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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5至6节 ...

  •   五

      刘智的力争,春芳拗不过,只好分派一些栽植杉木苗的任务给学校。

      “你是担心学生小,还是担心我教学任务重?”刘智问道。

      春芳没作声。

      “你说啊,我既然有信心接任务,自然不会拖村里植树苗的后腿?”刘智进一步地说。

      还是沉默。

      春芳望着刘智笑,然后郑重讲出她的心里话,你有所不知,第一批植的树苗失败了。我承受多大的压力?学生没有植树能力,自然是有的,更多的是担心你的工作负担太重。

      刘智抬头望了望春芳一张憔悴的脸庞。
      这次我先得把植树失败的症结找出来,盲目与蛮干最要不得,而且可能造成杉木林工程的彻底失败。

      “是村民植树没按标准执行?”刘智试探地问。

      第一批植树苗不可能出现这个问题,我与工程部一直很慎重,完全遵循规范标准操作。而且为了慎重起见,从人员,到树苗,到挖树坑,浇水,到护理都作了精心的安排。各个环节慎之又慎,把控得非常严格。

      可是还是出了问题,现在看来,不是人的问题,植树标准也不存在问题,最有可能是树苗与土壤这两个关键问题。

      “看来干一番事业不是那么简单?”刘智自言自语。
      春芳凝望远山,陷入沉思,脸色凝重起来。

      我已经联系到县林业部门,林业部门很支持这项工程,他们说尽快联系华农的教授专家来山上一趟,实地考察,找出原因,再作结论。

      “你说树苗与土壤问题,是不是树苗质量存在问题,还是树苗不适应土壤的问题?”刘智问。

      “我也说不清,可能两方面的问题都存在。”春芳脸上绽开笑容,“不过,我这个人偏不信邪,我干什么非得干成不可!”

      “好吧,我做你坚强的后盾!”刘智表决心道。

      你把学校这一块管理好就是对我的最大支持,过去我两边兼顾,一事无成,现在我放开手脚大干一场,本身就有你的功劳。你说分配植树苗任务给你,并不是我不信任你与学生,主要是不想增加你的额外负担。

      等植树成活问题的症结找出来,再考虑分派一些任务给你好吧,学生适当参加一些劳动,一方面可以锻炼他们吃苦耐劳的意志,另一方面也让他们今后有值得骄傲的资本。

      “是啊,看到他亲手植下的树苗,长成参天大树,自豪感会油然而生!”刘智兴奋地说。

      “今天是周日,可以去我家中一趟吧?你上山来差不多快半年。”春芳换过话题。

      一直看电视的刘智,眼前竟是一片模糊的电视画面,他根本无心看电视中的情景,眼前浮现全是去春芳家第一次作客的情景。
      春芳家是凤尾岭一个叫中湾的村子,来凤尾岭小半年,刘智对凤尾岭十五个村民小组,叫得上名字的,如中湾,上湾,下湾,严家大湾,王家垅,韭菜崖,竹溪河,马家梁......

      中湾处在凤尾岭靠西的山岭——凤冠岭。

      凤冠岭山势,是一道绵延很长的缓坡。凤冠岭上建有三个村子,上 中下湾都处在这道缓坡的坡道之上。

      坡道之下形成一山坳,与百草坡遥遥相对,两道坡道向下沿伸形成的山坳,筑坝修建起一座山间水库。

      从机耕路下到坡道上,是一条蜿蜒的山径小道,进了村,狗吠声不断。村子人全在门前晒太阳。初冬的天气,山岭之上寒气逼人,山里人整个冬季,不是偎在火塘边烤火,就是在背风处晒日头(太阳)。

      春芳与刘智一起进了村子。中湾村的学生最多,学生自然走上前来热情地喊着刘老师。村民也像看热闹似的,围拢过来。
      “村民没见过世面,没吓着你撒。”春芳开玩笑说。

