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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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行和鹤守月到的时候，芳月正在烹茶。
她素手纤纤，衣袖翻飞间有条不紊地依次烫壶，投茶，高冲，低泡......
正将褐色的茶水倾入杯中时，忽然听到了脚步声，她又慢条斯理地拿了一个茶杯，倒入茶水，表情闲适，头也不回。
“你又来做什么？轮回事毕，不是该找判官大人复命？”
她在冥界认识的人不多，此时此刻，能来拜访的，除了忠行，不做他想。
没听到回复，芳月继续道：“既然来了，饮杯茶吧，我正好在分茶，尝尝我的手艺。”
忠行终于开口：“我把他带来了。求了我几次，想见你。”
这个他是谁，二人心知肚明。
芳月拿着茶杯的手一滞，不过须臾，便又云淡风轻地开口：“来者是客，叫他进来吧。”
鹤守月随着忠行入内，时隔数十年，芳月终于又再一次看到了他。
鹤守月身着一袭水墨渐染的云缎常服，精致的刺绣从衣角一直蔓延向上，腰间束了褐色的腰封，还坠了一块银色的腰饰，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却趁得他昳丽的眉眼越发熠熠生辉。
芳月记得这套衣服。
司天监的女侍们经常私下议论俊美无俦的鹤守月大人，有一次他们偶然听到了，他想斥责被她制止，她打趣他：“鹤守月大人如此俊美，自是被夸才正常，这么好看还不让人夸吗？”
她记得他当时就红了耳尖，认认真真问她这身是否真的好看。她觉得他可爱，笑着肯定。此后他备了好多套一样的衣服，每每寻她，都穿这一身。
芳月回神无声地轻叹一声，微垂了眸，真是......傻啊……
鹤守月慢慢走到芳月面前，许是因为紧张，站好还拉了拉衣服，这才躬身一拜：“公主。”
芳月微微一笑：“我早已不是公主了，坐吧。”
鹤守月动了动唇：“在我心里，您永远是公主。”
芳月不答，只是看了看面前入座的两人。
这是第一次，忠行和鹤守月同时出现她面前。一样的容颜，可一人眼神凌厉却带着对她的绵绵情意，一人眼神温和带着对天下苍生的悲悯。就算是穿一样的衣服，也绝不会有人认错。
但可笑的是，当初偏偏所有人都认为他是忠行的替身。他自己如是，忠行如是，忠行的徒弟如是，就连她自己，也如是……
可是怎么偏偏就忘了，她对忠行最大的放肆就是问他可不可以不走，却想与他浪迹天涯……
芳月又拿起一个杯子，倒了茶放在他面前：“以前从来都是你沏茶给我喝，尝尝我的手艺吧。虽然没你的好。”
鹤守月仔仔细细看了看她的神情，许久才放松下来，嘴角带了丝笑意。环顾一周从架子上拿了一瓶蜜，轻轻挑出一勺放在茶杯里化开，将之与芳月面前的茶杯置换，温声道：“公主不是不喜欢喝苦的吗？我以前都是给公主加了蜜的。”
芳月定定看着面前的杯子，忽的，泪盈于睫。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