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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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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自己关在家里,一遍一遍的画着时的画像,画到整个房间已经再也挂不下他的任何一张画像,我停止了我手中的画笔。我想起我们在海滩上面赤着脚追逐即将落下的太阳,我在他的身后跟随他一起奔跑,我看到阳光从他的前方照射到我们身上,那温度舒适让人忽视了它的存在。他轻轻回过头,我看到他映着阳光的侧脸,他带着微笑,染在他的白衬衫上面,看起来神奇又好看。我突然看不到其他的存在,他占据了我所有的视线,他高大的身躯带着我的灵魂轻轻奔跑。
我记得那天晚上我睡得很早,因为在他的怀里我会很安心的进入梦乡。可第二天清晨,当我醒来的时候,我躺在一条和我差不多长的小木船里面,正飘向远方。我的身边放着一束向日葵,清新的香气带着在阳光下晶莹的露珠。我流淌过狭窄的分岔河口,流入看不到边际的茫茫大海。
我想起这些,这些让我难以忘记的记忆画面。我知道那不只是幻象而已,那绝不是虚无的幻象,这是我深信的一切。我的爱没有在那些事情停止之后就跟着停止,他定格在那里,我的记忆定格在那里,但爱还在漂流,爱从未停止。
我来到镜子前,我的眼睛还是那样明亮,也眼含着泪水而模糊不清。
我会和你一直在一起,我就是你,你从未离开过,我也不会。我的灵魂与你紧紧缠绕,相互依附。
但那一天或许我并不知道的是,时启用巨大的魔法之火,几乎将整个版图都烧成了灰烬,那其中也包括他自己。那场大火烧毁了所有的一切,却没有能够烧毁那只魔法铸就的鸟笼,因为我说过,我不会杀桑主。整个版图就只剩下一片黑暗和一只在黑暗中闪耀着微弱光芒的精美鸟笼。
“我永远也回不去了。”
是的,鸟笼中的那个人永远都回不到现实中了,这样的结局对他来说,或许是最残忍的了。
可时,却消失了。他终于知道了一切,摆脱时间和空间的裂缝。可有谁还会记得呢,那些发生过的事情,那些发生过的爱。难道都只是我臆想出来的吗?所有的一切,原来都只是虚无,只不过是个快要过期的残缺梦境吗?谁能够为此证实呢
我以为我会遇到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或是与你极其相似的人,他会在茫茫人海中停住脚步,向我缓缓走来,对我说“是我,我爱你”,于是我们就会这样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但是我知道,这些美好的事情就只能存在于我的想象之中,永远都不会实现。没有人会像你,没有人会像你一样英俊,没有人会像你一样拥有至高无上的王者风范,没有人会像你一样爱一个人爱的那样深沉刻骨,再也不会出现一个像你一样的人,那样的人不可能会存在于这样的世界,这样的世界中只有烧成灰烬的版图,虚无缥缈的城堡,真正存在的只有阳光,空气和水。
我慢慢的开始认真的生活。我找到了一份简单体面地工作,我会和别人拼业绩,我有了其他的一些朋友。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有人对我表白了,但是我却没有能够接受他们。不是我忘不了你,也并不是因为任何的事情,只是我的心里似乎有一个洞,什么都填不满的无底黑洞。它就这样的一直存在着,阴天下雨的时候,都会痛。那是我无法碰触到的地方,连我自己都无能为力。我想,我或许会带着那个洞过完这一辈子。或许,我也有两个灵魂,一个早已死在了版图里,一个注定会死在这个世界里。
我有很久没有去那座山上去探望殷时勋,有好久没有去找梁澈,也好久没有去看望成为人妇的林梓叶了。现在的我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每天会按时起床上班,认真的工作,拼命的赚钱,我时常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突然忘了我从什么地方走过来,要去到哪一个方向;也时常走着走着猛然回头,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在找什么,在等待着什么,我会嘲笑自己,然后继续前行。
这些,就是生活,在这个世界之中的没有了你的生活。
时间,在特定的情绪里面,总是忽快忽慢。
很久以后的一天,我刚刚下班,就看见梁澈拿着一束向日葵站在公司门口。
“倚木!”