      “把我当成上门女婿,看就看吧。男人嘛,还怕别人看?”刘智玩笑道。

      进屋,有一天星小院,拾阶而上,院落与正屋相差好几个台阶,这样正屋显得高耸威严。

      “真像是走进政府机关。”他轻声说。

      春芳的哥,姐全在家。父母在张罗饭菜,家里有着浓郁的迎客气氛。

      “今天我哥我姐顺道回家来玩,你随意些。”春芳轻巧说道。

      “搞得太正式了吧,我本意是随便来看看,把我当贵客招待,一下子叫我难以适应。”刘智说出心里感受。

      她哥递烟,刘智忙说不会。姐端过来茶,刘智不好说不会,忙双手接上。姐姐望了望刘智,回转身又瞅了瞅,弄得刘智喝进去的茶水吐了出来。

      茶水太烫,舌头烫得麻木麻木的。

      刘智心里想着,山里人有考女婿的习惯,莫不是姐姐故意端上滚烫的茶水,试探刘智的反应?吐出了茶水意味着考验失败。刘智暗笑:自个是不是想多了?

      吃饭,坐席,这可是考验礼节的时候。山里规矩多,席坐错了,人家说你没礼节,不懂规矩。好在就一桌,桌子摆在堂屋正中央,靠近神龛的位置定是首席,只要不坐那个位置,就不会落下笑柄。

      饭菜上完,春芳父亲出了灶屋,笑着说:“刘老师坐上座。”
      刘智谦让,大哥来强拉刘智,大哥说进门是客,我们是屋里人,自然坐不得上席。刘智坚持不从,说自己也是晚辈,哪有晚辈坐首席的道理?刘智强拉硬拽把春芳父亲推上首席。大家落坐,巧合的是刘智正好与春芳并排坐在一起。

      春芳母亲说刘老师不坐首席,起码坐个二席嘛。春芳姐忙来转圜,说人都坐定了,妈坐二席正好,换来换去多麻烦。

      “哪有两口子都坐在上席的道理,成何体统?”春芳妈轻声嘀咕。

      “一家人不妨事。”姐姐坚持说。
      刘智斜睨了春芳一眼,春芳脸一片绯红,真是艳如桃花。

      春芳的父亲与大哥拼命敬刘智酒,她父亲真不亏是做过支书,能说会道,酒量大。大哥倒是收敛了些,两个人轮轴转劝酒,刘智简直无招架之力。

      “爸,哥你们是两个人,人家刘老师是一个人,那个喝得过你俩嘛?”春芳帮刘智说道。

      “喝酒是男人的事,春芳我们只管吃饭吃菜。”姐姐不怀好意插话道。
      春芳望着姐姐说:“他是我请来家的客人,我当然要为着他嘛。姐夫来家里作客,你咋老是不让大哥劝他喝酒?”

      姐姐笑,差点把一口饭笑喷。妈妈轻声说:“少喝为妙。”

      散了席,刘智面红耳赤,低着头,肚子里翻江滔海,头晕目眩。春芳扶着刘智的胳膊肘儿,连拖带拽将刘智扶进内屋。他那一刻迷迷糊糊,神情恍惚,鼻孔里沁着温馨淡雅的香气,躺在柔软沁着淡淡香气的棉被里,呼呼大睡过去。

      睁开眼已是掌灯十分。

      藕荷色的蚊帐,透过蚊帐看见墙面上贴着一幅山水画,山水画的旁边贴着一对胖娃娃画,娃娃胖乎乎的脸庞,晶莹的眼笑迷迷地望着蚊帐里面。

      刘智彻底醒了,立马起身,我的个天,怎么睡在人家的闺房里,这成何体统?

      出屋,堂屋未见一人,都在院里子喝茶,廊道靠西的一间屋显然是厨房,正在忙着做饭。朝远处看,太阳西沉,光线射进廊道上,特别艳丽,金黄一片。

      春芳见立在廊道上的刘智,笑道:“睡好了不?”

