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性信息素和他没心的男人》骨肉茶

32、第 32 章

　　车库里已经没有车，空旷旷地一点声音都能被无限放大，来来往往的穿着制服的人们小心翼翼放轻脚步，恐怕声音大一点就要引来大BOSS的注意。
　　他们的大BOSS，下层城市监督管理局局长海纳威现在就站在距离他们十米左右的地方，听取他的秘书迈吉读事件报告。
　　海纳威和所有alpha一样身材高大气魄不俗，虽同样是优秀的alpha，迈吉往他身边一站就显得弱了几分，明明分开看都是英俊得让人移不开眼的男人。
　　所以说信息素这种东西真是玄妙，路过的小兵小卒们垂着脑袋默默做事，活跃的只有看不到的大脑皮层以内。
　　他们将那个已经停止呼吸的肤色很深的alpha恭敬地装进裹尸袋，带回局里做进一步解剖。其实就算普通的beta也能一眼确定这人死因，他的身上无任何外伤，但身体的各项反应都表明在死前他经历过剧烈的挣扎，就像是通过心理暗示给予了痛觉神经虚假信息。
　　这在如今来说与心理学半点不沾边，大家都知道那不是暗示，这个人的死因是alpha信息素攻击。
　　但仅仅只靠着信息素，这就很值得人们质疑，所以该解剖还是要去做。
　　“没有目击者吗？”海纳威问他的秘书。
　　“有，现场还有一个叫虎牙的alpha，但是从那个人那应该问不出什么。”迈吉翻阅着纸张，仅仅两个小时过去，纸张已经变成他需一手捧着才能顺利翻阅的厚度。有张帅气娃娃脸alpha看着那结果，先一步皱起了眉，“根据初步检验报告，那个alpha脑神经受到损害，基本断绝了与外界的交流能力。”
　　“是同一个人干的？”
　　“信息素检验科的人正在做……结果应该马上出来。另外还有一个格雷沙姆家的司机，感受到爆炸的震动后从电梯上了楼，他说那时停车场并没什么异样。”
　　格雷沙姆……海纳威露出头疼的表情，他的秘书深感同情。
　　“另外，还有一件事……”
　　迈吉支支吾吾，非常的难以启齿，搞得监督局长耐性全失，“说！”
　　“诶，就是我们在叁区出口设的关卡击毙爆炸案凶手的那个，摩托车的型号和路面天眼传输过来的一至，但那辆摩托车发动机是自己改装过的，上面没有钢号，也就是说无法追查到摩托车的出产地。”
　　“就这？”
　　“改装的材料是未激活过的生物金属，且根据死者身份手环确认，那人是梧桐馆的一名工作人员，完了。”
　　海纳威：“……”
　　迈吉在考虑要不要给他的上司搬把椅子。
　　他应该早一点行动的，而不是等到两名信息素检验科的同事抬着一台巨大机械吭哧吭哧跑过来，面无血色地分享他们的结果时才再次后悔，他应该搬把椅子的。
　　那台机械是目前基地精准度最高的信息素收集器，通过信息素可以轻易确定其主人身份，结果那两名检验员说：“在AO信息管理局登记过的alpha里无一符合。”
　　海纳威拿出他局长的镇定，“是不是机器的处理出了误差，毕竟相近的信息素有很多，再多测几次。”
　　“无这种可能长官。”其中一位检验员脸色煞白，语气中却带着掩不住的兴奋，“这种信息素独一无二绝不可能搞混，是被列为罕见信息素纲目中的冰河，不考虑时间的驱散效果，目前认定等级为A。”
　　罕见信息素？！
　　“等等，什么叫不考虑时间？”迈吉发现重点。
　　“就是空间风向和时间都会消散信息素浓度，根据此地的环境推衍，事件发生时这里爆发的信息素浓度还要更高。”
　　“也就是说，比A还高？S？！”而AO信息管理局竟然没有记录？！
　　“保守且合理推衍下的结果是SS长官。”
　　……
　　“不，这一点也不合理。”迈吉摇头，看向海纳威，“这件事必须上报奥林匹斯。”
　　局长大人掐了掐眉心，其实他更想掐人中。
　　等人都被赶走后，他才再次开口：“不能上报。”
　　迈吉惊讶：“那可是……”
　　“正因如此，如果基地真有那么个人，奥林匹斯会不知道？AO信息管理局没有对应的信息，那他在基地怎样生活？而且没有登记信息这点本身就很可疑，这个人绝不简单，一旦传出去这次事件的重点全都会转移到这个人身上，爆炸案咱们可以处理，但一个SS级的alpha是咱们能处理的吗？”
　　“可是检验科已经出了结果。”
　　“就说是机器故障，反正那破机器总是故障，这结果听上去又匪夷所思，没人会信。这个人只需要私下关注，再发现行踪立即通知我。”
