
　　秦泽问：“你想几局？”
　　赵厌回：“速战速决。”
　　秦泽低头笑了声：“行。”
　　这一连串操作，给秦泽旁边的李嘉豪，甚至篮球场的人都看懵了，李嘉豪立马对着秦泽说：“那什么，奖惩什么的我不参与啊。”
　　秦泽笑了声，提了提音量，说：“奖惩是我和他的，你们只管打的尽兴。”
　　其余人一听，原本有些愁的脸顿时放松，甚至兴奋的蠢蠢欲动。
　　赵厌站在秦泽对面，浅笑一瞬。

　　……
　　赵厌站在球框底下，略带挑衅的表情看着秦泽。
　　这场比赛，5：1结束，秦泽惨败！
　　秦泽站在篮球场中间，不可置信的盯着赵厌，篮球从球框掉落，因为惯性在地上跳动。
　　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云挡住，空气依旧闷，但不那么热了。
　　赵厌神清气爽，慢悠悠走到秦泽跟前说：“记得早饭。”
　　赵厌说完看了一眼花台，他坐的位置还没有被人霸占，随即朝着花台走，双手插兜，心情极好！
　　秦泽在原地楞了几分钟，转头跟上去。
　　“欸，泽哥，不打了？”李嘉豪问。
　　秦泽摆摆手：“不打了。”
　　人群中有人悄声说：“怎么不打了？”
　　李嘉豪走过去搂着人，愁眉苦脸说：“唉！受刺激了，理解一下，头一回这样！”
　　篮球场的人一听，立马了然。
　　赵厌难得心情好，愿意理人，他看着旁边的秦泽，一脸你不服？
　　秦泽问：“你会打？”
　　赵厌转头盯着操场回：“打过。”
　　赵厌确实打过，不过是在上一个学校，由于什么活动都不参加，老师看不下去，被强制参加篮球比赛，练过一段时间。
　　赵厌盯着手，这么久没打有点手生，然后他甩了甩手。
　　秦泽看见赵厌甩手，脸又往下拉了拉，就差在脸上写，你这是打过的水平？！
　　秦泽不可置信的问：“你管这叫打过？”
　　赵厌回：“是打过，你有意见？”
　　秦泽呵呵几声，转头盯着操场不说话。
　　赵厌懒得说，两个人干坐着直到下课。
　　铃声一响，赵厌立马朝着教室走。
　　秦泽本想继续跟着赵厌，但被李嘉豪挡住去路。
　　“泽哥，你知道那个赵厌打球这么厉害吗？”
　　秦泽嗤笑一声，他要是知道，就好了。
　　“不知道。”
　　“赵厌……以前打过吧？”李嘉豪看着赵厌离去的背影，沉思道。
　　李嘉豪继续说：“这个赵厌，有点像那什么……怎么说来着？哦对！小说男主。”
　　秦泽皱眉回头：“什么东西？”
　　李嘉豪解释道：“就是小说里面的男主角。 ”
　　秦泽回：“你觉得，我不知道小说男主是指小说里的男主角？”
　　李嘉豪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什么，尬笑两声继续解释，甚至数着指头说：“你看啊！赵厌，皮肤白，长得好，目前看来脾气应该也还行，打篮球也厉害，就是不知道成绩怎么样，不过我听说赵厌成绩也不错，这不妥妥的小说男主角嘛！”
　　秦泽问：“你看的什么小说？”
　　李嘉豪非常自信的说出那句：“顾总，我想跟你谈个恋爱！”
　　秦泽楞了楞：“你……少看点荼毒脑子的东西吧。”
　　“怎么就荼毒脑子了？我说，泽哥，你可以去看看，虽然剧情又土又狗血，但越看越上瘾……特别是男女主的拉扯……”
　　李嘉豪还在叭叭，秦泽听不下去，赶紧跑了。
　　李嘉豪看秦泽跑了，一把揽住正从旁边过的人，继续分享，这个令人上瘾的霸道总裁狗血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