他冲我招手,我就走了过去。他将那束向日葵递到我的手上,冲我微微笑。
“好久没有见面了呢,有点想念你了。”他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在看着我的眼睛。我知道,他是把我当做朋友的。
可却有同事把他误认做我的男朋友,拉着他跟他聊起天来。
“你可不知道,倚木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其实可能干呢,在公司里业绩是最好的,她很优秀呢。可作为同事,就是觉得她平时太拼了,她从不给自己休息的时间更不要提放假了,我们其实都很担心她的身体。你是她的男朋友,你没事的时候就劝劝她吧,一定要劳逸结合啊!”
梁澈听了这话先是害羞的红了脸,然后又皱起了眉毛。我看到了他皱着眉,他每次皱着眉头,都是因为发现了问题。
我将那个有些唠叨却满怀好意的同事拉离了梁澈,礼貌的跟那个同事说过再见之后就带着梁澈走出了公司。
“想吃什么,我请客。”我也好久没有见到梁澈了,真的觉得已经过了一个世纪了。
“西餐就好。”他倒是没有犹豫。
我们开着车来到了以前经常去到的西餐厅,叫好了菜之后,就开始闲聊起来。
“你,真的没事了吗?”他试探性的问我。
我知道他的意思,但我还能够对什么事情报什么希望呢,不如打消他的疑虑,让他安心。
“真的没事,现在我过得很好。”我勾起一个明媚的微笑。
“嗯,那就好。呃,你有时间也去咨询室看看我啊。”梁澈抱怨到。
我看着他,“知道了。”
之后我们边吃边聊,聊了很多事情,但无关以前,都只是谈及未来。他问我以后的日子我打算怎么过,有没有什么规划,我回答就是这样一直下去也不错。他问我关于要不要找个男朋友,我回答看缘分吧。我们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直到消灭了所有食物直到天色已经接近很晚,我说,
“不早了,我回去了。”
梁澈开车将我送回了家,打了招呼之后,他便也回去了。
我一个人静静的躺在床上,反复念着那句,我已经没事了,我已经没事了。我真的没有事了吗?我真的痊愈了吗?我真的什么都忘记了吗?
“哎,梁澈,你那个漂亮的女朋友怎么样了?她现在好些了吗?”
“没有,我本来以为她真的能够将以前的一切都忘记了。可现在看来,她的那种迫于压力的逃避反而会让她的病情更加严重,我甚至自己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拯救她。”
“别灰心啊梁澈,你行的,你可是我们那波的专业第一啊。”
“嗯。我要想想,有没有别的什么办法。
梁澈为了我的事情最近不知死了多少的脑细胞,但最后他还是觉得惊动远在美国的师姐——熙娅。
“喂,师姐,我这边有一个病人。我真的是搞不定了。”
在一阵精神挣扎之后,满面愁容的梁澈拨通了一个国际电话。电话那边的人,听到了梁澈的声音,语气轻松了许多,看似关系非常不错的样子呢。
“资料email我。”
那个女人说话剪短精炼,直入主题。
“不过你不是正在准备一个什么看起来很重要的比赛吗,没有关系的吗?”
“是的啊,这样,我先帮你看看有没有好的方案,如果有眉目的话,你先按照我的指导来进行。我的比赛还有三天时间,之后我就会飞回去帮助你,怎么样?”
梁澈同意了这个提议之后便挂断了电话,将资料整理后发送给了那个被他叫做师姐的女人。
然而,显示已阅之后的三分钟之内,师姐便拨回了电话。
“我已经取消了这次比赛。今天下午我就会到。”
师姐这是怎么了,先前还说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比赛,怎么说取消就取消了呢。只是看到了资料而已啊?难道她认识?