　　“那爆炸案的事，那个人……”
　　海纳威显得高深莫测，“人都已经击毙了，难道告诉民众咱们杀错了吗？从影像上不是也看不出什么。”
　　迈吉本来就是一对杏眼，这下因为惊讶显得更圆了，“那需要给梧桐馆这边加强安保吗？毕竟那个人有可能还会回来。”
　　“这个阿尔贝特自己能解决，你只要记住对外把重点放在爆炸事件本身上，不要节外生枝，懂吗？”
　　*
　　小熊窗帘半阖着，缝隙中有光打在床侧，爬上书桌，轻巧地避开了男人的手。
　　像怕被光烫到一样，男人垂下了手臂，只略微扫了眼那光亮的来处，又丧失了所有力气，没有挪动一下，静静地闭上了眼。
　　他打过止血剂了，按目前的状况输血是必要的，不输也死不了，安余便不再去管，吞了退烧药，坐在椅子上等着强力止血剂的副作用出现。
　　头晕和高烧接踵而至，他坚持着不去床上，怕受不了这眩晕的折磨晕过去，又要做可怕的梦。
　　他选择坐在椅子上挺着，有时候看看光，有时候看看影，手指间捏玩着一支烟，他想如果实在受不了，他就点上一支，烫自己一下，也不可以睡过去。
　　好像败给了伤痛是件多么丢脸的事。
　　大门被很慢地推开，那门已经很旧了，就算动作再轻也要发出点声响。
　　安余闭了下眼，心中叹气。
　　他算计着时间，再睁开眼就正好看到两条大长腿笔直地杵在身前。
　　他决定先发制人。
　　“你去了哪里？”
　　“睡来后发现安余哥不在，就出去面包店买了吃的，想你回来该饿了。”
　　一条手臂从他颊侧探过，将散发着麦香的袋子放在了桌上。
　　“不过看来，你应该是吃不下了。”
　　……
　　唉，怎么就说不过他呢？安余悻悻地有些闹起小情绪，那只带着点食物香气的手并没有收回去，转而搭在了自己下巴上。
　　他现在就连做个惊诧的表情都嫌浪费体力，所以下巴被人当玩具一样抬起，也只是有气无力地、无奈地对上了那双眼。
　　漆黑璀璨，深不见底。如果宇宙中的黑洞长这样，那肯定无数生物都要争相将自己投身其中。
　　齐斩有双很好看的眼——安余有些迟钝的脑袋里闪过这样的念头，并且觉得挺对，还点了下头。
　　那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安余于是又开始想，自己回来时换过了衣服，那洗过脸了吗？
　　“不要再和小猫打架了，脸都被刮花了。”少年人轻声细语，指腹在他脸颊轻蹭而过，天知道能蹭掉什么。
　　他的声音真的很轻，小心翼翼地宝贝着，像稍微控制不住脾气，珍视的东西就会被震碎掉一般，万分隐忍，痛苦不堪。
　　好看的眼睛里什么再也抑制不住的情绪就要泄漏出来，安余觉得一阵难过。
　　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什么？才会让身边人一个个都这样伤心。
　　“本来想捡只小猫回来陪你，结果……被他跑掉了。”
　　“我不要小猫，不要小狗，而安余哥已经有我了，还不够吗？”
　　安余猛地抬头，又一把被按了回去。
　　他没有看到说出那句话的人当时的表情，他的头被死死地抱在另一个怀抱中，脸颊被按死在少年有些单薄的小腹处，敢动一动就把他揉进血肉一般的狠劲。
　　安余就不敢动了，他现在可是手无缚鸡之力。
　　而且少年人身上清清爽爽，有些微凉的体温让他觉得很舒服，舒服得一点都不想反抗，也失去了好奇。
　　他甚至无意识地在那只有层薄布料遮盖的皮肤上蹭了下，压着他后脑的那两只手颤抖着，那声音的主人又问了遍，“有我还不够吗？”
　　真是可怜之极，就算是天下第一的大恶人也不忍心说出一个“不”字。
　　安余终于是屈服了，他费劲地抬起双臂，回抱住了少年的腰。他不知道那算是一个问句，是一个抱怨，还是一句乞求，他当然也不知道该不该回答。
　　可是心中的愧疚潮水一般，他终究没有做好一件事。
　　“唉，我把摩托车搞丢了，对不起。”
　　少年愣了愣，笑了起来，像是对着天叹了口气，“没关系，又不是第一次了。”
　　没把自己搞丢就可以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再也不会有什么东西能吸引你离开我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