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写》记梦一方

9、第八章

　　第八章：

　　当程骆岩在厨房里熟练地切着菜时，片警部门的同事们对他的印象再一次刷新。
　　之前程骆岩问他们要吃什么他来做的时候叶顾还以为他在开玩笑，于是回答了要吃火锅。没想到程骆岩是个实干派，只见他二话不说地站起身从橱柜里直接掏出一个锅子跟一袋子锅底调料，那个锅子还是吃火锅专用的鸳鸯锅，看得叶顾直发懵。
　　三个人此时坐在客厅里的餐桌旁，干看着开放式厨房里有条不紊忙活着的程骆岩，纷纷陷入了这个世界是不是疯了的疑问当中，叶顾甚至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来确定真实性。
　　冰箱里之前就囤了很多蔬菜，拿出来清洗切一切就可以涮了，冷冻柜里还有三盒羊肉，是之前中央警察厅当过节礼物发回来的，以及前几天牛肉打折时程骆岩买回来的两盒牛肉。
　　程骆岩将食材陆陆续续地从冰箱里掏出来，然后一股脑地堆到餐桌上。这些食材可谓是非常丰富，别说叶顾了，就连平时会做几个简单小菜的姜橙也懵了。
　　这年头的年轻人哪还有在家里囤东西的意识，尤其还是一个长相俊秀的年轻男性。
　　叶顾此刻难免要涌上一种虚幻的感觉。
　　“当你的女朋友也太幸运了吧！”楚笑笑伸着脑袋看着厨房里程骆岩那伟岸的背影，感叹道。
　　“你可别做梦了，人家不是有女朋友了嘛，还是个大美女！”叶顾仿佛打击楚笑笑上了瘾，开口就是一句损话，楚笑笑气得脸都绿了。
　　“我记得是叫孟鲸，长得真挺好看的，还是中央警察厅的。”姜橙回忆了下，补充道。
　　八卦三人组就地组成，心照不宣地热火朝天八卦起来。
　　开放式厨房不隔绝音源，他们堂而皇之地在人家的地盘上讨论起了人家的八卦，所幸程骆岩是个不计较的人，他只是嘴角跳了跳还不至于把他们仨打包丢出家门。
　　程骆岩转身把水池里已经泡过的蔬菜捞出来丢在盆里，端着盆搁在餐桌上，又拿来了砧板跟菜刀，啪地一声搁在餐桌上，说道，“来帮忙，不要闲着。”
　　叶顾见那菜刀上的凌凌寒光，他好似能从刀面上看到程骆岩面无表情的样子，程骆岩虽然话不多，但绷起脸的时候有股自然的镇压气场，叶顾忙闭上嘴狗腿地干起活来。两位女同胞见叶顾谄媚的样子，低低地笑了一声，然后在程骆岩淡淡的目光里缩了缩脖子，也帮着叶顾一起忙活起来。
　　程骆岩回到厨房里，手里的动作顿了顿，他再一次澄清道，“孟鲸不是我的女朋友。”
　　“那你要不要考虑下我？我很好养活的！”楚笑笑顺杆爬地自我推销道。
　　程骆岩闻言转身淡淡地看了一眼她，只见她脸上笑出来的两个可爱的酒窝，程骆岩垂下眼继续切手里的菜，片刻过后，只听他毫不给面子地说道，“不要。”
　　叶顾跟姜橙听了这话笑作一团。
　　楚笑笑咬了咬唇从鼻腔中发出一个“哼”字，然后抱怨道，“真没眼光！”
　　晚上六点四十分，片警部门全体人员终于吃上了火锅。
　　四副碗筷躺在餐桌上，姜橙与楚笑笑坐在一边，叶顾与程骆岩坐在一边。
　　餐桌上是一个插着电的电磁炉，上面放着一口鸳鸯锅，一半是牛油辣汤底，一半是骨汤底。因为时间关系汤底都是现成的，电磁炉的火力开到最大，锅子里的汤底正咕咚咕咚地冒着泡，热气弥漫在客厅里。围着鸳鸯锅的是几碟处理好的蔬菜，以及几盒正滴着血水的牛羊肉，这架势一点都不逊色于外面那些专做火锅生意的火锅店。