“是这样的,嗯,我的师姐她从美国回来了。呃,她说她对你很感兴趣,想见你一面。”他用手挠着头,好像很尴尬的样子。
我当然知道他为什么会感到尴尬,因为他居然把我的事情告诉了别人,破坏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你,不是说好不告诉给第三个人的吗?不是说医生要为患者保密的吗?”我开始责怪他。
“但她是我师姐,她也是个医生,她会为你保密的!”
你边说边远离我,给自己留了一段安全的距离,以便我伸手打他的时候,他能够轻易的逃脱。
我还是原谅了他,被他带到了咨询室。
“师姐也是一个女人哦,你们说话应该更加方便呢。”我冲他翻了个白眼,师姐不是女人还能是个男人吗。
他帮我推开了咨询室的门,我看到了一个非常妩媚动人身材高挑的女人站在里面。
“师姐,这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倚木。”
他交代了几句就关上门离开了,留我和他的这个师姐在这里。
她坐在桌子上面对我说话,
“你不要紧张,我是一个好人。虽然我吸烟,但我也是个好女人,没有备胎没有纵欲过度。”她说的话就像她吐出的烟雾一样,让我听得糊里糊涂的。
真的不敢相信这样性感美艳的女人竞会是一个心理医生,我看到她凹凸有致的身材都会吞口水。如果走在大街上,一定会有无数宅男掏出手机偷拍的吧。我正想着,她又开口了,
“对了,你吸烟吗?”
她停顿了一下,然后她笑了起来。
“看来不是了。”
她轻巧的跳下了那张大桌子,来到我身边。
“我们来打牌吧。”我惊讶的瞪大了双眼。
这时她从身后不知什么地方拿出了一副精美的扑克牌,然后是动作熟练地洗牌。虽然她的动作非常熟练,但还是掉出了一张牌,那张牌飘飘荡荡的掉在了地上,正好掉在我的脚边。我弯下腰去捡那张牌,那是一张正面朝下的牌,我的手刚刚碰触到那张牌的时候,我的眼前就出现了那张牌落地之前飘荡的画面。我调皮的想要知道那是哪一张牌。
我捡起那张牌,翻了起来,确实是心里想着的答案的那一张,得意的笑了一下,就将那张牌交还给她。她刻意将我捡起的那张牌就放在了最前面的位置。她脸上始终挂着微笑。
“规则是,每个人要抽出十三张牌。”她将那些牌分成了两个部分,手中拿起一半,分开成一个扇形。我注意到她将我捡起的那张牌放在了另一半扑克牌的最上面。
我遵照她说的规则随意的抽出了十三张牌,然后她也抽出了十三张。我开始整理自己的牌,但我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先出牌。
“我们两个手中有A的,可以先出牌哦。”
听她说完,我看了一眼自己的牌,没有A,我示意让她先出牌。她出了三张六,我摇头。
“没有?怎么可能,你随意出四张牌那么你就大过我了啊!”
这是什么玩法,按张数取胜的吗?我有些疑惑的看着她,可她却继续出了牌。
“没有就算了,那么一张七。”
她没有抬起头,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我聊着天。
“是谁教会你玩扑克牌的呢?”
她问我这话,我的脑中却出现了一个画面,那是一个棋盘,立在上面有高大的水晶制成的棋子。
根本没有任何人曾经教会我玩扑克牌,在此之前,我从来都没有与别人一起玩过扑克牌。棋牌?棋牌总是一起被人说出来。棋?牌?国际象棋!
我似乎记起了什么,一个画面,慢慢扩张,慢慢扩散。那个棋盘,是谁呢?我和谁在一起的那时?
是黑白格!时!版图!樱戟!女巫!桑主!所有的人!在版图发生的所有的事情,我都一一的记起了。
我的周身,一切都渐渐消失,我看到刚刚掉落在地面的那张牌。
鬼牌!