      “我得走。”

      “走哪里去,回校不要吃饭?我正在准备晚饭,吃了再回。”春芳温柔地说。
      “留下来我也吃不进。”刘智坚持道。

      妈妈出来,姐姐接着出来厨房,都极力劝刘智吃了晚饭再走。

      刘智固执得很,坚持要走。春芳望了望刘智,知道强留不是太好,只好说我送你。

      夕阳西下,层林尽染,一片金黄,夕阳映照在春芳绯红的脸庞。他们一路走,沉默不语,只能听见俩人出气的声息。南飞的大雁从清澈碧蓝的天空飞过。蔚蓝色的天空显得特别空旷高远,清澈悠长。初冬透着寒意,但此刻两颗年轻的心中却充满浓浓暖意。

      还充满温馨与甜蜜。

      上到山岭,刘智轻声说:“你请回吧。”春芳红扑扑的脸庞显出羞赧之色,“中午你没吃好吧?”

      “酒醉饭饱。”

      “饿肚子可不许怪我?”春芳回转身温情地说。

      夕阳西下,映射出西边天空万道霞光,玖瑰色的霞光里,刘智久久地凝望着那西去的美
      丽倩影,心里充满无限的温暖,莫名地一阵悸动。

      六

      杉木林工程终于可以正式启动。

      经县林业局协调与联系,诚邀华农的教授到凤尾岭实地考察,寻找出杉树苗成活率低的原因。县林业局的一名技术人员陪同,华农教授与一名助手来到凤尾岭。

      春芳先将他们一行安排在村委会。教授提议就近找一片山林考察研究,居住地最好选择山的附近,来回跑,耽误时间,最先栽培的杉树苗的一片山林是在鸡冠岭。

      就近居住最好的地点是在教学点。

      刘智知道后,热情主动配合,把自己的寝室让给教授住,自己与其他二位住在教室里(教室白天上课,晚上成了就寝的住处)。

      春芳歉意道:“麻烦你了,还要你腾出寝室。”

      “不麻烦,支持杉木林工程我也理应尽一份责,何况,教授辛苦上到山上来寻找原因,热情照顾他理该应当。”

      春芳笑盈盈的,说道,那好吧,你不嫌麻烦就好,本是村里的事,但山高路远,出行不便。教授提议方便考察就近居住,只有学校方便一些,而且我也是考虑学校是文明场所,符合教授这样的知识分子的身份。

      接着说,这次我得安排一位厨师来专门做饭,你可不许推辞,这次不是专门照顾你,是照顾他们一行人。

      “好吧,你考虑非常周到,我不推辞!”刘智笑着说。
      于是冷清的学校热闹了起来,教授一行人出入学校,县里,乡里,村里也经常人来人往。为了不影响教学工作,一般人少时,教授就召集他们在寝室里讨论事情;人多的时候,就选在学校后面种了一些花草的小院里。

      差不多一个月的实地考察,分析,研究。期间,教授与助手还回过农校一趟,说是要化验土壤,选取宜栽培杉木树种。

      最后得出结论,凤尾岭的土壤,山岭,山腰,山谷都存在缺磷现象,尤其是山岭上,不但缺磷,而且缺钾。树苗之前是栽种的云杉,云杉的耐寒耐贫瘠都是不错的,不过单一品种容易造成杉木林防虫性,及经济性能较差;而且单一品种容易对土壤造成固化现象。

      教授简单地普及了一下杉树的品种知识,杉木属松科,有十个属十六个种。常见的有九种:中山杉,又名落羽杉;柳杉,又名孔雀杉;香杉,属热带杉木;云杉,美国红杉,黄杉,水杉,蓝杉,铁杉都属高寒杉木。

      教授说除选种栽培云杉外,适当栽培一些水杉,或铁杉,尤其铁杉的防病虫害性能极好,它的针叶会分沁一种刺激性的气味,是很好的天然防虫剂。

      原因找到了,问题就迎刃而解。

      教授临走当面大大地赞赏了刘智,对他的助手说,我们是学农的,刘老师的精神实属可嘉,一个人耐得住山野的寂寞,坚守一所学校,这正是我们学农的人需要具备的精神与品质。

      教授握手告别时不忘开了句玩笑:“刘老师,你不光是为学生吧,你心目中可能还有爱情?”

