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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小时候的报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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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梦,6点吹起床号时,丁简一感觉自己才刚睡着,这一晚怎么过得这么快。她动了动手臂感觉全身像被钉在床上,每一块肌肉都巨疼无比。然而对面的班长已经坐起,她冷冷地说了声,“起床。”
起!
丁简一用力睁开眼,醒来后她觉得自己又是条好汉。
10分钟整理完内务,然后开始跑步。
“12!12!12......”整齐的口号,丁简一感觉自己身体重极了,像背着千斤重的东西。盘起的头发随频率上下起伏,打着后脑勺难受。丁简一用余光瞅见跑在旁边的班长,她留着一头清爽的短发,是丁简一不敢轻易尝试的长度,太短了,像男士头。不过看着班长轻盈的步伐,丁简一就觉得长发有拖后腿的嫌疑,可剪掉又有些于心不忍,毕竟在来之前才去烫了一个好看的发型,只是这两天为了方便训练都随手把头发盘了起来。
因为走神,丁简一差点踩着前一个人的鞋后跟,“对不起,不好意思。”她讪讪地道歉。
午休期间,丁简一犹豫再三后走在去部队理发店的路上,在途中,她相悖的意见还在不停地博弈。她走到理发店门口,站在门外,朝里探了一眼,里面空无一人。
“看来是天意,老天爷都不让我剪头发。”丁简一心想着。
“什么事,理发吗?”
丁简一被从身后传来的声音吓得一哆嗦,她转头一看,是一位中年妇女手里端着刚洗过的碗。“嗯...我想把头发剪短。”就这样吞吞吐吐地脱口而出。
“你进去坐一下,我把碗放着就来。”
丁简一就像被施了咒,她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在就近的理发椅上坐下,“不会是刚才那位阿姨给我剪吧?”丁简一自言自语。
“想怎么剪?”
现实给了丁简一答案。没错,是她。
“剪短一点儿吧,差不多到肩膀的长度。”丁简一一边说一边用手仔细地比划。中年妇女为丁简一系上理发围布,点了点头,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一剪刀下去,厚厚的头发落在围布上,砸出沉闷的声音,然后顺着围布刷刷地滑下。
中年妇女把剪刀放回原处,嘴里说了声,“好了。”因为缺觉,在加上又是午休时间,丁简一在理发时不小心睡着了,等她睁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泪瞬间在眼眶里包住了。
“怎么样,需要修一修吗?”
丁简一埋头站起来,快速说了句,“不用了。”然后大步离开了。只是让剪短,又没让剪成“□□”同款,明明说的是到肩膀的长度,结果剪下来耳朵都快遮不住了。一时间丁简一觉得特别委屈,眼泪不停地往外涌,从小到大,丁简一就怕自己的头发被剪坏。大概是因为小时候被大人带去剪了一个不适合自己的“西瓜太郎”发型,然后遭到周围小伙伴的嘲笑,从此便留下了心理阴影。
丁简一一路低着头,差点撞到人也未曾察觉。
“丁简一?”单柏希招呼她,丁简一不理会,单柏希只好又叫了声,只是声音比上一次有力点,丁简一条件反射地在原地站定。单柏希绕到丁简一面前,丁简一没有抬头,“你怎么了?”他平和地问了句,丁简一不作声只是摇摇头。单柏希伸手托起她的下颚,看见她布满泪痕的脸,愣了一下,“你?”
丁简一的短发自然地垂下,单柏希搭了一眼瞬间明白了。他回忆起小时候和丁简一的唯一一次见面,两人就大打出手,开始是因为丁简一想看《宠物小精灵》而单柏希想看《奥特英雄新生代英雄传》(简称:奥特曼),两人就开始抢遥控器。年龄小五岁的单柏希当然不是丁简一的对手,于是他就对丁简一的玩具下“毒手”,他竟然把一个芭比娃娃的头发给揪了下来。丁简一见状瞬间抓狂,她拽着单柏希的衣服就开打,嘴里吼着,“你为什么要动她的头发!”
“为什么部队里不请技术好的理发师!”
丁简一突然的一声咆哮,把单柏希从回忆里拉出来,然后扬长而去。单柏希用手抹去自己脸上被丁简一无意溅上的唾沫星子,嫌弃地甩了甩手,发泄似的说了句,“这是你小时候的报应。”
回到宿舍还有一个小时的午休时间,可丁简一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烦闷的心情,没有空调的房间,丁简一在床上辗转反侧,像一只待烤的羔羊。
2点起床,丁简一一直用手拢着头发,她用这种掩耳盗铃的方式安慰自己。下楼后一位教导员过来同班长说了几句然后就把丁简一领走了。原来是今天下午空降兵有一个伞降训练,教导员受命过来带丁简一前去感受一下。
“你好,请问...我需要跳伞吗?”丁简一忐忑地问。
“你不用,你只需要坐在飞机上看他们跳。”
“啊?还要坐飞机?”
“对,坐我们的训练机。”
丁简一听后默默地咽了咽口水,因为她特别恐高。来之前丁简一从朱总那里打听到她这次采访的军种是空军,丁简一瞬间有了打退堂鼓的念头。
“朱总,空军吗?可是我恐高。”
“怕什么?又没让你开飞机。”
... ...
好像有道理。不过,空降兵是在飞机到达一定高度后,打开舱门,他们从上面跳下去。而作为随行记者的她,必须得坐在机舱内,看着他们一个一个跳下去,应该......没什么问题吧。丁简一强行扭转自己的顾虑,因为此时的她如同上了贼船,没有回头的余地。
到达目的地,空降兵已经做好准备了。丁简一在队伍里看见了单柏希,他也要跳?两人没有打照面,丁简一跟在教导员旁边听他作讲解。
登机。丁简一率先上去,她坐在飞机最里面,然后一位位全副武装的空降兵陆续进来,他们偶尔互相聊几句,神情看上去并不紧张,而坐在里面的丁简一紧张得呼吸都急促了,她连开口说话的劲儿都没有。
飞机升到既定高度,舱门缓缓打开,风从外面猛地灌入。绿色信号灯响起,单柏希第一个跳出去,毫不犹豫。紧接着,五六名□□跟着跳出,然后舱门关闭,随后听见飞机下方传来几声枪响。
丁简一困惑地用手指着面前的□□,问,“他们不跳吗?”
“还没到他们跳的高度。刚才跳的特种兵,他们可以在1000米以上的高度的进行伞降。而剩下这些□□的伞降高度是400到800米。”
“那刚才的枪响是?”
“空中对地射击。因为跳伞员空中防护能力弱,所以需要进行这方面的训练。”
看着窗外一朵朵洁白的伞花,在碧蓝的天空绽放,丁简一突然空降兵肃然起敬。一时间觉得这几天的体能训练和这些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为国家,为人民”这几个字的份量,丁简一渐渐有所体会。
飞机落地。部分□□已回到营地,丁简一随意走到一名□□身边做了一番简单的采访。
“感觉怎么样?”
“爽!”
“会紧张吗?”
“开始会。但是当舱门打开,绿色信号灯响起的时候就什么顾虑都没有了,就觉得跳下去是一种责任,所以义无反顾。”
“不怕吗?”
“怕什么怕!当兵的人,字典里就没有‘怕’字!”
看着对方因情绪高涨而涨红的脸,丁简一会心地笑了笑,“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