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海遗种》散养老神仙

3、第二章 深潜

　　随着隐龙叁号越过大洋洲，气温也开始急剧下降。
　　他们没有穿过马六甲海峡，中途也没停靠澳大利亚补给淡水，根本没有走雪龙号等科考队伍经过的老路线。隐龙叁号直接从印度洋横越过来。
　　大王听公孙博士所说，感觉隐龙叁号确实不简单。
　　“咱们快到啦！”
　　大王听见喊声，迷迷糊糊地从船舱出来，她看见冰天雪地，苍茫一片。
　　空中湛蓝，蓝得没有云朵；海面清寒，与天没有分界。它们像是亘古以来存在的神物，两者相拥相合，组成壮阔瑰丽的景观。
　　在这个天高地远、充满狂悍之气的地方，大王染濡其中，深感人类的渺小与无力。
　　前面到处是浮冰。
　　许多人在甲板上忙碌。
　　她看见公孙博士与魔鬼在谈话，陆猛也在其中。军队的人已经坐上两艘小艇，他们手里都拿着自动步枪。
　　公孙博士先注意到她，但却没有打招呼，反而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盯着她，像观看艺术品般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个遍。
　　大王嗔道：“你还没有看够？”
　　魔鬼和陆猛也开始盯着她。不久之后，公孙博士开口道：“她怎么样？”
　　陆猛说：“我看行。”
　　“什么行不行？”大王一下子紧张起来，她才意识到如今隐龙叁号所处的位置就是雪龙号失事方位。
　　最终魔鬼开口了，“廖海王，你负责和陆教授一同下潜。”
　　“是！”大王兴奋之余有些震惊，拉着公孙博士的衣角问她“怎么选中我？”
　　“因为你是小矮子，嚯嚯。”公孙博士拿纤纤玉手给她比划，“才到我胸口，正适合潜艇里最低的那个位置。”
　　临行前，魔鬼对陆猛讲：“这个刚来的队员，你能给我保证安全吧。”
　　陆猛说：“能。”
　　魔鬼说：“别让我失望。”
　　几个军队的人喊着，陆猛大王就钻进了潜水艇，艇身乌黑如同生物，用鲜艳的红漆喷着四个闪光的大字：沧龙武装。大王看见艇身外部有棘刺，甚至有发射孔，便问：“这不是探索用的潜艇？”
　　陆猛说：“这是保证其它人能继续探索的潜艇，目标太危险，没有反抗能力就只能步蛟龙号的后尘。”
　　大王问：“还有其他人？”
　　不久传来魔鬼的通讯：“有！”
　　大王惊吓之余就是惊喜，虽然她比较害怕魔鬼，但魔鬼绝对是个值得称赞的队友。有他在安心不少。
　　入水之后，大王只能通过各个方位布置的摄像头来观察周围。
　　之前陆猛就说这不是探索用潜艇，这让观赏性下了许多档次。大王忽然指着后方摄像头，“那儿！”
　　一条色彩斑斓的巨鱼缓缓游来。
　　大王忽然发现这条鱼没有摆尾，没有摇鳍，机械性地推动过来。
　　陆猛说：“这是我们的首要保护目标——彩虹鱼。”
　　大王问：“它里边有没有人？”
　　陆猛回答：“这是首座无人深水探测艇。”
　　看着彩虹鱼在蛟龙武装周围“游来游去”，显摆自己的灵活性，那大大的机械眼睛还真有点可爱。大王问：“我能和它联系吗？”
　　“能！”
　　通讯器里传出魔鬼的声音。魔鬼问：“我帅不帅？”
　　“你......帅不帅？”大王感到绝望，这么可爱的彩虹鱼居然是魔鬼在操纵，就像一位嫦娥仙子在青面獠牙的恶魔手中舞蹈。
　　左侧又驶过一面厚重的方形潜水器。
　　这个潜水器比沧龙武装小，比彩虹鱼大，速度基本与蛟龙武装一致，但它只有一枚摄像头，造型也太寒孱了点，令人搞不清它是干嘛来的。
　　大王问：“它来打酱油的？”
　　陆猛说：“这属于军方的东西，莫问太多。”
　　沧龙号的驾驶员都是军方的。他们的话就和王磊一样少，大王和他们搭话，他们都是随便敷衍。
　　他们下沉的时候，大王感到一阵晕眩，她多少有些不适应。
　　——“现已下潜到海平面以下1000米。”
　　陆猛说：“先在这个深度、周围800米区间内勘查一下。”
　　他们遇见巨大的磷虾群，这些神奇的浮游动物由于聚集得太密集，水面都变成一片浅褐色。大王知道它们为什么叫磷虾，这个体长不超过100毫米的小东西身上有5个发光器，洄游时常聚在一起，一到夜晚，就像漫天洒落的星光。它们的队伍可达千米，一路星光璀璨，妖艳夺目。
　　虾群引来了鳕鱼群，它们迂回婉转，有些身体呈火山红，有些却闪烁着银色。它们不断吞吐磷虾，不少海鱼也加入食用磷虾的队伍。
　　魔鬼提醒道：“小心点。”
　　大王心想这些鱼有什么可怕的，忽然摄像头被巨大的海兽皮肤遮盖，她眼睁睁地看着一头巨鲸咆哮而过。
　　深沉的音波让沧龙号久久震动，它摇尾带来的海流也让他们偏移了原来的轨迹。
　　驾驶员往下躲避，一直过了五分钟，这头蓝鲸才脱离镜头。它就像大海中会动的山峦，一口吞吐，数万鱼虾吸入其口中。
　　魔鬼激动地说：“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看到蓝鲸。”
　　“我也是。”大王痴痴地盯着蓝鲸捕食的画面，它就像一个婀娜的精灵，在大海中腾挪舞动，引吭高歌。
　　陆猛一直在拿笔记录着什么东西，他说：“可以了，继续下潜。”大王瞥见他的书页，陆猛也看见她，干脆摊给她看个够。大王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一番，她完全看不懂，上面全是潦草的笔记和构图。她依稀看见生物的分类，标有“浅海种、潜海种、深海种”。
　　陆猛见她很感兴趣，就翻开扉页，大王一看见纸上的生物，差点儿惊叫出来。
　　许久，她才问道：“这上面的生物真实存在吗？”
　　“是啊。”陆猛说：“我以前做过一份研究报告，名为《浅海龙与皇带鱼的进化方向》，然后被好多人鄙视。你知道皇带鱼吗？”
　　大王说：“一种色彩绮丽的巨大带鱼，性情凶猛，最大个体能长到22米，确实很像一条龙。”
　　陆猛说：“其实我根本不知道皇带鱼是什么东西，只是为了凑韵脚。既然你有印象就好解释了。”
　　大王无语。
　　陆猛说：“你说皇带鱼色彩绮丽，龙在传说中可是祥瑞之物，不少文献记载龙有五色，其中金色为尊，所谓龙战于野，其血玄黄。我觉得古人看见最多的是黄龙，他们爱吹牛逼，所以都吹自己看见的龙最尊贵。”
　　大王想了想，他说得很有道理，皇带鱼虽然现在银色居多，但也有许多特异个体，在古代它们也许是黄色种分布最广。
　　两人讲得实在有趣，连几个军方人员都听得饶有滋味，忍不住看着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