      助手与县林业局技术员会意地大笑。

      春芳脸一片绯红,红到脖颈,低着头,暗自偷笑。

      刘智心里感到一阵温暖,见春芳低眉羞赧的神情,内心燃起一阵莫名的悸动。半年之久, 他也说不清,孤寂的一所教学点,他坚守着的:可能是那几十双求知若渴的眼睛;还有那双温情,时常凝视在他心里的含情脉脉的眼睛。

      学校分派的植树地点就在鸡冠岭,理由嘛,离学校近,加上鸡冠岭的土壤松软,适宜小学生挖树坑的体力要求。
      公历十一月份,下了一场雪,纷纷扬扬的,早晨起床,整个操场一片洁白。“学生上学路上怎么办?”刘智心里说。太阳光从山垭□□出一缕阳光时,雪还在飘零,学生有早到的。

      迎接早到的学生的笑脸,刘智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有离校远的学生比平日里还要早到,这令他心里更加感动,早上的担心看来有些多余。他拿起铁铲,大扫帚开始清理操场上的积雪,学生自觉地与他一起清扫。

      唱国歌,升旗,讲话,与平日一样。他见到眼前一个个脸冻得彤红的稚嫩的脸,说话有些激动:“同学们,今天没想到,下起了第一场雪,我早晨起床开始担心学生山路难行,没想到大家一个都没有迟到,一个也没有少,老师很受感动。”

      他表扬了几个离校远的学生,顺带也表扬了学生的家长,鼓励他们再接再厉,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千万不要掉队。强调上学路上要小心,注意安全,特别是遇到这样的下雪天,更加要注意安全。

      凝视着一张张鲜活的笑脸,在他眼前从陌生到熟悉经历了半年之久,下雪了,意味着第一学年临近尾声。

      末了,他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们也分配到植树任务,凤尾村杉木林工程是一项声势浩大的造林工程,万亩杉木林工程。我们是凤尾岭的学生,又是村子里的一员,应该踊跃参加到这项工程中来,尽一份心,出一份力。

      顿了一下,刘智望着大家笑着说:等看到自己亲手栽下的杉树苗长成参天大树,你们内心一定觉得很自豪,也是你们今后骄傲的资本!

      学生激动得热烈地鼓起掌。

      散场后,有学生小声问:“刘老师,什么时候植树苗啊?”

      听到这稚嫩的问话声,刘智心里产生触动,没想到学生内心对植树苗很热情很积极。

      春芳风尘赴赴地赶来学校,她笑望着刘智:“山里冷得早,比平畈里早下雪,我来是想看一下学生有没有逃学的?”

      “没有,一个也不少。”

      “你教导有方。”春芳不无赞美地说。
      “是学生感动了我,我早晨起床也有你一样的担心。”刘智忧虑回应道。

      接下来刘智讲了一下他对植树苗的安排,冬季里可以先将树坑挖好,等春季再植树苗。

      “没必要那么急吧。”

      “我们是笨鸟先飞,学生年龄小,体力肯定是比不过成年人,不早一点挖树坑,开春植树就赶不上季节。”刘智强调道。

      春芳轻声说,任务是分配给你们学校,考虑到学生小,体力上肯定吃不消,挖树坑的事嘛,我准备安排村里劳动力挖一下。学生专门植树苗,参加植树活动,体验一下,后期护苗管理也由村里安排,学生贵在参与,不必参与全过程嘛。

      “你这是照顾,还是不放心我们?”刘智笑着质问。

      “不识好人心。”

