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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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流红带我和王言玉离开了下院，年梵有点担心我，但还是听话地回去向武三思复命。到了我们居住的院子，王言玉一直没有说话，脸也一直带着红润，衬着那双明媚的眼睛，十分漂亮。
我笑看着他，忍不住安慰道：“言玉，我本来是个面皮厚的人，只要不过了我的底限，并不在意这些男女有别的礼仪。”他抬起头道：“我，我知道，只是我自己，有些在意。”
这可奇了，这次又不是我瞧了他的身子，他又在意什么。我看着他那双水汪汪的眼里满是纯洁的羞涩，一阵恶寒，马上道：“言玉，你可别再这么瞧我，倒像我占了你的清白似的。明明是你占了不少便宜。”
王言玉正要解释，突然听到敲门的声音。没等开门，就见武三思带着年梵推门而入。看着他的脸，昨天明明做了那么卑鄙恶心的事情，今天却还是一付阴冷的表情，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撇开眼神不去看这张天生阴沉的脸，不想惹自己郁闷。
武三思嘴角勾起一丝笑，慢慢开口道：“言玉，这文元姑娘还是留下为妥。姑娘怎么也是个规矩的人，不跟了年梵日后要嫁个正经人家也不容易。”
我有点疑惑，年梵照说是不会骗他的，怎么他会以为我着了道呢。我隐去疑惑的表情，只看着言玉，果然他也只是笑笑，没有去更正这个误会。我不放心，于是开口道：“武大人为什么会觉得文元会留下呢？”
武三思淡淡开口：“年梵虽然听你摆布，但还是听话的。他说昨天帮文元姑娘解了药，你便是他的人，自然该留下。”
我在心里暗笑他聪明反被聪明误，但还是开口：“文元不是什么正经人，也不在意昨日之事。今后为免耽误大人，必不再见年梵。还请大人信守和言玉的约定，放过文元。”
武三思阴沉的眼里有一丝怒气，从没看见过这个人阴冷和庸懒以外的眼神。只是这怒气转眼而过，我还来不及害怕，就听见他开口：“也罢，今日文元姑娘做如此决定，武某也不便强求。只是日后姑娘如果改变了主意，自可来找年梵。”
说完，武三思对王言玉淡淡一笑，然后转身离开。年梵好象没有反应过来，只疑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跟上了武三思。
等他们走远，我才笑出声来：“这事情可真凑巧，年梵不太会说长句子，这么一下倒搞出误会来了，真有意思。”王言玉皱眉：“我从没看过三思动怒，在他手里只有十拿九稳的事情，所以他从来没有面对意外而动气。今天，出了岔子，他能不能甘心放过你，不好说。”
我想了一会，说：“先离了这个地方再说，我们总有办法的。武三思也是个人，他总有弱点，我就要利用他的弱点为自己争取一点机会。”王言玉有点意外地看着我，“你倒是越来越沉稳了。”
搬来新宅子一个多月了，经过武三思的考验，倍加珍惜现在这样自由的生活。只有想起怀英，温和的笑容和内敛的温柔，会沉浸许久。回过神来，喉咙里总是淡淡的甜腥。
王言玉请了很好的大夫来看过，我才知道自己这个身体的底子特别不好。难怪大喜大悲时不能控制自己，也常常因此伤及心脉。现在才明白怀英对我的磨砺和影响，他应该早看出我偏激的性子对身体的伤害。
为了活久点，我也乖乖地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而为了不留出太多的时间用思念来折磨自己，我还是决定过有规律的充实的生活。
早起自己练拳，下午在书房练字，背记医书和法典。晚上吃过饭，就和园子里的花匠一起伺候满园的花草。王言玉也会陪我赏赏花，或者教我一套新的拳法。
一天晚上，我正在为自己种的一小方土地上的花草松土。突然感到一阵熟悉的气息，转身便看到年梵蹲在我的身后。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他却乖巧地笑。我问道：“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他想了一会，说：“年梵问大哥，文元。大哥带年梵来。”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明明许诺不接触武三思养的人，现在这个人却想着我，武三思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我很些烦躁地说：“你老想着我干什么？为什么跑来找我？”年梵的表情还是清澈的无辜，只是看到我没有一丝笑容，他的眼里有少见的悲伤。可是马上，他又像个孩子似的，讨好乖巧地看着我，生怕我再生气。
