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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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月的泪虽未流出，却显然落在了两个男人心里。
忠行眉心微蹙，忍不住便抬起了手，想要安慰她。却见旁边的鹤守月下意识地从袖中抽出一方手绢，起身就要往芳月走去。
忠行一怔，放下了手，眼中划过一丝黯然。却不想鹤守月不过将将挪动半步，便突然停了下来，然后重新跪坐下来，双手将手绢递到忠行面前，看了看芳月后轻声恳求：“大人......”
他是想要忠行为芳月拭泪。
忠行没有接面前的手绢，他下意识地看向对面的芳月。
芳月没有说话，她只是看着那方手绢，仿佛透过它看向了某一段未知的岁月。只是很快便低了头，眼里明明灭灭。
鹤守月看芳月低头，显然有些着急，他又将手绢往前一递，再次恳求：“大人。”
忠行将手绢推回，自嘲一笑，声音低若蚊音：“我输的不冤。”
鹤守月有些困惑地捏着手中的手绢，回头看向芳月才想开口，便被芳月直接打断：“喝茶吧，凉了便不好喝了。”
到底是数百年来控制情绪的高手，不过须臾之间，芳月的面上再看不出一丝异色。
忠行点点头拿起杯喝了一口茶，鹤守月眼中却更显担心：“公主......”
六十年相伴，鹤守月知道此刻的芳月是在压抑着某种情绪。他想安慰她，可该说什么？他也不知道。他不知道刚才公主的失色是因为忠行大人还是他。
鹤守月心里忽然有了一丝期待，如果，如果有那一丝微小的如果，如果公主刚才是因为他......
还没等鹤守月细想，芳月接下来的话便直接打断了他的妄想：“守月，难得我们死后为鬼还能再见一次。听说你在孟婆处帮忙派汤？长留地府也不是什么好事。既然见过忠行，想必也了了生时执念。饮了这杯茶，好好去轮回吧。”
她……希望他离开。
鹤守月沉默了一瞬，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公主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害你自刎天都，罪孽深重，公主生气也是应该的。还请公主给我个机会，侍奉左右，听凭差遣，以赎已罪！”
芳月微垂了眼，轻轻用杯盖扫了扫茶沫，慢慢饮了口茶，这才带着笑意抬起头看向他：“前生事前生毕，我从未追究过。有时候回想起来，也不过是大梦一场。那三百年的坚持，隐忍，得到，失去，死后回望，发现也不过如此而已。我从未怪过你，若你因此产生了执念，倒是我的罪过。”
她何时有过罪过？鹤守月急忙开口：“公主，不是的，是我......”
芳月温柔地看向他：“鹤守月，大梦之后，该醒了！”
鹤守月愣愣地看着芳月，喃喃唤了声：“公主......”
芳月微微一笑：“你伴我六十年，当知我此时说的话是真是假。自刎是我的选择，无尽的生命本就是个诅咒，我已经厌了。与其说你诱我放出祸蛇，倒不如说我自己也想摆脱它很久了。我们从来便是两不相欠！既然见了我，也见了忠行，解开心结，便去轮回吧。”
顿了顿，芳月又道：“来世为人，莫要再这般痴傻......”
他的公主不要他了……
鹤守月觉得自己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张开了干涩的口：“芳月，当日皇宫中，你允我来世守你一生，还记得吗？”
芳月眼眶红了红，声音却稳得冷酷：“若你记得，当日，我并未回答你。”
鹤守月如遭雷击！是啊，她没有回答，所以，没有答应......
鹤守月慢慢抬起头看向她，眼里甚至带上了哀哀的乞求。
芳月没有看他的眼睛，只是从案上拿起那瓶蜜，递到他的手里：“听说孟婆汤不太好喝，到底在孟婆那里干了那么久，去和她求个情，在汤里添勺蜜吧。前生苦了一生，愿你来世，甜甜蜜蜜。”
鹤守月僵硬地拿着那瓶蜜，许久才回过神，大礼拜下：“臣，遵旨。”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