我想起一段往事,那是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有一天,爸爸突然有事不能够去幼稚园接我,就让姑姑代替他来接我,当老师把我带到姑姑面前的时候,从他的身后,钻出一个小男孩,阳光照在小男孩的脸上,让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小天使,我当时就看呆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小男孩。那个男孩比我大一点,他看到我,微笑起来,但却绅士的伸出手来。我递过我的手,我感受到他手心的温度,明明凉凉的,却让我觉得非常温暖。我的脸刷一下子就红了,就拉着姑姑问道,这个可爱的小男孩是谁呀,可她却只说是别人家的孩子。我嗯了一声,就被姑姑抱到了车上,姑姑让我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但我却非要和那个小男孩一起坐在后座位。我们两个一人坐在一边,却对着对方不停微笑。我特别喜欢看他的笑,那个微笑会印在我的心里,像是最美好的事情,最纯洁的回忆,任何事情都无法沾染,它被保存在我脑海的最深处。
他问我,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我好奇的问他是什么。他说他听过他爸爸曾经讲给他妈妈的故事。
有一个神,他爱上了一个女孩。但是那个女孩看不见他,他知道女孩子特别喜欢美丽的花,他决定一定要种出好多好多美丽的花,于是他向花神学习栽种,等到他真的种出好多好多花的时候,女孩却死去了。他非常非常的伤心,于是他决定放弃自己的灵魂。女孩因为心地善良成为了神,来到了那一片种满鲜花的地方,她被深深地感动了,她的眼泪唤醒了神,从此他们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我听得非常认真,但那时候我并不知道他所说的爱到底是什么。我觉得在一起很久了都没有分开应该就是爱了。
他接着说,其实这个故事是一段咒语,就是听过故事的人一定会幸福。
我们都笑的非常开心,可我从车子前面的那块倒视镜上看到姑姑却不怎么开心。
不一会功夫,姑姑就把车子开到了家门口,姑姑将我抱了下来,放到门口说让我自己进去,我本想和那个男孩告个别的,可是我却连他的名字都没有问呢。但他应该知道我的名字,因为姑姑一直在叫我木。姑姑将我放下就很着急的离开了。当时阳光正巧从头顶洒了下来,我什么也看不见。
或许他在向我招手,或许他在窗上写着他的名字,或许他一动没有动,可车已经走远了,阳光还在我的头顶,那一边,我什么也看不见。
我边说着这些话眼泪就不自觉的流淌下来,眼前的一切,也回到了现实世界。
熙娅的手中依旧攥着那套扑克牌。地上的那一张牌还安静的躺在了地面上。
“我记得有人曾经说过,梦境都有依据。”
“或许这就是所有问题的答案。”
“你的潜意识一直都在保护着这段记忆,你想保护那个男孩你又想保护你的姑姑,你没有办法选择,所以你开始逃避,你将那段记忆封存起来,甚至催眠自己,让自己也忘记。”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熙娅说着话。我看着她手里的香烟,被她吸得就只剩下很小的一段,还在冒着朦胧的烟。我的眼泪就仿佛止不住一般的从我面无表情的脸上流淌。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姑姑为了让她自己的孩子能够得到所有的宠爱所有的遗产所以杀了那个男孩,然后嫁祸给那个男孩的亲生母亲。她如愿了,她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却逼疯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害死了自己的丈夫。真是一个恶毒的女人该有的报应!”
不该是那样的,我反驳:“不是的,不完全是那样的。一定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我印象中的姑姑不是这样的,这不可能!”
“你不要着急,但我现在还没有办法对这件事下结论,我们只能猜测。如果想知道,就要找到你姑姑本人。如果你能找到她,我就一定有办法让她说出实情。”熙娅看起来很自信,是什么样的信仰,可以让她拥有这样的能力,这样强大的气势呢。
找到她,我怎么可能找得到她?所有人都没有办法找到。
“我听梁澈说过,你们去到过山顶看到殷时勋的墓碑上面是成年男人的照片?”