本来有的一点埋怨因为年梵这样的表情而感到内疚，他像一头野兽一样被圈养大，他的生命从一开始就是扭曲阴暗的。可他偏偏又和一个六岁的孩子一样有单纯温暖的心。
我虽然冷酷自私，但那是对无关的外人。这个小兽，他对我的依赖和保护，不是一个外人该有的。从来没做过好事，怕惹祸上身，但现在，我就要赌一赌，把年梵给骗过来。如果成了，我可能要长期拖着这么个小包袱，如果输了，我就会走进一个未知。
我摸着年梵棱角分明的脸，笑道：“如果大哥要你跟着文元，你喜欢么？”他想了想，认真地点头。我又问：“如果文元有危险，你救么？”他重重地点头。
年梵离开后，王言玉缓缓走到我旁边。一阵沉默后，我开了口：“你说，武三思能放过我吗？”没有问答。
我笑道：“如果我有一个计划，可以让武三思放过我，你愿意得罪他来帮我吗？”王言玉看了我一会，说：“好。”
我首先要看自己的猜测是不是正确的，“武三思不让年梵靠近下院，是怕那些大人认识了他，以后如果他下手失败会牵涉到自己吗？”
王言玉点头：“年梵没有命令不得外出，认识他的不过是正院里从小养大的仆人，以及三思能请到府上的人。而这些人不出我，公主，和他最信任的心腹。”
我继续问道：“这个计划成败关键，有三分把握在于，你对武三思的影响到底有多大？”
王言玉犹豫了一会，才开口：“想必你也看出，以三思的为人，决不会仅仅因为我的一次相助就对我如此上心。我想，他更想我成为心腹。”
“为什么？”
“因为我的武功。”
我有点惊讶：“不是已经有个杀人工具了么，而且年梵的功夫底子非常硬。”
王言玉淡淡地说：“如果我告诉你，一个野兽一样的年梵，我可以在不伤害他的情形下制服他。你会相信吗？”
我吃惊地看着王言玉，第一次发现他真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有这样高深的武功，却这样平和内敛。而且那么害羞，经常被我逗得脸红。这该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王言玉看我半天不说话，有点害羞地笑道：“是不是觉得我说大话呢？”我摇头道：“我真不希望你说的是大话。”
王言玉带我去了后院一个凉亭里，他说：“这宅子里有三思的人，我们在这里说话倒方便，四面开阔，不防有人听到。”我缓缓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王言玉听我说话，思量了一会，说：“这个计划有五分险。第一，需要年梵十分听你的话。年梵在平常虽然对你很乖巧，但是在三思的命令前，他很难为你的话所动。第二，你这个计划的成败与否最后还是取决于三思的态度。”
我笑道：“这本来就是个赌博，是赌博就没有周全的结局。不过，你的顾虑的确是这个计划最大的问题。不过，第一，武三思不知道计划，所以他没有给年梵的命令。我们只需要让年梵能够去下院就可以了。第二，到时候武三思的态度，就看你的表现了，你了解他，这几天好好斟酌一下。”
过了几天，一日中午，王言玉一回来，便找我去了凉亭。我心里一阵紧张，知道时机到了。
王言玉看了我一眼，道：“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我要保你还是保得住的。”我笑了笑：“可是每天活在对武三思的忧惧中，却是我不愿意的，我宁可一次做绝。”
王言玉愣了一下，道：“三思也曾经说过这样的话。”
我不想管武三思说过什么，只问重点：“今天下院请到很重要的人了吗？”王言玉点点头：“而且不是一个，是七个。这七个人在朝廷中暂处中立，既不偏倚太子，也不偏倚三思，因为他们是皇上亲自提拔上来的。三思暗中拉拢他们，不仅能够加重自己的势力，而且可以掌握到皇上的人脉。”
我有点奇怪：“这么重要的消息，为什么武三思会让你知道？”王言玉笑了笑：“如果他没有这么信任我，我又怎么敢冒险让你试这个计划。”
我点点头，问道：“那么我们要想怎么让年梵今天去下院，没有武三思的命令，年梵是不准靠近下院的。”
王言玉想了一会，说：“我如果告诉三思，你今天晚上要去，想见见年梵。那么他必定很愿意让你们见面。”我冷笑：“他也太小瞧女人了，失了身给谁，便是谁的人。”
王言玉皱眉：“哪个正经人家的姑娘不是这样？”我恶狠狠地说：“我偏不正经了，你拿我怎样？”他看着我的脸，突然笑了，温和地说：“那你为什么咬着牙扎了三针？”
我咬着牙看着王言玉那张桃花飘飘的脸，想着自己一拳打上去，该又多么的惬意畅快呢！
和王言玉谈清了细节，我便回房去休息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