　　在这样的大热天吃火锅弄得汗流浃背委实是一件找罪受的事情，但是有了本世纪最伟大的发明——空调的存在就不一样了，叶顾顺手抄起客厅的空调遥控器将温度调成十八摄氏度。
　　客厅里的电视机被楚笑笑打开，电视机的频道正停在岩城新闻台上，楚笑笑对新闻节目没什么兴趣，她咬着一口羊肉一边快速地换着台找综艺节目看。程骆岩瞥了一眼客厅里的挂式钟，说道，“夜间新闻快开始了，先换回新闻台吧。”
　　“我以为你只看晨间跟午间新闻，没想到你下了班还看新闻啊！”叶顾在辣锅里涮着一筷子鸡毛菜，感叹着程骆岩竟然如此“老干部”。
　　电视机的频道在说话间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岩城新闻台。
　　岩城新闻台夜间的新闻大多播报当日的要闻，还有一些之前的新闻总结。
　　只听电视台的主持人播报道，“近日在岩城城西区发生了多起孩童失踪案件，目前已在调查中。在此呼吁家长们看管好自己的孩子，以防不法分子的侵害。”
　　程骆岩听了新闻播报后不由地皱了皱眉。
　　“都被新闻台播报了，看来这些失踪案没有那么简单了。”叶顾手里托着碗，转身盯着新闻台看，他嘴里正嚼着一块牛肉。
　　通常来说，能够被新闻台播报的案件，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这个案件已经了结了，报道是为了通报并且给市民安心，顺便加强公信力；另一种是这个案件的发生范围已经很广且较为严重了，报道出来是为了让市民警惕。当然，新闻媒体肯定不会把意思那么通俗地表达出来，能看懂里面弯弯绕绕的估计也就在政府机关里的工作人员了。
　　“我有看过之前的专栏报道，失踪的孩童虽然有男有女，但是实际上只有一名女孩失踪，其余都是男孩，岁数都不大。如果是人口贩子的话，为什么要拐这样的孩子？”
　　一般的失踪案跟人口拐卖是分不开的。
　　过去的人口拐卖案件里要么是拐卖婴儿，要么是拐卖快成年的孩子，有时也会拐卖一些已经具备生育能力的成年女性。拐卖婴儿是要卖给一些无法生育且不符合领养标准的人家；拐卖快成年的孩子是因为其具备了基本的劳动力且心智不成熟容易被诱骗；而成年女性通常都是卖给一些贫穷的村落，目的是生育繁衍。
　　无论是哪一种，无疑女性是人贩子更为倾向的目标。而男性的话，基本上都是拐卖一些快成年的，诱骗到黑工厂里打黑工，条件都是要基本具备劳动能力。
　　然而这次案件的失踪人群年纪在七岁到十三岁，这样的男孩子不具备劳动能力，而且站在人贩子的角度来说，拐卖难度要远远大于女性，这是程骆岩非常不理解的地方。
　　但如果失踪案件与拐卖案件无关的话，那很容易联想到谋杀。
　　可根据程骆岩看过的新闻，那些孩子的共同点只有家庭情况较差，彼此之间毫无联系更不在同一个学校读书。并且就目前来说，还未发现有尸体。
　　“这个我也觉得很奇怪，不知道犯罪分子拐卖这类的孩子究竟目的何在。”叶顾顺着程骆岩的思路仔细地想了一想，也觉得这个案件怪蹊跷的。
　　“你们也别多讨论了，再不吃，羊肉就要全部进楚笑笑肚子里了。”姜橙见程骆岩跟叶顾认真地讨论着新闻，不由地出言提醒道。被姜橙那么一提醒，叶顾才发现楚笑笑趁他们在讨论新闻，一个人在闷声大吃。
　　“你这是闷声发大财啊！真狡猾！”叶顾立刻将案件抛之脑后，同楚笑笑争夺起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