“是的,这件事情特别诡异。”
“没什么事情可以称得上诡异,相信我,万事有解。”
“你放心,你的事情,你姑姑的事情,我和梁澈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我们会不遗余力的帮助你,你是梁澈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
我的心里充满了感激,不仅仅是因为她答应我不会将这些事情说出去,更是因为她知道我在意的事情是什么。
我离开了咨询室,一个人走在宽阔的马路上。突然觉得四周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就像我一直认识的姑姑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关于她的另外一面。
原来,一直以来,都是我在催眠自己。所有的一切只是我的臆想。
我想我是时候让一切沉浸下来,是时候放下那一些,曲折的往事了。
放下爱,放下恨,放下对她的复杂的情感。
如果我不放下这一些,我会一直一直的爱着时,但同时,我一定会憎恨我的姑姑,憎恨炎若桑。如果我能够放下对时的感情。我,还是我,我会一心等待姑姑回到我的身边。因为毕竟,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时间流逝的不露痕迹,也同样不着边际。慢慢的,我就真的做到了,放下。
“我来看看你啊,你这么忙都快把我忘记了吧。”我开始打趣起来。
“那怎么可能呢,你可是我最美丽的病人呢。”
梁澈真是个调皮的医生。
“一切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想今天的结果一定可以让你自己满意了。”梁澈还是带着那样熟悉的微笑。
我嗯了一声,乖巧的等待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还是先来催眠,现在我的技术已经很不错了哦。”气氛越来越轻松了呢,我也很快的就进入了状态,慢慢放松了下来。我对他点了点头,然后闭上了双眼。
他给我描绘了一个屋子,那个屋子很宽敞,很明亮,阳光照射进来犹如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我走了进去,落地窗前飘荡着的窗帘沙沙作响,白得耀眼的床单和柔软的枕头,我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摸着它们。我感觉到照射到我脸上那阳光的温度,地面也是。我闭上了眼睛,甚至能够听到鸟儿在歌唱,风轻轻吹过。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亲切。
然后我慢慢的睁开眼睛,一个男人站在我的面前,他背对着我,但我知道他是谁,我从背后抱住他。
他没有回头,突然,他挣脱了我,离开了房间。
我回来了,我睁开眼睛,看见了梁澈。
“很好,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你知道吗,你什么都没有说,我相信那些事已经过去了。”他看起来很高兴,我也高兴了起来。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
我端正了我的坐姿,认真起来,就像在做英语听力。
“请问,如果我跟你说我要去爬山。你脑海中出现的第一个画面是什么?”
我想都没有想,脱口而出。
“时。”
我自己却还什么都没有意识到。而此刻梁澈的微笑僵在了脸上,他像是丢了魂一样瘫坐在椅子上,对我说了一句:
“你已经不再需要治疗了。”
我听到这句话,非常开心的向梁澈鞠了一个躬,说了声感谢之后就离开了咨询室。
天色已经将晚,天尽头的光亮渐渐消失,我的心却充满喜悦,就像解开了心里的一个死结。我走在通往回家方向的道路上,脸上的微笑却始终没有冷却,支撑着我一直向前走。
我赶上了最后一班公交车,我看着车窗外急驶而过的景色,树叶被风吹过时悉悉索索的声响也听得真真切切。汽车的行驶惊醒了刚刚进入梦乡的夜莺,它们受到惊吓,在树林之中穿梭,追随着这辆公交汽车想要一看究竟。它们是自由的,它们不必学习,无需上班,想去哪里就飞去哪里,没有人可以阻止它们。这样自由的灵魂,它们一定很幸福吧。
车到站了,这是最后一站了。我缓慢的走下那辆车,那个地方距离我的住处还有一段距离,我借着清冷的月光行走在没有路灯照耀的宽敞道路上,四周的树木高大挺直富有生气,借着如森林一般清新的空气和薄薄又朦胧的雾气,我露出了微笑。
因为,在苍茫幽远的银灰色月光下,我又看到了他。
他头戴王冠,坐在冰雪般银光闪耀的宽大宝座上。他侧着头枕着那华丽的王座,柔软的发丝在微风中轻轻扬起。他的脸宛如戴上了一层透明的假面,映着月光降临犹如童话。但他此刻正熟睡着,温和宁静。一切就像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样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