      劳动只是意思一下,那就失去了意义。学生有自尊心,也有荣誉感,怎么只是象征性地植树,那不如不做。我跟你打包票,我们不但全程参与,而且还要与村民比一下赛,比一下植杉树苗的成活率。

      “你这是较真!“春芳嗔怪道。
      村民的任务也很重,既然分配任务给我们了,就不要打折扣。春芳支书,这个问题不必争执,我们保证按时完成任务,保证万亩杉木林工程的如期验收。

      “好吧,我拗不过你,需要我提供什么帮助的,尽管说出来。”春芳妥协地说。

      临走,春芳像是记起什么,回头说,晚上有空不,如果时间允许的话,请你来村委会一趟,我有事与你相商。

      刘智后来回忆起那晚去村委会,心中总有一种懊悔,或者说是某种失落。

      在一间狭小的办公室里,刘智推门进去,春芳立起身笑脸相迎。电灯光下的春芳脸庞多了一份妩媚,夜幕下的狭小空间,两人都有些局促。

      “我是刚开完一个会,才让你辛苦夜里跑来一趟。”

      “我跑一趟也是应该的。”刘智笑道。

      是这样的,前几天我在乡里开会,乡里分配给我们凤尾岭村两个出席县里的年度劳模。乡里指定我代表村里,另一位,乡里征询我的意见,我跟乡长建议一定评给你,我说既算我不评上,也要评给你。

      “你这不像是评的,是指派的。”刘智插话。

      “你觉得你不够格?”

      “不够格,我没做什么。”刘智低声应道。

      那可以评选哪,没关系,我也是跟乡长说,分派给凤尾村两名劳模指标,不要指定我。我可以在村里召集群众大会,集体投票,以得票数来确定劳模人选。

      “应该的。”

      “但你是一定要评上。”春芳坚定地说。

      刘智坐在长条靠椅上,望着坐在他对面的办公桌上的春芳笑。

      “你笑什么,以为我是在说气话?”

      “没有,笑你像是在赌气,非得要在我头上安一顶劳模的帽子,没必要,真没那个必要。我不是谦虚,我只是做了自己份内的事,要说乡里指定你是劳模,真的是够格,集体评议也一定是你,大家有目共睹。”刘智认真地说。

      接下来是沉默。

      “你是在笑话我?”春芳打破沉默。
      你叫我来村委会就是为劳模事?我的意见是,我没做什么事,来凤尾岭教学点还不到半年,寸功未建,教书是我的本身职业,评我为劳模,实在不敢当。你的心思我是明白的,我只不过比我的前几任坚持得久了些。你把劳模安在我的头上,可以稳住我的心,我怎么感觉到像是有些施舍的味道?

      “真不识好人心!”春芳生气地说。

      “没必要生气,我说的是真心话,上到凤尾岭来,我是完全出于自愿,来了,说我没有动摇,那不是心里话,但我从你的身上感到一种激情与热情,如果真正叫我留下的动力,那真是被你的精神所感动......”

      “我不喜欢人当面说奉承话。”

      “不是奉承话,是真心话是大实话!”刘智强调说道。

      此刻,刘智望了一眼低头沉思的春芳,看到她因争执潮红的脸庞竟然想到别的去了。刘智心思旁鹜,两人都静静地坐那里。
      夜已经深了,屋外山中的野莺啼鸣,给寂静的夜增添几分神秘。柔和的电灯光下,两颗年轻的心撞击在一起,仿佛在内心深处伸出一只手来,想去触摸隐藏在各自心中那份炽烈的爱恋之火。

      从来没有这样近距离见到她的安静的神情,那么温情,那么安逸,静谧。

      “我走了。”

      “你要走?”

      “夜已很深。”

      “好吧,早点歇息。“春芳温柔地说。

      她从办公桌椅子立起身。

      “我送你。”

      “你送我,我再送你回。”刘智幽默地说。

      春芳笑,电灯光下她温情的笑别提有多妩媚。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5至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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